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不是來殺你的。”


    陸塵一愣,“什麽?”


    “我說,我不是來殺你的。我隻是來看看他過的怎麽樣了,順便來跟你打個招呼。破虜洲那個騷婆娘陷害我的啦,我管的是九台洲。”


    完全沒有說服力好嗎,先不管到底是不是你派的人來殺我,你絕對是想殺了我的吧!


    “小弟弟你這樣子不相信姐姐,姐姐我真的很傷心呢。”


    能相信你才有鬼了吧!哼哼,先讓你得意一會,我的體力就快要恢複了,你絕對不會想到藥酒裏麵泡著的是一個洞府境大蛇的蛇膽,隻是一點混合著血液的酒水就蘊含著足有一顆上品靈石的靈力。


    咳。


    紅衣女一拳打在陸塵的腹部,“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你讓我感覺很不爽。”


    該死的女人的直覺。


    本來恢複了有三成的靈力被她這一拳打得半分不剩,而且因為被打斷悄悄運行的無相功所以現在體內靈氣暴亂,徹底失去了反抗的機會。


    看著她逐漸逼近的臉龐,陸塵有點慌了,“你,你想幹嗎?士可殺不可辱!”


    “喂,想不想稍微聽一下我的故事?”


    陸塵:“不想。”


    說著,陸塵將耳朵給堵住。這個女人雖然殺意濃烈卻沒有絲毫的殺心,他暫且還是安全的。


    “不,你想。”紅衣女將陸塵的手拽下來。


    陸塵:“不聽不聽八婆念經。”


    “你聽的話我就再講個小丫頭的故事。”


    陸塵:“我最喜歡聽故事了。”


    “嗯……從啥時候說起比較好呢?我跟你師傅曾經差點成為了戀人,不過後來發生了點事情沒當成。”


    你確定不是你的單相思嗎?


    “至於發生了啥嘛,真的挺狗血的,我居然是他的妹妹,親妹妹!他就因此選擇了那個女人!”紅衣女的情緒開始變得激憤了起來。


    冷靜冷靜,別掐我脖子啊。這回你到沒說錯,真的挺狗血的,但我還是覺得你隻是單相思。


    “然後我還是忘不掉他,晝思夜想。居然喜歡自己的親哥哥,你說我這樣的女人是不是特別差勁啊。”


    是是是,確實差勁。別人把你當妹妹對待,你居然想讓他進德國骨科。


    “我記得那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我外出執行任務,刺殺人字榜第九十七位的大江幫副幫主金正,結果被手下背叛,身陷重重包圍之中,搏命殺出包圍後被追殺了三天三夜,最後實在傷勢過重踩到了一顆石子後摔暈在地,醒來後就看見你師傅在給我熬藥。從那以後我就脫離了血衣教跟他浪跡天涯。”


    越來越有種熟悉的感覺,不過你開心就好。


    “到後來我開始被血衣教追捕,組織對於叛徒一向是生死無論隻求帶回,我為了不牽連他就隻好自己回去接受懲罰。隻能不時借著出任務的時候來跟他私會。後來那女人不知道通過什麽手段獲得了我的血液,通過對比得知我跟你師傅是親兄妹,嗬,親兄妹。起先我以為她是為了讓我跟你師傅做不成伴侶,直到我自己回去重新又驗了一遍。嗬,親兄妹,嗬……”


    “好了,我講完了。”


    這就完了?看桃花呢?遊湖呢?除了一場英雄救美就沒有什麽別的特別應該記住的?


    “有沒有什麽感想?”


    陸塵:感想?什麽感想,你當這是在做閱讀理解呢?難不成讓我直言你就是個便太?


    雖然心中槽點不斷,但陸塵還是裝作正經的回答道:“那真是糟糕透了,肯定不能在一起的吧。”


    “哈?你說啥?”


    陸塵:“近親結婚生下來的孩子是會有問題的你不知道嗎?要麽先天癡呆,要麽少手少腳,概率非常高。虎毒還不食子呢,稍微有點良心吧。”


    “原來如此,他是不想孩子不好啊……你騙誰呢!不生,領養不就行了!”一腳踹在陸塵的肚子上,將他踹的在地上抽搐。


    陸塵:“我絕對要殺了你。”


    “得不到他得到他的徒弟好像也不錯呢,你說是吧,嘿嘿,嘿……”


    “喂,你冷靜點,你想幹什麽,滾開啊!”


    “真是充滿活力的小家夥呢,快,姐姐我已經等不及了!”


    ……


    這女人,她認真的啊!搞什麽啊,果然是心理扭曲嗎?兄控真可怕!還好,勉強逃出來了。居然相信男女之事就是光著身子躺在床上就行了,都奔四的人了吧,真是白癡!啊不對,到嘴的肥肉居然不吃,啊,我才是白癡啊!


    月亮還沒落下,應該是才到五點,現在跑回去還能簡單做個麵條,嗯。


    周肥:“又是麵條嗎?你又起晚了?”


    陸塵:“你可愛的小師弟昨天可剛經曆了場恐怖的刺殺誒,給嚇得晝夜未眠不是很正常的嗎?你說是吧?”


