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我就說嘛這麽個小身板怎麽能跟我魯比比飯量。」魯比見識了陸塵這慢條斯理的吃法後便不再將其視為威脅。


    年輕。


    眾所周知,吃東西時越慢的那個往往是最能吃的,除非東西不夠吃。


    「三十斤嗎,灑家平時一頓就肉十斤飯一鬥,小意思。」


    不多時就已經有人開盤坐莊了,盤口甚至沒有設立陸塵勝出這一項,可見別人對他是多沒信心。


    「嗯?怎麽可能,那小子居然吃的比我快!」


    魯比終於是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吃羊的習慣是先從羊腿吃起,現在他都還正在啃著第二條羊腿而對麵的白衣公子哥已經在處理裏脊肉了。


    嘎吱!


    脆骨被咬碎的聲音讓魯比驚醒,他居然連骨頭也不放過!


    在這種競技中還有功夫去細細品嚐骨髓的滋味那就意味著對方根本就沒將自己乃至於這場對決放在眼裏過。


    心理戰術?


    這東西就是扯,有這功夫還不如往嘴裏多塞一點。


    猛的搖了搖頭,魯比加快了進食的速度。飯量不相上下的時候自然就是比誰先吃完,魯比覺得對方一開始就是包著這個目的跟他比的。


    卑鄙的外鄉人!魯比如此想著速度有快上了一分。


    現在圍觀的人也反應過來了,這白衣男子是個扮豬吃虎的,一大群人捶胸頓足,場麵一度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莊家們已經樂瘋了,原本以為隻是小賺一筆沒想到啊沒想到……


    還有幾個抱有僥幸的坐在一旁不住的往嘴裏灌著一文錢一大碗的綠豆水,他們因為保守壓的是魯比領先陸塵三分鍾以上,他們祈禱著陸塵隻是在虛張聲勢。


    雖然魯比加快了速度,但陸塵依然是那般從容不迫,不時夾出一塊脆骨嚼著。他吃骨頭除了有想讓魯比緊張的想法外更多的還是自己想吃。


    對著一盤子的殘渣陸塵大聲道:“我吃完了。”


    隔了大概一分鍾魯比才吃完。


    比完了就走人,這是陸塵的想法。但魯比有些不服輸,他覺得自己隻是大意了,“小子別走!”


    陸塵故意用不耐煩加不屑的腔調說:“怎麽,不服輸?”


    “灑家這是大意了,不算,不算!而且我們比的是飯量,應該繼續加菜,我還能吃很多!”魯比說。


    “那又如何?輸了就是輸了,別讓我看不起你。當然,你若堅持的話我樂意奉陪,隻是需要點賭注。”陸塵說。


    “誰輸了誰買單,同時還要答應對方一個不危及生命不違背原則的要求。”魯比稍一猶豫就提出了自己的條件,他並不愚笨,至少不像看上去的那般愚笨。


    他提出這個要求除了有賭氣的成分外也是想跟陸塵結下一個緣,不管是輸是贏兩人都算是搭上邊了。


    陸塵自然是看穿了魯比的這點小心思,但也沒有揭穿,就讓他去享受一下自己的小心思吧。他也需要一些地頭蛇的幫助。


    “老板,再來一份!”兩人同時道。


    “什麽,他們還要再比?!”


    “再吃下去會出人命的吧,要不要勸一下他們?”


    “哎,你見過有誰被撐死的?真要吃不下了他們會停下來的。你要是擔心可以先把大夫叫過來。”


    那人聞言居然還真去把大夫給從醫館拉了過來。


    老板沒有勸阻兩人,一隻不比剛才小的角羊再次從正中分開擺到兩人身前。


    以他多年的經驗這兩人都還有很大的餘力。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看人吃東西就是香啊,看著看著就發饞,天性豪邁的漢子幹脆就在外麵拉過一張桌子點上一隻烤羊兩壺美酒跟好友邊看邊吃。


    老板簡直樂壞了,他今天一天的收入頂得上往日三五天,並且還在不斷往上升。


    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陸塵不喝酒了。


    魯比終究還是輸了,第二場他隻吃了一半就扛不住了,醫師直接上前想要幫其催吐被魯比一把推開,悶聲道:“灑家沒事,為了爭一時高下而毀掉下半生?灑家可沒有這般愚蠢。”


    一口將剩下的烈酒盡數灌下,魯比豪邁的對陸塵說:“是我輸了,心服口服。”


    陸塵沒理會他,繼續跟眼前的食物搏殺著。


    魯比被無視了也是麵不改色,繼續保持著雙手抱拳的姿態。


    將最後一塊羊肉吃下,陸塵美美的打了個飽嗝,用手帕輕輕擦去嘴角的油漬。


    他終究不是貴族,沒有上過禮儀課,在沒有刻意保持下還是沒能將“高貴”二字貫徹到底。


    但正是如此他反而更得民心,這一聲飽嗝瞬間拉進了雙方的距離。


    陸塵:“我贏了,既然如此你也該兌現一下承諾了。”


