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虎柱子還記得自己現在已經進了敵營,落地雖然發出了一聲悶哼,不過那聲音卻被馬蹄聲掩蓋了。


    從奔跑的馬上摔下去,這一下可是摔得不輕!


    原來馬跑過的地方是個土包,馬蹄子絆在了土包上,也不知道馬絆在土包上是怎麽打趔趄的,反正是馬衝過去了,可馬上那個人卻掉了下來。


    土包那頭就是一個不足半米的坑,虎柱子正好摔在了坑裏。


    他是上肢腦袋先著地,隨著那慣性身體又往前翻了一下,就變成了腳上頭下,仰麵躺在那個坑裏。


    幸虧這是一個坑,有著坑壁的阻擋他終是避免衝出了坑外。


    而這個時候,日軍打出的照明彈就在天宇上爆燃開來,日軍也隻是看到了從這個方向跑過去的馬卻沒有發現馬上掉下來一個人,正在坑裏頭下腳上楞達著兩個大眼珠子看著天空的虎柱子!


    雖然虎柱子被摔的七葷八素的,可是作為一個戰士的本能還在,他也意識到自己摔到了坑裏,連忙就把自己擔在坑邊的腳丫子收了回來。


    就在這不足半米深的坑裏,他活動了一下胳膊腿,竟然還能動也沒覺出哪塊有傷筋動骨的疼!


    能動那就屁事沒有,這就是虎柱子的邏輯!


    就在他伸手摸著身上掛著的手榴彈的時候,槍聲便響了起來,這是他們連其他人開始對日軍暴露的火力點進行攻擊了。


    有槍聲離他很近就在他的前方,這時他才記起自己在馬上掉下來之前,打日本鬼子打照明彈的擲彈筒好像就在前麵!


    那就來吧!


    虎柱子用一個極其憋屈的姿勢爬了起來,因為他不敢露頭。


    他摸出一顆手榴彈來擰開了後麵的蓋兒,用手指頭勾著那弦,再探頭向前方的槍響處看去,果然,在照明彈的輝光下正有十多名日軍拿槍射擊著,還有日軍正扶著擲彈筒!


    “他奶奶的!”虎柱子低罵了一聲,一揚手就把自己這顆手榴彈向前方狠狠的甩了出去,現在是需要他造聲勢的時候了。


    天上那顆被日軍用擲彈筒打到天上的照明彈已經在往下落了。


    擲彈筒就是擲彈筒,終究不是迫擊炮,那照明彈在空中停留的時間終是有限的緊。


    試想現在日軍所用的擲彈筒的有效射程也就是500米,那還是指落下來觸地爆炸,那麽把榴彈發射天上再落下,這條運動的拋物線的軌跡又能走多長時間呢。


    而也就在這有限的短暫時間裏,敵我雙方再次開始了槍戰


    那奔跑在戰場上的馬自然是吸引了日軍的注意力,可待到日軍開槍打倒了兩匹馬暴露出自己位置時,他們便遭到了東北軍士兵的射擊。


    並且由於黑夜的關係,地形又比較複雜,敵我雙方本就是犬牙交錯,其實也隻是在幾十米的範圍內罷了,於是盒子炮、手榴彈、手雷又全都招呼了上去。


    到這個時候,衝上戰場的六匹馬,有四匹已經被打倒了,這其中就包括把虎柱子甩下馬背的那匹。


    不過,有一匹馬卻沒事,正飛快的往前麵那個小村子裏跑著。


    這匹馬那當然是毛(受驚)了,可是馬下的人至少現在還安然無恙,那是葛長立。


    一千個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三個士兵選擇了乘馬衝入敵陣,可是衝陣的方式卻不同。


    虎柱子頭腦簡單,選擇了唯一那匹沒有馬鞍的馬,可是他也隻能算是剛剛衝入敵陣,就被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這個不可以比喻成羊入狼群,也不可以比喻成獨狼入狼群,原因是他身上可是還掛著6顆手榴彈呢!


    隻要不死,他就可以大殺四方。


    葛長立在商震營裏,那也是出了名的強種,不是強種不悍不畏死,誰會搶在前邊兒當敢死隊員?


    可是這並不等於他像虎柱子那樣全憑運氣衝陣,衝陣前他突發奇想,卻是有馬鞍子不坐,反而讓別人把自己腳前頭後的綁在了馬肚子底下!


