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機槍架起來!給我往死裏打!」又有新的吆喝聲響起,這回下令的則正是剛剛過來的那個軍官,他卻是保安師的一個營長。


    「這家夥在哪呢?」機槍手架起機槍的時候就問先前到這裏的士兵。


    「看到沒,前麵那裏有個小土包,旁邊都是蒿子的那塊!」旁邊便有士兵指點,可所謂的指點也隻是把手指頭伸了出去就收了回來。


    對方的槍法太準,他們這些士兵委實是怕了。


    不過,此時保安師的人知道,他們所追殺的人也有劣勢,地形上的劣勢。


    那士兵所指的土包後麵是一個緩坡,可以看出來那個人想的也很明白,如果他敢衝上那個緩坡,勢必地遭到莊裏的射擊,所以也隻能在那個土包與有蒿子的地方先阻擊了。


    「你可小心點!那個家夥槍法特別準!」先到的士兵就提醒機槍手。


    就這事還用他來提醒嗎?


    那個機槍手已經看到了,就在通往那個土包的地方已是撲倒了5名同伴了,就在他身前20多米處就有一個,而且也隻是重傷還沒有死正在那裏慘叫的可是卻沒有人敢出去救!


    那個機槍手把槍把子頂在肩窩處便扣動了扳機。


    「突突突」,機槍手都是老兵,他直接打了個短點射,槍聲裏他都能看到那個土包上有被子在打起來的煙塵了。


    「快把人救回來!」他們這頭就有士兵乘著他的火力掩護就衝出去了,那是去救那個受了傷正在地上打滾的同伴。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又是一聲槍響。


    這時那個架著輕機槍的機槍手便趴了下去,旁邊的人再一看他的腦袋上也多了個彈孔,而且從對方射擊的角度來看,竟然還不是從一個地方射出來的。


    換言之,對方竟然來援兵了!


    而且還不隻是如此,緊接著又是一聲槍響,一名出去救傷員的士兵也中槍倒下了!


    對方的援兵竟然還是神槍手!


    可是以為到這裏就完了嗎?沒有,還沒有完!


    這時候有士兵高喊:「」看!那裏有個人!」


    隨著那個士兵高喊他們就看到在他們的右前方一個山丘後出現了一個人的上半身。


    隻是還沒等保安室的士兵們向那人瞄準射擊叫,眼見那個人一揚手然後就不見了。與此相應的則是一個黑點向他們這裏飛了過來!


    保安師的士兵們都有點愣了,那黑了咕咚的啥玩意兒?


    手雷嗎?手雷能扔這麽遠嗎?那個人離他們沒有一百米可七八十米總有的吧!


    「趴下!」有士兵眼看那個黑點越來越大,意識到那真是一顆手雷而且完全有可能炸到他們的時候高喊了起來。


    所有人全都臥倒,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手雷在他們前上方也就十多米處便「轟」的一聲炸響了。


    空爆的手雷炸傷效果自然更嚴重,又有幾名士兵慘叫了起來。


    這仗還能打了嗎?這仗沒法打了呀,誰見過一個人的胳膊能當擲彈筒用的呢?那手雷扔的也太遠了!


    所以這回沒有人再往前衝了,甚至連傷員都不管了,便齊刷刷的往後退去。


    這個人不能再追了!


    這時那個營長也沒招了。


    神槍手誰都怕,他也怕,為了追殺一個自己這頭搭上十幾個甚至幾十人值當嘛!


    而這時便又有士兵嚷道:「不村子裏還有一個東北軍的人呢!剛才被他在後麵用盒子炮打了黑槍的那幾個人現在還躺著呢!」


    那個營長一聽終究是下達了撤回接著搜人的命令。


    隻是他們所找的那個人——錢串兒在哪呢?


    這時錢串兒卻已經出現在了他們最早藏身的那個屋子裏了。


    屋子還是那個空蕩蕩的家徒四壁的屋子,床還是那張破床,破床上躺著那個油將盡燈將枯的老太太,可是高小翠卻已經不見了!


    錢串兒本能的就把手中的步槍端起來抵肩了,甚至他的手已經摸到了槍栓上,而這本就是屬於一個士兵的戰鬥習慣,光端槍你不推彈入膛你在那嚇唬鬼呢?


    可是或許他還是關心高小翠的安危,終究他還是先低聲叫了一句「高小翠」,然後就是他撥動槍栓的聲音。


    而接下來所發生的,錢串兒卻是得萬分慶幸了。


    因為他接下來就聽到了高小翠的聲音,那聲音顫顫微微的實在是有些小,叫的是他的名字「錢串兒」,可是那聲音卻是在床底下傳出來的!