    魯比:“這是當然,說吧你有什麽要求。”


    “我要血衣教在破虜洲的分壇的信息,越多越好。如果可以的話雲煙閣和七罪的信息也要。”陸塵開門見山的告訴了魯比。


    跟不同人要用不同的方式去打交道,魯比生性豪爽,若是扭扭捏捏的像猜謎一樣將要求提出對方雖依然會盡心盡力將任務完成,但終究會心裏有道坎。


    一件事,被迫去做與主動去做,想要去做那完全是天差地別。


    “你要這些幹啥,他們可不好惹。也罷,您到時候可別說是我告訴你們的。”魯比像是受了驚的貓一樣蹦了起來,四處望了一下確認沒人聽到後小聲道:“這算是兩件事情了,得收錢。”


    再粗獷的漢子談到錢也會變得細心起來。


    陸塵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本來對方承諾的就是一件事,他沒將要求提好隻能怪自己。


    跟魯比約好三日後在東門城牆旁的楊柳下見麵,兩人就此別過。


    買上三隻存在空間戒指中,陸塵打算先把紫玉關逛一圈。


    城內是禁飛的,如果有人膽敢在城內飛行就會有數以百計的八牛弩對準他,萬箭齊發。所以陸塵隻能用走的。


    走了沒一會兒陸塵就乏了,到處都是賣酒賣肉的,連家書店都找不到。


    太無聊了!


    “嘿,小哥,要不要來看看刺激的東西?”一個打扮的像九十年代賣碟小哥的男人湊了過來,小聲道。


    陸塵頓時來了興趣,用一種囂張的語氣說:“刺激的東西?帶路吧,要是不刺激打斷你的狗腿。”


    “嘿,瞧您說的,要是不刺激不勞您動手,我自己就把腿給折了!”小廝很有信心的拍了拍胸膛,跟陸塵打包票。


    跟著小廝一路走著,突然在一個小巷子停了下來,隻見他從旁邊拿了根棍子東敲一下西敲一下,很快就有一塊石板被從下麵打開。


    「在地下?」


    “小東,你又拉人來了?這看著也不像是個多有錢的,你小子不會是被燕啄了眼吧。”


    “去去去,一邊去。爺您別理他,這死胖子就是嘴欠。”小廝將胖子給推到一邊給陸塵開出一條道路來。


    能奢侈到用空間戒指來裝烤肉的人那能窮嗎?


    “吼偶偶!八臂!八臂!”


    “裂穀!裂穀!”


    陸塵走入其中,地下是一個鬥獸場。頂上用各色水晶照明,場地中央是兩個光著膀子的麵具男,他們正在進行生死搏殺。


    陸塵愣了一瞬隨即明白所謂“刺激的節目”是什麽了,角鬥,地下拳場。


    “這東西法律允許嗎?”陸塵才說出口就有些後悔了,掉份。


    “爺,這當然不允許了。不過這城裏麵都沒幾個人不知道這,也沒人,不會有人來找麻煩。”


    也就是所謂的潛規則嗎……


    陸塵稍微放下了點戒心。


    “左邊那個贏了。”陸塵說。


    “爺,這你咋看出來的?我看著明明是裂穀更占上風啊?”


    “你看看哦,雖然右邊那個,也就是你們口中的裂穀一直壓製著八臂進攻,但他卻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裂穀已經有些氣力不足了,而八臂以逸待勞,隻要裂穀停止進攻就是八臂反擊的時候,到時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裂穀自然無力反抗。他想要獲勝的唯一辦法就是在沒有力氣前擊倒八臂,不過顯然,先撐不住的會是他。”陸塵耐心解釋道。


    不多時裂穀就被八臂擊倒,過程與陸塵說的幾乎一致,小廝對陸塵大表佩服,“爺,您真是神了!”


    “沒什麽,多觀察多動腦就行。”陸塵謙虛道。


    兩個黑甲衛士跑上角鬥場,將被打的不成人樣的裂穀拖下場地,又跑出兩個人迅速的清洗完被血弄髒的地麵。


    一個戴著青銅鬼麵具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場地中央,用一種怪異至極的腔調說:“今日第九場裂穀對八臂,八臂勝。下一場青麵對紅骷髏!”


    說完,麵具男又是驟然消失了。


    陸塵可以保證,這個男人真的是毫無征兆的出現又毫無征兆的消失的。


    三個可能,一、對方的實力強到他不可窺探;二、對方有隱身或是瞬間移動的特殊能力;三、機關。


    陸塵覺得第三條的可能性最高,其次是第二條,而第一條,幾乎不可能。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個人是一個瘋子,那眼神中透露的狂信徒般的瘋狂讓他都覺得害怕。


    通過與小廝的對話陸塵得知這座地下角鬥場叫做黑獸,每天隻舉行十場決鬥。


    進行決鬥的多是些死刑犯與奴隸,偶爾也會有一些亡命徒,為了勝利後那巨額的獎金——十顆上品靈石而簽下死亡契約。


    陸塵隻覺得悲涼,人命還真是不值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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