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已經是中午了,商震王老帽小簸箕還有四個士兵從一個村子裏走了出來邊走著邊說著話,那另外四名士兵中有三人分別是古滿、周秀和顧兵,那第四名士兵據周秀介紹姓金叫金元鐸,和周秀關係也好也能打仗。


    商震他們一聽周秀介紹時便猜那金元鐸是朝鮮族的,而他們一問之下也確實是如此。


    由於地理關係,東北人中除了最早闖關東過去的漢人外,象滿族、蒙古族、朝鮮族的也絕不少。


    “你說你們幾個窩囊廢,這也算加入我們綹子了,可咋連個投名狀都沒有。”王老帽不滿的對那四個士兵說。


    古滿他們四個麵麵相覷,他們也實在是無言以對。


    “頭兒,上回找你的那個警衛連連長姓啥了的,要不你去找他們要點兒子彈咋樣?”小簸箕就說。


    沒等商震吭聲呢,王老帽卻已經代為回答了:“快拉倒吧,還敢找人家去要子彈?警衛連那咋也是屬於旅部的,旅長不收拾咱們就已經不錯了!


    你去要子彈且不說人家給不給咱們,要是旅長逮到信兒真把咱們往前沿陣地上派,那你說咱們該咋整。


    說不去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要是去了呢,那上了陣地啥結果還用說嗎?全旅都傷亡兩千來人了,那也絕不差咱們這幾副骨頭架子!”


    “哎,我說老丈人,咋左右都是你的理呢?”一聽王老帽這麽說小簸箕不樂意了,“說去弄子彈的理是你的,說弄不來子彈的理也是你的,你咋那啥那個啥兩頭堵呢!”


    小簸箕所說的那啥那個啥兩頭堵那也是粗話,他跟王老帽說話那可不客氣,引得剛被王老帽給擠兌過的古滿那四個人便笑。


    王老帽恨恨的看了小簸箕一眼沒有再說話,他當然不會怕小簸箕,他也隻是知道如果自己和這小王八犢子打嘴仗的話未必就能占到便宜,反而讓古滿他們幾個“新人”看自己的笑話!


    現在商震他們沒事了,而兩個小時前的情形也很好笑。


    他們就見旅長劉成義在問完了他們話後就背著手在他們麵前踱步,從隊伍的這頭踱到另一頭再踱回來這算一趟,然後他就象頭驢似的磨(mo)過頭又接著踱。


    毫無疑問,在劉成義踱步的時候,商震他們所有人那心頭都是忐忑的。


    就他們這事兒,說大就大說小就小,那可全憑旅長劉成義一句話了。


    說大,人家劉成義下的命令就是進攻,可他們卻撤了回來,說打不過日本鬼子那都是扯蛋的話,337旅別的官兵也知道打不過可人家為啥就能身隕戰場血沃中華。


    說小,他們也確實不是劉成義派出去攻打小蚌埠的,他們也就算是個打助拳的。


    而最終劉成義也沒有給商震他們這件事定性,就在劉成義在踱第三趟的時候,人家卻是直接就踱遠了!


    人家越踱越遠,那是連頭都沒有回,他手下的那些軍官自然就跟了上去。


    王清鳳搞不清自己姐夫是啥意思,也隻能衝著商震他們撂狠話,而就在侯看山裝出擼胳膊挽袖子又要揍他的樣子時候,王清鳳終於落荒而逃追隨他姐夫的腳步去了。


    該走的都走了,商震他們這三十來個人就被晾在了原地。


    而商震和王老帽分析了會兒,終於是判斷出旅長劉成義這是放過了他們。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遠處偷偷觀望的古滿他們四個便湊了過來,提出了入夥。


    能獨立自主的打鬼子,打不過就能跑,相對來講保命的機率比大部隊要高多了,而旅長至少還是公正對待商震他們這樣一支小隊的,那古滿他們又有什麽不樂意加入的。


    同理,商震他們當然也歡迎有新人的加入。


    不能幹活不能打仗,象楚天的那個女學生蘇雅象高雨燕那叫“吃閑飯”的。


    可是象古滿周秀顧兵這樣的於商震他們這支隊伍來講那叫新人,可人家卻也是老兵,一看那也都是英雄好漢,誰又會嫌幹活的勞動力多呢不是?


