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他們以老兵的算計與悍不畏死就跟著那支特訓隊這樣一直訓練了下去,盡管他們也有著自己的缺點,比如體力和射擊搏殺的技能都比不上特訓隊員。


    其實,那支特訓隊和商震他們比起來真的也隻是缺了一些戰場上與日軍作戰的經驗。


    當他們天天與商震他們摸爬滾打在一起之後,就是商震他們不肯告訴一些經驗,可是所謂跟啥人學啥人,他們就跟著商震他們這幫子能算計的人卻也學會了“顧動”!


    如此一來,他們再鬥起來,商震他們中大多數的人真的就不是人家的對手了,能和那些特訓隊員打個平手的也隻有商震、馬二虎子、二憨子等七八個人罷了。


    終於有一天,在一次作訓之後,他們的那位教官郝正龍嫌商震他們中部份人不長進就發火了,就要把那些人攆走。


    而這時倒是那些特訓隊員集體給商震那幫子人求情。


    按他們的說法是,就拿那些人當陪練吧,不行再打的時候那就他們一個人打商震那夥兩個。


    如此一說,那郝正龍才把商震他們留了下來。


    訓練之餘,那郝正龍為了讓他們所有人增加訓練的動力卻是又不斷的把直隸,也就是平津一帶最新的消息給他們傳遞了過來。


    日軍已經開始在北平和天津駐軍了,經常與駐守在那裏的二十九軍發生肢體上的衝突。


    由於都是軍隊體係的,他們總是能得到普通大眾所得不到的更確切的消息。


    比如,二十九軍與日軍就隔著一條馬路,雙方為了各自心目中的那條分界線在換崗的時候,雖然不會大打出手,可是卻也會用肩膀子撞來撞去的。


    今天,二十九軍的人贏了,明天日軍的人又贏了。


    雙方就這麽撞著,撞贏了的一方固然得意揚揚回到自己的崗上,而撞輸的一方則是咬牙切齒憋足了勁想著明天再撞回來。


    按照郝正龍的分析,日軍現在肯定已經把兵力備足了,早晚還有大仗要打的。


    為了那已經淪喪了四年的家園,也為了自己的小命,所有人訓練起來就更加不惜力了。


    商震手下的大多數人和那些特訓隊員比起來固然要差些,但無論是槍法、白刃格鬥或者長途行軍能力在與沒受訓之前相比也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商震他們就這樣訓練著,一眨眼已是四個個多月過去了。


    這一天,郝正龍給他們這些人訓得那是格外的累,那卻是做了一個十公裏負重行軍訓練,當商震他們所有人相互攙扶著跑回到了營地之後,一個個的就都躺在操場上看著天上的那藍天白雲。


    “我想家了。”秦川感歎。


    “我也想家了。”馬天放也說。


    “我想我爹我娘了。”小簸箕也一本正經的說。


    “淨說那些不貼鋪襯(不靠譜)的話。”王老帽氣道,他知道那三個人也隻是閑著沒事在那胡扯罷了。


    隻因為他從來沒有聽秦川和馬天放講過他們的家,至於小簸箕說想爹娘了那更是扯蛋,因為小簸箕那是一個孤兒。


    他當然是有爹娘的,可是在他沒有明白事兒以後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爹娘,要說小簸箕的爹娘對小簸箕也隻是有生育之恩卻無養育之情。


    “那老丈人你說些貼鋪襯的。”小簸箕頂嘴道。


    王老帽哼了一聲說道:“二憨子說。”


    “我想錢串兒了。”二憨子悶聲悶氣的說。


    果然還是二憨子實在,他想的這個人那還是靠譜的。


    隻是他這話一說完,卻是同時有好幾個人罵道:“便宜這個狗日的了!”


    “少說我家錢串兒,那是老王叔不讓來的。”二憨子不滿的說道。


    這一句話卻是起作用了,沒有人再吭聲了。


    是的,商震他們這些人一直在訓練,每天累得跟條死狗似的,可卻不包括錢串兒。


    商震他們與那幾個男女學生所照的照片在錢串兒第一回來的時候就給送過來了。


    別人便說把錢串兒也留下來,同甘苦共患難嘛!


    可是王老帽卻說錢串兒另有任務,為此,王老帽還把商震拉到了旁邊嘀咕了一會兒。


    他們這些人哪有什麽秘密事兒?眼見著王老帽和商震說話的樣子就神神秘秘的!