    「你到床底下嘎哈?」錢串兒問道,沒錯那是高小翠的聲音。


    然後那床底下傳來了悉瑣之聲,接著高小翠真的就從裏麵把頭露了出來,而與高小翠頭一起露出來的還有她拄在地上的手。


    這就是錢串兒所慶幸的地方了,因為高小翠的右手正握著他給她防身用的那把花口擼子,而且很明顯那子彈已經上膛了!


    就在看到高小翠把她那隻拿槍的手拄在地上的時候,錢串兒「嗖」的一下就閃到了一邊。


    「你咋啦?」高小翠還好奇呢。


    「你把手從扳機上給我拿開!」錢串兒不由得大叫道。


    「哦。」這個時候高小翠才如夢方醒。


    先前院子裏有動靜,高小翠害怕之下眼見不能出屋而屋子裏又實在無處可藏便鑽到了床底下。


    隻是她不光鑽到了床底下,就把那把擼子也頂上了火。


    其實那院子裏的動靜過了片刻也就沒了,可是高小翠卻也不敢出來,她就在那床下躲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躲了多長時間,可這功夫錢串兒就進來了。


    高小翠又看不到錢串兒一聽有人進屋了很自然的就把擼子指向了錢串的小腿。


    為什麽指小腿?那是因為她在床底下趴著就也隻能用槍指著她所能看到的。


    當然了從理論上講,她也可以把擼子指向斜上方。


    可問題是她還沒忘床上可是躺著一個隻剩下一口氣的老太太呢!


    擼子就是擼子,就是一種自衛武器,能不能打穿床板不知道,可是打穿床上的那個老太太卻是不可能的!


    再說了,她憑啥衝那個老太太開槍?那個老太太是要死了可畢竟沒死呢!


    如果不是錢串兒先叫了她的名字,那保不準她真就開槍了!


    「你躲到床下幹嘛?」錢串兒眼見著那槍口已經不再指向自己了這才湊上去先哈腰把那把擼子


    拿了過來。


    「先前院子裏有動靜。」高小翠邊從床下往外爬邊說。


    隻是還沒有她全爬出來呢,錢串兒忽然說道:「別動!」


    「啊?」高小翠愣了一下。


    錢串兒說話的那語氣就不對,一聽就讓高小翠心裏一哆嗦。


    而這時她仰著頭看著錢串兒,見錢串已是做出側耳傾聽狀了。


    「快回床底下去!」錢串兒急道。


    這回高小翠不發愣了,這明擺著就是有情況嘛,而且,她也聽到外麵又有動靜了。


    高小翠倒爬回那床下,而接著錢串兒卻也趴了下來,跟著就爬了起來,還沒忘把那支步槍也帶了進來。


    這個時候,他們兩個就聽到屋子外麵已是有人喊道:「給老子搜!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那個人給我搜出來!」


    而隨著那話語聲便有腳步聲響起,聽聲音正是奔屋


    子裏來的!


    已是又趴在地上的高小翠下意識的就把身體側了過來,然後就把自己的後背緊貼到了牆上,而錢串兒也是如此也隻能變成了側臥。


    沒辦法,那張床也隻是張單人床,那就是床板下麵用磚頭啥給墊起來。


    這也就是錢串兒個小,高小翠在女人裏也是個中等個,兩個倒還可以勉強藏在裏麵。


    可縱是如此,兩個人不貼緊又怎麽可以?


    於是他們兩個就在床下緊緊的貼在一起。


    「吱丫」屋門一響,有人進來了,而以錢串兒他們兩個的視角便看到了好幾條打著綁腿的小腿,那是保安師的人。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滯了,至少高小翠已經忽略了保安師的士兵在床上弄出了某種動靜,或許是伸手或者用步槍扒拉了一下那個行將入土的老太太吧。


    然後也不知道是哪個說了聲「晦氣」,接下來那同樣是屬於中國人的穿著布鞋的大腳片子就向後轉了,他們竟然就這麽出去了。


    屋外不時還的還有或大或小的聲音傳來,可是這個破屋子裏卻終於寂靜了下來。


    而床下的那兩個人卻依舊保持著緊貼側臥的姿勢。


    終於鬆了一口氣的高小翠下意識的動了動手臂,終是在後麵抱緊了錢串兒,而錢串兒身體微顫了下後就沒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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