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地方喊殺連天血流成河,商震他們這裏不可能總是這樣對峙著。


    過了一會兒,衝著下坡方向的幾名日軍突然大喝了一聲齊齊端著刺刀向前衝去。


    他們這是要衝出去想與下麵的日軍會合了。


    敵我雙方本就在緊張的對視著,日軍這麽一動,中國士兵當然也動了。


    擋著那幾名日軍前麵的西北軍士兵揮刀就去磕碰日軍的刺刀。


    白刃戰永遠是最血腥的,也是見生死最快的。


    在那刺刀與大刀碰撞的過程中固然有西北軍的士兵蕩開了日軍的刺刀順勢將對麵的日軍戳到,可也有日軍將西北軍的士兵刺倒。


    人倒下一個那便出了空隙,日軍便齊齊吼叫著奔這裏衝來。


    而前麵西北軍的士兵倒下了,而商震卻正挺槍站在了這裏!


    先前西北軍圍殺日軍,商震就估摸著這些日軍要突圍,那麽,日軍會往哪個方向突?


    軟件搶占製高點的任務完成不了,那麽這些日軍當然是要去和他們的大部隊會合,也隻會往下坡的方向衝。


    而商震的選擇就是自己一定要站在這裏!


    商震怕死嗎?他也怕死,可是他卻更知道如果自己這個頭兒都怕死那麽這日本鬼子又該怎麽打?人家西北軍的人能夠用大刀就去和日軍拚,那自己這個東北人又差啥?


    還是那句話,死是可怕的,可是的有的事情卻是比死還可怕,所以二者相選,商震寧可選擇去險中求生!


    所以,當日軍覓得空隙往商震這裏衝來的時候,令正在圍攻日軍的西北軍士兵震驚的一幕發生了,商震突然就把手中的步槍向日軍扔了出去,然後他“吧噔”一下竟然躺到了地上!


    這時候日軍會愣嗎?那人全部心思都要求生的時候又怎麽可能會愣,商震前麵的日軍挺著刺刀就衝上來了。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槍聲便響了起來。


    “他他他”“他他他”“啪”“啪”“啪”,花機關與盒子炮的射擊聲便同時響起,而那射擊者卻正是商震身後的士兵。


    就在商震倒下的片刻,躲在他後麵的馬二虎子仇波等人視線為之一清,他們可就看到了日軍了。


    看到了日軍他們的槍便也響了,這一切本來就是桑稚計劃好的。


    打日軍的腦袋打日軍的上半身不行,容易誤傷到自己人,那麽他們的選擇便是打日軍的下半身!


    商震已經在他們前麵倒下了他們又傷不到商震那還用怕什麽?


    於是那第一名日軍憑借著慣性固然端著刺刀衝了上來,可是在中彈之後卻依舊是摔倒在了商震腳前。


    而這時,就在那名日軍本能的把手中步槍欲向地上的商震刺去時,“啪”的一聲槍響,一發子彈正打在了這名日軍的麵門上,這一槍卻是商震自己打的。


    這名日軍撒手扔槍便趴了下來,他手中步槍的刺刀可是衝下的,於是眼見著這支從上至下而來的步槍便紮到了商震的胯前!商震又玩了把懸的!


    商震一手端槍,一手卻攥著自己的那把刺刀。


    身後同伴的槍依舊在響著,可是他們卻不能直接擊斃日軍,商震又怎麽知道哪個日軍會不會在中槍之後再撲到自己的麵前?


    而這時那本是處在包圍圈裏剩下的日軍便再也承受不住子彈射擊對他們所帶來的壓迫了,所有日軍終是發了一聲喊,這回也不擺他們的刺刀陣了,便各自端著步槍向外衝殺而去。


    如果說剛才對峙的時候日軍是在裏麵布了一個圓,那麽,29軍的人則是在外麵布了一個圓。


    現在日軍開始各自突圍了,這兩個圓便同時被打破了,敵我雙方這回真的就是大刀對上了刺刀拚殺在了一起。


    原本是集團對戰的白刃戰就這樣被打破了。


    生死打殺之際,最直接的最快速的最要命的就是最有效的,但凡是捉對廝殺也隻是一兩下便分出了生死,哪有那麽多所謂精妙的招式可言?


    而這時候自然輪不到商震他們上,商震他們可就在外圍看著呢!


    那日軍拚刺就是一刺刀捅了過來,若是刺中了也就是刺中了,若是刺不中他們的小命也就休矣。


    而29軍用刀的方式那也是極為簡潔。


    正如原來杜滿曾經跟王老帽所說的那樣,那就是用大刀斜指著自己的左腳尖,當日軍刺刀刺過來的時候,那就是蕩起刀來用那厚重的刀背一磕,然後那刀刃順勢也就抿了過去!


    如此打法見生死怎能不快?而那場麵也甚是血腥!


    隻是所謂的殘暴與血腥那也隻是局外人或者說事後的想法,於當局者的感覺卻絕對不是如此的。


    有敵我雙方的士兵打得槍也掉了刀也落了,雙方便撲到了一起撕打了起來,便如那山間的野獸一般互相嘶咬了起來。


    不過,至少他們這裏的戰場結束還是比較快的。


    原因無他,這裏的日軍本來就是一小撮兒被29軍的人給截斷包圍在了這裏。


    到了這時商震才發現大西北人那也是格外的悍不畏死,一個士兵中槍倒下了,旁邊的士兵掄著大刀就又撲了上去。


    也隻不過是十來分鍾,剩下的日軍終是全部被戳。


    而商震再放眼坡下,就見敵我雙方雖然白刃格鬥鏖戰不休,可是日軍漸漸的不支,終是開始向回撤退了。


    “咱們嘎哈(幹嘛)?”馬二虎子便問商震。


    馬二虎子這麽一問,商震這夥剩下的那麽幾個人便都看向了他。


    商震他們這夥原來才十來個人,現在就更沒剩幾個了。


    王老帽和小簸箕在一起沒在這頭,虎柱子又受傷了由二憨子和錢串兒負責照顧,去了這五個人他們現在也隻是剩下了商震、馬二虎子、陳翰文、仇波、秦川、馬天放這六個人了。


    要是以馬二虎子原來的脾氣秉性眼見著人家西北軍殺敵正酣那早就衝上去了,可是現在磨煉多了終歸是穩重了一些。


    他手中現在的武器是花機關,人家前方敵我雙方攪殺在了一起,他不敢開槍。


    要是拚刺刀的話,馬二虎子自忖用刺刀自己絕比不上日本鬼子,而用大刀又絕比不上29軍的,那自己上前麵幹嘛去?


    隻是馬二虎子終歸是馬二虎子,他這麽一問就等於把難題拋給了商震,因為杜滿那些人卻也在一旁看著呢!


    雖然都叫中國軍人可終歸不是一支部隊的,現在可不是他們被日軍追殺同舟共濟生死與共的時候了。


    “等咱們練好拚刺刀再上吧,想辦法找點盒子炮的子彈,我現在一發子彈都沒有了。


    再說,你們不累嗎?”商震並沒有因為29軍的人在前麵拚殺而自己卻縮後而有羞愧的感覺,他直接回答著馬二虎子卻把目光投向了杜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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