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聲,村子裏有小孩子突然大聲哭了出來。


    隻是隨著那哭聲乍起,便有一句“憋回去”的大聲斥責,那孩子被嚇得直接就閉上了嘴,有淚珠從那驚恐的眼窩中滑落,他的對麵是幾名士兵。


    恐懼是人生而俱來的情緒,此時在那個小孩子的眼中,那個人高馬大的長的凶霸霸的說讓自己憋回去的兵,無異於凶神惡煞。


    “小崽子,你家有啥好吃的,通通的給我拿出來!”那個看著就一臉痞相的士兵接著在嚇唬那小孩。


    那小孩已經被嚇得不敢動了,他剛才就被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可是人家說讓他憋回去,他又不敢不憋,此時一個也隻是才懂事的孩子又能如何是好?


    “都是當兵的,你嚇唬個孩子做什麽?”這時有聲音從那幾個士兵後麵傳來。


    那幾個士兵當然是聽到身後有人過來的,不過他們以為是自己夥的同伴,所以也就沒當回事。


    可是這回不一樣了,原因在於他們是操東北口音的,而說話之人是哪裏的口音他們聽不出來,可反正不是東北那嘎達的。


    幾名士兵回身,眼見著就在他們的身後卻又是多了一夥士兵。


    十來個人,手中都拿著或長或短的槍,全都穿著冬裝,破衣嘍嗖也就罷了,偏偏還滿麵塵灰煙火色,看樣子也是從戰場上才下來不久。


    隻是這東北人都虎的超的,別看他們一共才六個人可是又怎麽可能怕對方十來個人?


    更何況在這個鎮子裏可他們東北軍的可不光他們這六個,那卻是有一個營呢!


    他們也隻是借著偵查地形的機會到鎮子裏轉一轉,看看能不能弄到點好嚼貨罷了。


    “咋的?你們不憤?哪支部隊的?東北軍你們也敢惹?”剛才嚇唬孩子的那個士兵眼睛一翻便道。


    “你管我們是哪支部隊的?你到這裏欺負老百姓就不行!”對麵的那個士兵並不管什麽東北軍不東北軍的。


    不過他說話的語氣雖然堅定,可多多少少卻帶了點文質彬彬的樣子。


    士兵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如果對方說話的是那個長的跟黑鐵塔似的士兵,那東北兵還會考慮一下,可是說話的這個兵嘛,卻還遠談不上糙老爺們兒。


    所以,那個東北兵笑了,嘴裏說的卻是:“我艸,我那一腳沒踩住,把你從娘胎裏蹦出來了,到我們東北軍麵前裝犢子?”


    到了這時那氣氛可就有點變了,雖然彼此確定對方都不是偽軍的人,可是時下各軍隊的士兵打個架啥的,那還算事嗎?


    要說那個東北兵覺得自己說話的口氣已經很硬了,如果對方不識好歹,他並不介意和對方打起來,反正整個鎮子裏都是他們的人,這麵一打就會上人,絕對隻占便宜不吃虧。


    果然,他見剛剛跟自己還叫板的說“欺負老百姓就不成”的那個士兵臉色有點白了。


    然後,他就又看到那十來個士兵卻是齊齊的都看向了其中的一個。


    那是一個帶盒子炮的,彈匣挺長,一看那就是隻二十響的。


    隻是槍不錯,人的那身打扮卻和其他士兵沒什麽兩樣,就那身裝束不沒有他們東北軍齊整呢。


    就這個用盒子炮的就算是個軍官又能如何?中國軍隊各個派別五花八門,可惜了,你就是中央軍的軍官也管不到東北軍這段,更何況看樣子那也隻是個當兵的。


    “哎呀,槍不錯啊。”那個東北兵陰笑了起來,可是隨即語氣一揚道,“屁股後麵掛個二十響,就敢到我們東北軍這裏裝犢子?”


    東北人和南方人在一起的時候,就東北人那副舞舞紮紮的樣子還是很能唬人的。


    他們一路上也碰到過南方的軍隊,普遍比東北兵要矮,如果說東北兵和南方兵在那隻能走一個人的獨木橋上相遇的話,那南方兵倒不至跳到水裏讓路,可是原路退回去的也隻能是南方兵了。


    隻是這回這個人高馬大的東北兵還真就看錯人了。


    對麵的那個為首的士兵說話了。


    話語聲不高,卻是地道的東北口音。


    可若隻是東北口音也就罷了,偏偏人家一句話就讓他們這六個東北兵全都跳了起來。


    因為那個士兵說的是:“裝犢子?老家都特麽的丟了,怎麽好意思腆著個大臉在這裝犢子!”


    做人別揭短。


    什麽叫老家都丟了?那當然是指東北軍把東北三省給丟了!


    東北軍丟了東三省那豈止是被後世之人所詬病?那就是時下國人也是極為不滿的!


    就這一句話當然讓那幾個東北兵臉色大變了。


    要問這個士兵說話為什麽這麽趕勁?


    隻因為他也是東北兵,因為他是商震!


    如果是和王老帽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商震那是基本不說粗話的。


    可是自打他老哥一個離隊之後,為了在這不同的場合麵對不同的人好好活下來,嘻笑怒罵卻是全來了。


    沒辦法啊,就比如他以一名壯丁的身份剛進郝瞎子連的時候,他既不想展現出老兵的素質想低調作人,又不想被老兵們當成炮灰給送戰場最前麵去,那他也隻能用他那一口大碴子的口音去和老兵們插科打諢了。


    再比如,後來他取代了郝瞎子領著那些兵。


    那兵什麽樣的沒有,軍事素質慘不忍睹也就罷了,那玩小心眼子的,那虎了吧唧的,那喜歡偷雞摸狗的,那還有每天把關於女人的事總掛在嘴邊的。


    作為一個帶隊的長官他既要保持士氣又不想讓那些士兵肆意妄為,那難免有急眼有罵人的時候。


    商震和那些兵在一起可不象他原來和自己那幫人在一起的時候。


    王老帽本來就是自己的老排長,其他人那也都是知根知底的,那要是自己那夥人裏地了個刺兒頭,地根本就不用他管,王老帽他們就能把那刺兒頭熊出屎來!


    而到時候商震也隻需要裝個好人,盡管他認為自己本來就是好人,給那刺兒頭再來點兒小恩惠,那刺兒頭就也變成自己人了。


    可是當自己孤身一人出現在陌生的群體裏的時候,誰又會來幫他?那他也就隻能全角色出演了!


    自己必須是個鐵血戰士、凡事罩著小弟的兄長、管吃喝拉撒睡的後勤官、哄各路大神掌管自己生死的笑星,反正是為了活命就得無所不用其極!


    這就象什麽?這就象你是一個原本在學校裏的最漂亮的校花,學生時代諸多男生視之為女神,諸事順遂。


    可是一旦走入社會呢?那要是沒有個家族勢力罩著,那麻煩事就來了,你就直麵人生吧。


    人總是要生存的,要生存就別玩什麽清純,既要懂得對男人們若即若離,有時也難免潑婦一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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