    在商震的命令下,其他人奔不遠處的一個小村子去了,而王老帽卻提議看能不能給商震弄點盒子炮子彈回來,商震他們就進旅部所在的那個村子想辦法去了。


    隻是他們想法雖好,奈何地主家裏也沒有餘糧,他們又不敢招旅長劉成義的麵兒,所以卻是一發子彈都沒有弄回來。


    現在商震他們這一共七個人都很困,所有人昨天夜裏參加戰鬥那可是都沒睡覺呢,於是便有一句沒一句說著往不遠處的小村子去了,那是去找自己人會合了。


    日軍又占了小蚌埠,東北軍又在組織兵力反擊爭取把小蚌埠再奪回來。


    所以現在商震他們已經和大部隊在一起了,前麵的那個小村子距離小蚌埠有著十多裏地的距離,而現在大部隊已經在商震他們的身後了,他們也不擔心日軍馬上就能打過來。


    當商震他們走進這個小村子時,眼見著這個村子並未遭到戰火的破壞,那村子裏竟然還有些個村民,那村民們一見又來當兵了便把手往裏麵指告訴商震,他們的人在裏麵呢。


    而商震他們又往裏麵一走,卻發現這裏麵可比外麵熱鬧多了,不管士兵也罷還是村民也罷,有的挑水有的活泥,有的搬磚,卻正忙得不亦樂乎。


    “哎,我說老關,你們忙啥呢這是?”小簸箕往前搶了一步,對正哈腰幹活的關鐵鬥說道。


    而這時關鐵鬥便抬起身來,雙手卻是兜著一摞高高的磚,那磚的上沿已經抵到他的下巴尖兒上了!


    “哎呀,你們回來了。”關鐵鬥看到小簸箕和商震他們喜道,“碰到了一戶好人家,讓咱們在他家的閑房子裏搭一鋪炕。”


    “嗯?”商震他們聞言一愣,可隨即便都不約而同的麵現喜色,竟然還有這事兒?


    所謂“老婆孩子熱炕頭。”那不全是指東北人,也是指北方人,就時下的東北人,哪有不睡熱炕頭的。


    在東北睡熱炕,那已經不是你喜歡不喜歡的問題,而是必須得睡,否則那鬼呲牙的天氣誰能受得了?


    隻是自打商震他們九一八入關以後,那熱炕頭就與他們絕緣了。


    東北流亡學生那叫整日價的在關內流浪而商震他們這些士兵則是整日價的與日軍作戰,不作戰也是風餐露宿以天為被以地為床。


    好在大家都是東北人,倒不是說東北人就一定有多扛凍,而是在他們零度左右的低溫時便總會拿出了一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屌樣來。


    想當初,我們東北那疙瘩有多冷,滴水成冰,撒尿成棍,就南方冬天這點氣溫小意思啦。


    要說這話也不能說不對,可是這南方的濕冷與東北的賊鼻子冷哪個更讓人難受?這十個東北人倒是有大部份會說我寧可上東北凍著去!


    南方人不穿秋褲,人家零上幾度也凍得嘚嗖的可就能挺住,可是這東北人在零上幾度或者零下幾度時你不穿秋褲或者什麽大棉褲二棉褲試試?


    而自打商震他們到了這長江一帶以後,他們都很少在屋子裏睡,連床都睡不上,又何談睡熱炕,更何況這裏本來也沒有熱炕。


    現在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了這麽一個搭熱炕的主意,真是太好了!


    眼見的水、泥、磚都是現成的,那磚一砌一搭,上麵再糊上黃泥,下麵架上火燒上幾個小時的那炕麵子也就幹了,大家都可以在炕好上烙烙腰睡上一個香甜的覺!


    現在旅長劉成義正帶著大部隊在他們後麵呢,人家又在布署怎麽再把小蚌埠奪回來,想來日軍也不可能很快打過來,所以磨刀不誤砍柴功,搭炕這點時間他們還耗得起。


    王老帽一聽說裏麵搭炕呢他就搶先往裏麵走,而當他經過商震身旁時,商震瞥了他一眼後沒吭聲。


    王老帽走的挺急,還不小心撞了前麵正搬著那麽高一摞磚的關鐵鬥一下,以至於關鐵鬥還氣得罵了一句“誰啊?你特麽瞎啊?”。


    不過當他看到是王老帽時便又閉上了嘴巴。


    “我老丈人這急三火四的往裏趕啥?”同樣看到了這樣一幕的小簸箕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他想在南京時住的那張大床了。”一向老實的商震卻是在小簸箕的耳邊意有所指的說道。


    “快拉倒吧,都幾個月了,我看指他那個籽兒(種子)結出個瓜來費勁,我還是自己想辦法找媳婦吧。”小簸箕不動聲色的說。


    商震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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