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煙無傷?”


    「哎呀,忘了這個世界的人不知道這個梗。」


    “所謂有煙無傷就是在戰鬥中沒有確認對方失去戰鬥力就要默認對方還有著很強的戰鬥力。此為謹慎性原則。”


    “原來如此。”


    「呼,看樣子應該是蒙混過去了。」


    “咳咳咳咳……小美人,手段不錯嘛!居然能傷到叔叔我,既然如此叔叔我就稍微認真一點吧。”


    血黑色的魔氣從朱鑫身上冒出,可憐的小草再一次遭收了摧殘,被奔騰而來的魔氣抽走了全部的生命力,徹底死亡。


    野草的生命力是非常頑強的,隻要根還在就能長出新的草。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陸塵忘記了這首詩是誰寫的,但用來形容草的生命力的話果然少不了這首詩。


    陸塵的身體不住的顫抖著。


    「我這是在害怕嗎?不,這是興奮的感覺。」


    男人的骨子裏都流淌著戰意與熱血,不分年齡,陸塵也不例外。


    他自己並未察覺,他對於戰鬥的渴望已經近乎於癡狂。就像那次被獸群追殺,其實他有著更好的辦法,但都被他用可能會威脅到林青璿給排除了。


    他是否被追殺著其實根本影響不到另一邊的局麵,一切都是為了給自己的冒險行為找一個借口。處境越是危險,敵人越是強大他就越是興奮。


    “哈,哈……”極度的興奮甚至讓陸塵控製不住呼吸節奏。


    “喂,你沒事吧?”詹台明月有點擔憂的問了陸塵一句。她所擔憂的自然不是陸塵,而是自己是不是該逃跑了。


    這一聲問候讓陸塵恢複了冷靜,呼吸恢複往日的平緩而悠長。


    他沒有對詹台明月道謝,因為她知道詹台明月隻是在詢問自己能否逃跑了。他們是同類,所以互相敵視又互相依賴。


    他們在做著交談,朱鑫也不會停滯,從虛空中撕開一道裂縫,在裂縫中的是一把刀,一把銀白色大刀。刀身長約四尺,刀柄處鑲嵌著一顆骷髏頭。陸塵隻是一眼便看出,那是嬰兒的頭骨,最多也不會超過三歲!


    將要與強者交戰的興奮在一瞬間便被怒火所吞噬,這家夥是個禽獸,鍛造這把魔兵的家夥更是禽獸中的禽獸!


    本能的,陸塵下意識看了詹台明月一眼,她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陸塵感覺有那麽點欣慰,這女人總算是還有良知的。


    「看樣子,手段得稍微平和一些了。」


    詹台明月不知道,她不受控製流露出的一絲情感會被陸塵所捕知,並成為她日後的一張保命符。


    魔氣很快就侵蝕了過來,陸塵取出一疊符籙從中抽出兩張,一張拍在自己身上另一張扔給詹台明月,“這是枯葉寺的老和尚製造的符籙,上麵附有金光咒。”


    詹台明月沒有半分遲疑的便將符籙拍在身上,也不怕陸塵在這上麵動點手腳,雖然這個時候陸塵也不可能動手腳。


    金色的佛光從兩人的身上照射而出,血黑色的魔氣如見了貓的老鼠一般避散開來。


    “夜啼。”


    朱鑫一刀斬來,伴隨著破風聲,陸塵隱約聽到有嬰兒在哭泣。這聲音尖銳刺耳,噪的陸塵隻想捂住耳朵,心神大亂。


    陸塵大吼道:“快捂住耳朵封住聽覺,這刀有怪!”


    隻是一瞬,陸塵就明白了自己應該是被這把邪刀所蠱惑了。尋常聲音,哪怕再大再刺耳也至多讓他感到輕微的煩躁,但這聲音卻是直接勾起了他靈魂深處的怒火。


    “沒用的沒用的,這把刀唯一的特性就是能直接攻擊靈魂,除非你直接隔斷靈魂與外界的感知否則就隻能默默忍受。哈哈哈哈!”


    陸塵將聽覺封住,正如他所說的一樣,那股煩人的聲音還是在自己的腦海中徘徊,久久不肯散去。


    「該死,這樣下去會輸的。先把操縱權交還回去,集中精神來應付吧。嗯?不愧是修煉精神類功法的向,隻是這種程度影響不了她是嗎?醒醒醒醒,現在可不是在乎她的時候了,刀要砍上來了,動啊動啊動啊!!!」


    終於,邪刀擦著陸塵的肩膀劈在了地上。


    附在其上緩慢燃燒著的魔炎也燒到了陸塵身上,一股刺疼的感覺傳來,但卻感覺不到溫度。


    陸塵也算得上是個狠人,直接一刀削掉燒著的肉,凝血散往上一撒鮮血很快便停止了往下滴落。


    「要把魔焰也算進去嗎……先試探一下。大概是劍身再往外擴散十厘米的樣子,穩妥起見讓身體保持離劍三十厘米以上。」


    他沒有再用其他的藥物,他身上所攜帶的傷藥雖然效力極好但卻伴隨著一些副效果——劇烈的疼痛。


    他自然是不怎麽怕疼的,但劇烈的疼痛會讓他的動作變得遲緩,可能會導致他繼續中招,得不償失。


    一連過了十多招,陸塵近乎是本能的側擋,突然之間魔焰暴漲開來,足有二十厘米。


    “死肥佬,真有夠陰險的!”陸塵怒的破口大罵。


    “我可是邪修啊,謝謝誇獎。”朱鑫被罵了一句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高興的接受了。


    陸塵:“淦!”