    周肥:“你確定不是你單方麵屠殺?”


    陸塵眨了眨眼睛,“看我這黑眼圈啊,真的是給嚇得一晚上沒睡著。”


    這倒是沒說謊,真的是給嚇得一晚上沒睡著,隻不過不是被殺手嚇得,是被一個心理嚴重扭曲還不能動手的女人給嚇得半死。糟糕,又要回想起來了。


    陸塵兩下扒拉完碗裏的麵,“我吃完了!”


    紫青:“這孩子,看樣子已經走出來了。”


    在林間來回跳躍奔跑著的陸塵內心不斷的罵著自己,他絕對是瘋了,居然想著去給那個瘋女人送飯吃。


    因為刀宗最近防備森嚴,所以她要在這裏躲上一段時間。而陸塵理所當然的被她給抓來當了勞動力,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我們已經是做過那種事情的人了,是不可分離的。就算你忍心看著自己的女人在這裏挨餓受凍我也絕無怨言。”


    陸塵:“喂,出來吃飯了。”


    “喂什麽喂,人家有名字的。”


    “你又沒告訴我你叫什麽。”


    “紅罌粟,我的代號。入血衣教的第一課就是忘記自己,我們絕大多數人都是隻有代號的,但也會有一些無聊的家夥給自己起名字或者得到組織得賜名。”


    “花名啊,挺不錯的。”


    罌粟花,隱藏在嬌豔的外表下的是那冰冷而致命的毒。如同那潘多拉魔盒一般,讓人明知不應該去觸碰卻按捺不住內心的欲望。


    “啊!小賊,你幹什麽,快從我身上下去!”


    陸塵給掐了一下手臂,疼痛感刺激得他稍微清醒了一點,連忙從紅罌粟身上爬起,“非常抱歉!”


    紅罌粟俏臉微紅,“沒,沒事。”


    陸塵:“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


    回去的路上,陸塵開始了自我懷疑,他剛才居然不受控製的突然撲了過去!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難道自己喜歡上了一個bt嗎?


    水簾洞這邊,紅罌粟靠在岩壁上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濕透。


    剛才那種感覺是怎麽回事,這就是情種暗種之法的副作用嗎?愉悅、害羞、滿足感還有罪惡感……除了愉悅,都是從來沒有過的感受。


    二十年過去,紅罌粟對蘇稼軒的感情早已變了味,從仰慕到愛慕再到因愛生恨,現在所剩的其實隻是執念與不甘。但就是這點情緒讓她的修為多年寸步不進,強行突破元嬰的時候更是差點被心魔給吞噬心智。


    她要用這種方法來強行讓自己愛上另外一人,從而摧毀心魔。但這個人選不能隨意,必須慎之又慎,她在百般挑選過後選定了當年那四個小男孩,除了資質心智都算得上合適外其中還存了一點私心,她想惡心一下蘇稼軒。


    其實當時她最看好的是李奎,但是當她得知蘇稼軒收了陸塵為徒之後就果斷拋棄了其他全部選擇,就認定他了。


    而先前的幾次出手試探更堅定了她的選擇,真是絕佳的爐鼎啊!隻要一切都按照她的步驟前行,自己能穩固道心,那麽,大道可期。


    就算失敗了也無所謂,無非就是心魔的對象換了一個人,她穩賺不賠。至於陸塵的下場,那跟她有什麽關係?


    大道無情莫過於此。


    還是在山上,陸塵就已經遭遇了兩次足以將他徹底摧毀的算計。第一次被師傅給攔下大半又被師爺給成功拉回,這第二次卻連察覺都沒察覺到,更無人可幫。


    “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


    陸塵:她害羞的樣子,好可愛……不,不對。陸塵,你應該去將她舉報抓起來的,不應該這樣子的。可是,師傅已經決定放過她了,我應該尊重師傅的決定。


    少見的,陸塵哼歌哼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白離突然從樹上跳下來:“臭小子,想什麽呢?”


    陸塵:“啊,白叔?沒,沒什麽。”


    白離:“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還說沒事,臭小子,還沒緩過來?”


    陸塵哭笑不得:“真沒事,我可不會強撐著。”


    見他不似作假,白離才是鬆了口氣。越是看起來堅強的人,被擊倒後就越難再爬起來。當年那孩子就是這樣子的。


    “來吧,今天先好好練拳,嗯,這裏風景不錯就這了!”


    陸塵輕鬆接下白離砸來的這一拳,開始反攻。


    白離在跟陸塵“切磋”的時候會將境界壓到跟陸塵一樣,同時將拳意也壓到他在這個境界時的水準,唯一的區別就是戰鬥經驗了。


    也就是說,陸塵正在跟某一段時期最強的洞府境對戰而不落下風,但就是如此他還是沒能招惹來武運的青睞。


    陸塵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他的心意還沒有徹底通暢。雖然師爺幫他錘煉了一個月的心境,但隻是抹除了吳雨桐背叛所帶來的影響,他自己本身存在的問題並沒有得到多少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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