    尤其他們還注意到,在王老帽叨咕完之後,商震竟然罕見的打了王老帽一杵子!並且,商震的臉好象還紅了!


    對此,其他人自然是好奇的,但可惜的是王老帽和商震都是守口如瓶卻是絲毫口風不露,時間長了就再也沒有人打聽了。


    錢串兒每隔一個星期就會到這裏來,那是給王老帽和幾個“煙民”送煙來了。


    隻是送煙卻也不能進營地,那也隻能送到駐地外的哨兵那裏。


    而此時就在那東北軍在西安城的聯絡處,錢串兒卻依舊在聽李雅娟給自己講《西遊記》裏的故事。


    隻不過現在卻已經是“鳥槍”換“炮”了。


    什麽鳥槍換炮?那些小人書他們已經不看了,卻是換成了那大本的《西遊記》!


    而此時李雅娟卻正是給錢串兒講到了盤絲洞的那個橋段,錢串兒的眼睛就在那眨呀眨的聽。


    “那七個妖女說‘你這和尚,十分無禮!


    我們是在家的女流,你是個出家的男子。


    古書雲:七年男女不同席,你怎好和我們同塘——?”


    讀到了這裏,李雅娟那臉就紅了就不往下讀了。


    “咦?你咋不講了?”錢串兒正聽得津津有味兒便一本正經的問。


    “那豬八戒不是個好人,不,不是個好豬,這段不講了!”李雅娟小臉紅撲撲的說道。


    “為啥呀?你要是不讀,我讀!我聽著正有意思呢,有啥呀,不就是豬八戒要和那七個蜘蛛精一起洗澡嗎?”錢串兒偷瞥著李雅娟的小臉就說。


    “就你?你看小人兒書還行,你看這大部頭你能讀下來?”李雅娟不以為然。


    “那我試試總行吧,萬一我要是能讀全呢?”錢串兒反駁,他等的就是李雅娟這句話。


    “那你就試試!”李雅娟還真就不信了。


    她可是教了錢串兒三個月的字了,可是錢串兒學習並不認真,要說最認真的時候那就是放賴說你手把手的教我就認真。


    而最終李雅娟到底真的就手把手的教錢串兒寫字了!


    至於當那小手觸大手,這兩個人什麽感覺那也隻有各自知道了。


    錢串接過書真就讀了起來:“豬八戒道,天氣炎熱,沒奈何就容我先洗洗吧,還挑甚麽書擔?


    說完,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丟了釘鈀,脫了皂錦衣袍,撲通一聲就跳下水來。


    眾女妖一齊上前捉他,卻不知八戒水性極熟,他到水裏搖身一變,就變成了一個鯰魚精。


    女妖們去摸魚,往東邊摸他就去了西邊,往西邊摸他就的就又有去了東邊,他卻是隻往那啥那個拐脖辣兒犄角旮旯裏鑽!”


    “停!不許讀了!”李雅娟不幹了,她伸手就去搶錢串兒手中的書。


    她之所以不肯給錢串兒讀這段那卻正是因為《西遊記》裏這段的描寫尺度有些過大,那純粹屬於少兒不宜的內容。


    而錢串兒所讀的這段那還不是最過份的,最過份的那卻是下麵那成排的類似於詩歌的描寫,若是錢串兒把這段讀出來,那李雅娟還不得羞死!


    “不給!”錢串兒捏著那書就不撒手,而李雅娟就拚了力上來搶,兩個人這麽一掙之下,也不知道錢串兒是不是故意的,他故意往後一倒,而李雅娟也沒有撒手。


    於是就聽“梆”的一聲,錢串兒所坐的那把長條凳子就倒了,錢串兒便躺了下去,而李雅娟收勢不及就也直接壓了上去。


    “哎呀,你沒事兒吧?”李雅娟怕把錢串兒摔傷了急道。


    隻是這時兩個人就已經貼到了一起了,李雅娟已是感覺到錢串兒那熾熱的鼻息噴到自己的臉上了!


    她心裏一慌想爬起來,可是這時錢串那雙臂卻已是直接就把他摟在了懷裏。


    李雅娟掙了一下沒掙動,這時她便看到了錢串兒那雙小賊一樣賊亮賊亮的眼睛正看著自己呢。


    她再也沒有了力氣,於是不再用力,卻是如同一隻小貓似的就任由錢串兒這樣抱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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