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麽在這裏,我以為我們早進台兒莊了呢!”這是商震迎上段超時所說的第一句話。


    看到商震的段超同樣歡喜:“哈哈,我說你小子命大嘛,害得我還在這裏接應你!”段超的話卻是讓商震些受寵若驚了。


    這什麽情況這是,自己帶著人給魯大虎他們斷後,那斷後也是成功的。


    可是打內心裏來講商震卻是真的不樂意進台兒莊,現在可好,魯大虎竟然還派人來講自己進城了,那自己這是進還是不進呢?


    誒,不對啊,商震隨即就又想到,魯大虎會有這麽好心?派一個連來接應自己這麽六七個人?這不現實啊!


    “用一個連接應我?”反應過來的商震問。


    “那是,你商震多能打,我們魯營長那是極為看重老弟的,嘿嘿。”段超回答。


    商震跟段超那也是熟人了,同樣是“嘿嘿”可語氣不對,商震便斷定這中間肯定是有名堂的。


    “都啥時候了,你麻溜兒說實話得了。”商震氣道,當然也可以認為他是詐了段超一下。


    是啊,都啥時候了,他們現在可是還處於日軍的包圍之中,那日軍的照明彈卻還是在頭上雪亮的照著呢!


    “其實也沒啥,是你的那幾個人說啥要回來接應你們,我也不知道你那幾個人都叫啥名,我就記的那個大個子女兵鬧的最凶。


    陳豹就沒說好聽的,我又和陳豹掐了起來,最後魯營長就讓我們連留下接應你們。


    不過你們那幾個人卻跟著魯營長他們走了。”段超倒也是長話短說,商震瞬間了解。


    “還在這磨嘰啥啊?先衝出去再說啊!”嶽振武跑了過來,嗓門也很大。


    他帶人從那個山下來,離著幾十米就看到商震站在這裏呢。


    現在是啥時候?現在是逃命是突出重圍的時候,日本鬼子隻會越聚越多,站在這裏等死嗎?


    “往哪衝?”商震接話了。


    “往——當然是往台兒莊衝啊!”嶽振武愣了一下回答。


    “那也不能直著衝過去啊,我估計小鬼子正防著呢。”商震說道。


    商震這麽說輪到嶽振武發愣了。


    是啊,天黑之後這一帶打的這麽熱鬧,自己一方的軍隊肯定收縮防守,那也就是都進台兒莊了,那日軍卻隻會越聚越多的,現在想回台兒莊哪有那麽容易。


    難道現在還要往的地方跑?嶽振武正尋思著呢,商震就又說話了:“這樣,我往台兒莊那方向跑多打幾槍把鬼子吸引走,你們往繞到台兒莊那頭再進去。”


    “啥?”這回嶽振武和段超同時問道。


    “就我自己個兒,我一個人好跑,特麽的,誰死了我都心疼。”商震氣道,“把你的子彈給我拿點兒。”後麵這句話他是對嶽振武說的。


    嶽振武手下用的是大鏡麵匣子,可嶽振武本人用的卻也是二十響。


    “也對,你要是死了,自己就感覺不到心疼了。”嶽震武氣道。


    “行了,就這麽辦!”商震說道,說完了他毫不客氣的伸手就去摸嶽振武的九龍帶去了。


    “行了,別抓了,咱們倆換一下!誒,你小子不會跑了就不回來吧?”這時嶽振武就問。


    “我往哪跑?我手下的兄弟都進台兒莊了。”商震沒好氣的說道。


    “那你一個人裝大部隊也不象啊,我們跟著你吧!”李清風不幹了。


    “就是!”盧一飛馬二炮也同時說道。


    剛剛那是三個長官在說事,一直在一旁商震夥那幾個人就沒插嘴,可現在一見商震要自己去吸引日軍,他們可就得說話了。


    “不用你們,你們都進台兒莊等我去,執行命令。”商震說著話就已經把嶽振武的九龍帶套自己身上了,而他的那個自然歸了嶽震武。


    別說人家嶽振武豪橫不豪橫的,再咋說人家也是師直屬的搜索連的,人家不差那一個九龍帶。


    “得了,我這把槍也給你吧,活著進台兒莊,老子還等你還槍呢!”嶽震武卻是把自己的盒子炮都遞過來了。


    “我艸!”商震暴粗話了,他伸手接過嶽震武的槍斜挎在了肩上。


    如此一來,商震可是有三支槍了,兩支盒子炮都被斜挎上了,可他還有一支步槍呢!


    商震拾起自己放在地上的三八式步槍,又一指右麵百米外的一片灌木叢道:“你們躲到那裏去,繞圈走,我去引鬼子。”


    “哦,對了,小道士、盧一飛你們進城,算了,別管啥時候都機靈點兒!”商震頂著日軍的照明彈往先前嶽振武撤下來的那座山跑時還沒忘了囑咐了自己人一句。


    他之所以要單獨囑咐小道士李清風和盧清風,那是因為這兩個人夠機靈,平時也最能體會自己的意思。


    啥叫你們兩個啥時候都機靈點兒,那就是怕自己人虎的超的再去守什麽陣地!


    隻是這種話,他當著段超和嶽振武的麵又怎麽好說出來?


    要說這也怪不得商震,這就是時下國軍的通病!


    誰不希望自己的人活的久啊,有危險別人上就是了,憑啥我的人往上頂啊!


    要說商震這樣一個連官銜都沒有的小兵,他都有這樣的想法呢。


    那要是換成手下有著大部隊的指揮官,咱也別說是中央軍的還是地方雜牌軍的,那大多數都把自己手下的軍隊視為自己的私有物。


    也正因為如此,在抗戰的時候,你看那被日軍逼的困守一隅的軍隊固然打的頑強寧可玉石俱焚也不投降,可是你再看那些增援的軍隊有幾個說是豁了命的也要把友軍救出來的?


    當然了,咱不能說沒有,比如說五十九軍的那位張軍長最後就是這樣以身殉國的,但那樣的高級將領真的是不多!


    所以,一支軍隊不是說你有了多麽先進的武器你的戰鬥力就一定有多強,那一支軍隊那是要有軍魂的,那是每一個士兵的內心裏要有信仰的。


    反之,你再觀人民軍隊,那要是打哪個陣地的話,那底下的部隊因為搶不到主攻任務那一個個都急頭掰臉的!


    二者相較,這就叫差距!


    商震跑到了那座山的山腳下,他平複著氣息,心裏卻已是苦笑了起來,已是在內心感歎,這就是命啊!


    商震怕死嗎?他自己總結是有時候怕有時不怕。


    現在他就怕死,可是他更怕欠“債”。


    他沒有想到象徐慎微那樣的新兵都會鬧著回來接應自己,那個高二丫也要回來。


    自己的人舍了命也要救自己,而自己卻不想入城。


    那麽自己是不是也得進城,把自己的那幾個人“弄”出來呢?


    這回他不想進台兒莊都不成了!


    所以,他怕死,可是卻更怕欠了自己弟兄的命,而為了自己弟兄的命,沒奈何,危險的事那就得自己先上了,而這時,還談什麽怕死不怕死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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