    嘴上罵罵咧咧,手中的動作卻變得更加凜冽了幾分,招招衝著要害打,能打死就絕不打殘。


    但朱鑫卻對陸塵的攻擊不管不問,隻是在他攻擊咽喉,鼻眼和子孫根的時候會防守躲避一下。


    即使是全力一擊,陸塵也隻能在朱鑫的身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疤,而這座肉山也不是等閑之輩,剛留下的傷疤至多不過十秒鍾就結了疤,又是個十秒鍾就連痕跡都看不見了。


    就這恢複能力,陸塵感覺就是把他的腦袋給砍了下來他也能安回去。


    “織籠。”


    一張由藤條編織而成的大網從天空中落下,朱鑫麵露不屑揮刀斬破一個小口子,正要鑽出去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幾顆小枝丫從身上長出並迅猛的生長著。他的靈力成為了這幾株小枝丫的養分。


    朱鑫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運行魔功在體表生成一圈魔焰,但寄生是寄生他的身體內部,上一秒剛化為飛灰下一秒就又有新的枝丫長了出來。


    朱鑫驚訝了一瞬,這鬼東西在他身體裏紮了根啊!


    “渾小子,敢陰你胖爺我。”驚訝過後便是憤怒,朱鑫不再收手,大吼一聲魔焰遍布全身。


    陸塵:“糟了,這死胖子要動真格的了!”


    一連後退數十步,陸塵甚至來不及操縱樹人後撤便看見滔天的魔焰將它們吞噬,刀背輕輕一敲木炭便化作了粉末,此處若是種上幾株蔬果定是相當鮮美。


    朱鑫從魔焰中走出,漆黑的鎧甲不知何時被其披上,原本臃腫不堪顯得喜慶的身軀也在盔甲的襯托下顯得威武恐怖。


    一隻手持刀,另一隻手抓著塊肉在使勁啃著。那是陸塵剛才割下來的那塊肉,這家夥不是嚇人的,他是真吃人肉。


    “嘔……”詹台明月一時間沒控製住,直接吐了出來。陸塵的臉色也不好看,看著別人在身前吃著自己的肉總讓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情緒,有憤怒,有恐懼,有惡心,還有很多他自己也無法形容的情緒。多種情緒混雜在一起,其中以憤怒占據了上風。


    “你可以先退開休息會,這裏交給我。”陸塵在詹台明月的後背輕輕拍了兩下止住了她的嘔吐道。


    “不用,我還可以戰鬥。”詹台明月非常倔強的拒絕了陸塵的提議。


    見她不願陸塵也不強求,或者說他還很樂意。雖然隻是杯水車薪無濟無事,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可以利用的力量再怎麽也不嫌多。


    陸塵沒有再抽調樹人過來,這家夥身上的魔焰是樹人的克星,不管來多少都是被一把火燒掉的命。與其將戰力浪費在這裏還不如去幫助其他人。


    「詹台也沒有提出要抽調樹人,看樣子想法跟我一樣啊。該死的,頭又開始暈了。」


    先前疼痛抑製住了刀聲所帶來的煩躁感,現在傷勢逐漸恢複煩躁感就再次爆發了。


    用力咬破舌尖,刺疼感與腥味同時從舌尖蔓延開來,陸塵再次恢複了冷靜。


    他與詹台明月一左一右同攻同守。他們單一人的力量無法對朱鑫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或是接下一招,隻有保持同調才能勉強具有一戰之力。這是這三十個呼吸間兩人取得的共識。


    兩人的默契仿若配合了數十年的我老戰友一般,不論是攻擊還是防守上的漏洞總有另一人幫忙彌補,朱鑫甚至感覺自己對付的是一個人!


    「不能再這樣子下去了!」朱鑫徹底舍棄了防禦,如瘋似魔的揮舞著手中大刀,試圖借此逼退其中一人。


    他不認為自己會輸,眼前這兩個人已經開始疲憊了卻都還未給自己帶來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他們之間的差距如同孩童與壯漢。隻要給他時間他就能輕易將眼前這對狗男女給撕開生吞活剝。


    事實也是如此,陸塵不可能打贏他。但對方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要將他打敗,而是拖住。隻要他沒有迅速將對方擊敗就是他輸了。


    但這些都不是讓他變得急躁的理由,剛才,他從小主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不耐。


    作為奴才,他最大的使命就是討主子歡心,做不到就意味著失去價值,成為一個可有可無的擺設。


    主子高興了他就有肉吃,主子不高興了他就沒得吃,主子生氣了他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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