“現在我知道什麽叫活人能被尿憋死了。”在靠近公路的山坡上的樹林裏,劉三躺在那裏感歎,就在他身邊還有著成排的士兵。


    他們穿的東北軍的軍裝是清一色的,他們的姿勢也都是清一色的,卻是全都躺在了山坡上。


    死倒是未曾,因為死人不會說話。


    不過他們卻都覺得自己已經死一半了,因為他們已經快被餓得半死了!


    準確的說他們這些人還不光是劉二臣原來那一夥兒的,這還包括了後來又加入的幾個人。


    當然了,加入的那幾個也是原來他們一個連的。


    這事兒說起來有些複雜,得捋一捋。


    劉二臣他們這夥人由於和劉道銳不對付,在劉道銳命令他們打阻擊的時候他們便跑了。


    可是正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們卻是又被楚天孫寶兒那些個來追殺的他們的人給“咬”住了。


    要問為什麽他們沒有躲過楚天和孫寶兒他們的追蹤,那是因為孫寶兒帶了那個當地的向導。


    結果就是劉二臣他們讓人家抄近道就給截住了。


    當他們氣喘籲籲地跑到一個地方時,人家突然就冒了出來把槍一懟!


    已經跑得氣喘籲籲的他們哪想到會突然遇到伏擊,便也隻能繳械投降了。


    萬幸的是孫寶兒是遊擊隊員,遊擊隊員可沒有殺俘虜這一說。


    孫寶兒把他們一頓審,一向嘴皮子很利索的劉三就辯解,說先前你們來追我們來了,我們根本就沒衝你們開槍,那我們要是想衝你們開槍不就早開了嗎?


    冤有頭債有主,我們這些人跟連長劉道銳不對付,禍害女人殺你全家的,我們這裏一個人都沒有。


    所以劉道銳才拿我們當替罪羊,讓我們阻擊你們的,我們也沒衝你們開槍我們就跑了。


    我們要真的是和劉道銳是一夥的,我們不就衝你們開槍了嗎?


    劉二臣他們好一頓辯解,最終還是讓楚天孫寶兒對他們將信將疑起來,並沒有再把他們押回去,不過卻把他們的槍都給繳了。


    劉二臣這一夥人這算是僥幸逃得一命,在半路上他們又碰到了被商震放掉的那幾個士兵。


    兩夥變成了一夥也就變成了以劉二臣為首。


    隻是人數雖然增加了,可後加入的那幾個人手裏也沒槍了,槍也被商震他們給繳了。


    如此一來就是,二十來個東北軍士兵在一起穿著軍裝,手裏卻沒有槍,甚至連刀都沒有一把。


    那麽接下來問題就來了,他們可以找到水喝,可是他們吃什麽?


    在整個這片兒地,孫寶兒他爹全家被東北軍給滅了的滿門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東北軍的名聲已經被他們搞得臭臭的了!


    咱就別說什麽虎落群陽被犬欺了,他們也不算是虎,老百姓也不是羊,一切也隻能說是該著。


    他們手裏有槍,老百姓怕他們,他們沒有了槍,那就像沒有了獠牙的狼,誰又會怕他們?


    要知道山東各地也是有地方勢力的,再咋說那也是山東的地方勢力,一聽說這會兒有二十多個沒有槍的東北軍,那人家還不來收拾他們?


    好在他們仗著身手都還不錯跑了出來,不過他們想吃東西卻難了!


    “我們就能被尿憋死?我還真就不信了!”一片沉默之中有一個士兵發了狠的說道。


    可是他的話才說完,劉二臣就接話了:“孟老歪!你要是不想被尿憋死,那你就自己滾犢子,別跟著我們!”


    劉二臣的這一句話就讓那個孟老歪不吭聲了。


    商震實在是搞不清,也不可能搞清究竟哪些士兵參與了對孫寶兒他爹全家的屠殺。


    所以商震才會把那些士兵都給分成組去詢問。


    其實當時商震也隻是說了一句話,那句話是——“誰說出來有誰殺死了那些老百姓我就饒他一命!”


    一聽商震這麽說,自然就有士兵進行指正,說某某某、某某某殺孫寶兒家裏人了。


    陳瀚文拿著筆和紙就是記人名的。


    其實商震審訊時所用的方法和警察審問犯人的方法差不多,那就是讓共案犯之間互相猜疑互相舉報。


    至於說那種案犯之間有的故意去冤枉別人,這種事也有可能,但是商震卻顧不得了。


    他若不是考慮到其中有的士兵會是無辜的,他絕對會把那些士兵一股腦的全都斃了!


    有個詞叫原罪。


    什麽叫原罪?跟著胡作非為的劉道銳,在劉道瑞這個連那就是一種原罪!


    如此亂世,把你斃了也就斃了,商震哪有時間去細細甄別?


    就在他們由二辰他們這些人又碰到一起之後,他們還會說誰誰誰是冤枉死的,因為殺孫寶兒他家裏人的時候,那個人並沒有動手。


    可是這種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一場戰爭都快進行十年了,誰的手下沒有幾個冤死鬼?


    不過話再說回來,既然有人被冤枉的,那就也有有人是殺了老百姓的,可最終卻成了漏網之魚,就比如剛才被劉二臣給損了的那個孟老歪。


    至於那個孟老歪為什麽沒有被劉道銳連其他人給“咬”出來,那就成了一個永遠的謎了。


    因為誰也搞不清為什麽當時沒有人“咬”出孟老六來,而其中大多數人都已經被商震給殺掉了。


    隻是正所謂“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孟老歪參與了滅門事件,劉二臣他們中還是有人知道的。


    劉二臣這些人正如先前所說,他們還是比較正直的,並不是很禍害老百姓,手裏也都沒有人命,所以才會跟劉道銳合不來。


    那麽孟老歪是殺人凶手他們這夥人不是一路人,平時大家都在一個連隊,誰還不知道誰?劉二臣攆孟老歪走,那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可是此時他們二十多個人尚且不能抱團取暖呢,孟老歪也知道,如果自己一個人出去,恐怕死都不知道咋死的,所以他也隻能隱忍了。


    現在距離他們被商震追殺的事已經過去兩天了,失去武器的他們想去尋找大部隊可是卻又不知道大部隊在哪裏。


    劉二臣因為劉道銳亂殺無辜這事認為是劉道銳做壞事受了報應,他無論如何也是不肯帶著他們這些人再重走那打家劫舍名為軍隊實為匪類的舊路的。


    能想的辦法他們都想過了,可是在這樣的亂世,他們由於站錯了隊伍想再弄到吃的真是難,這吃喝無著的滋味可真是難受啊!


    “難不成咱們不會被餓死吧?”有一個士兵低聲的搗鼓了一句他直接就坐了起來。


    他的本意是看遠處的炊煙,隻是他才這一坐做起來卻忽然低聲喝道:“都別出聲,我看到日本鬼子了,好多的日本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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