    綁他的一根是現成的馬肚帶在前麵箍住了他的小腿,一根是繩子綁在了他兩邊的腋下又和那馬身子捆在了一起。


    馬肚帶那是用生牛皮編成的繩子,平時是係在馬身上用來固定馬鞍用的。


    而這回他把腿伸到了裏麵,自然不會係得太緊,也不可能係緊,那東西可不是用刀說噶(割)就能噶斷的。


    等到馬停下來的時候,他完全可以把腿從那裏抽出來。


    至於係他的繩子那就無所謂了,反正又沒把他胳膊係上,他隨伸手就能夠把那繩子係在胸前的活扣扯開。


    為了救營長商震,葛長立那是抱著必死的心去的,他之所以要把自己綁在馬肚子底下,就是防止自己過早被日軍射殺。


    葛長立前麵那匹馬已經被日軍打倒了,而他既幸運又不幸運。


    幸運的是,他這匹馬並沒有被日軍打倒,可是卻被日軍的子彈給打傷了。


    打傷了卻沒倒,這匹馬就毛了,一匹本是應當在農田裏犁地幹活的馬在受驚了之後卻是跑出了戰馬的速度來!


    所以不幸的是,根本就無法掌握這匹馬奔跑方向與速度的葛長立就被這匹驚馬“拉”著,直接往日軍圈子裏的最中間出去!


    一開始的時候,日軍看到了他,這裏跑出了兩匹馬,第一匹馬被打倒了。


    這個時候,楚天他們連壓製日軍火力的槍聲便響了起來,絕大多數日軍的火力便被吸引走了


    待到有日軍看到葛長立這匹馬時眼見那馬鞍上並沒有人,有就以為騎馬的中國士兵已經被打下去了。


    可是待到他們看到馬肚子下似乎藏了個人的時候,偏偏那顆被擲彈筒打到天上去的照明彈已經落的很低了,他們再開槍去打就已經來不及了。


    現在的葛長立也不知道是英勇還是可憐,他也不知道這匹馬要把自己帶向何方!


    他是頭衝後臉朝下被綁在馬肚子下麵的。


    他若是低頭,看到的就是身下那急速劃過的土地,為了避免被那地上的野草灌木刮傷,他隻能奮力的抬起臉來。


    於是他看到的位置正是這匹被騸了的沒有卵蛋空有神器的馬襠處!


    好在在照明彈的照亮下,在那有限的縫隙裏,葛長裏看到有一匹馬也跟著追了上來,他知道那個應當是王小膽兒!


    要說往敵人陣營裏衝最另類的,那還是王小膽兒!


    現在的王小膽兒可不是曾經的王小膽兒了,現在新兵們都得管他叫王大膽兒!


    原因是,王小膽兒是堂堂正正的騎著這匹本來就是東洋馬的高頭大馬一路衝進來的!


    而更唬人的還是他那身行頭,他非但把自己打扮成日軍,而且穿的還是日軍軍官的服裝,手中更是揮舞著一把東洋刀!


    他所騎的馬可不是葛長立和虎柱騎的幹活的馬,那馬是屬於蒙古馬,幹農活的個子又矮,而他所騎的這匹高頭大馬,本來就是商震營從日軍手裏繳獲的。


    估計日本人的馬那也是從西洋引進來的,或者與他們日本本土的馬雜交,才會有這麽高大的馬。


    可是這匹馬被商震的人繳獲以後,誰他娘的管你原來是戰馬,或者說是哪個老日本鬼子的坐騎,商震他們不用這匹馬的時候,更多的時候,這匹馬卻是被士兵們給套在馬車上拉車!這也算是馬這種畜牲的入鄉隨俗吧。


    不過這回卻派上了用場。


    當照明彈亮起的時候,本來個子就不高的王小膽兒正騎在馬上,嘴裏高喊著“巴嘎”或者“牙幾給給”,手裏還揮舞著在那照明彈的輝光下閃亮著的東洋刀,縱馬追擊著前麵的那匹馬,日軍陣營裏也是一片懵逼!


    既然搞不清楚,日軍就不會擅自開槍,反正這位“大日本皇軍的長官”已經跑回了自己的陣營,那還能再跑出去咋的?


    葛長立看不到馬往什麽地方跑,可王小膽兒卻看的清清楚楚,兩匹馬一前一後卻是正往武家坡南麵的那個小村子裏去呢。


    也行啊,為了救營長,當回敢死隊員那也要幹一把大的,王小膽兒理所當然的認為,日軍的最高指揮官就應當在村子裏。


    當官嘛,有房子不住,難道和士兵一樣在外麵風餐露宿嗎?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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