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衣自半空中緩緩落下,四夥人都是驚訝不已,居然這麽年輕!其中又尤以沙角幫幫眾最為驚訝,驚訝中還帶上了幾分恐懼,因為他們之前可是將那白衣男子給得罪的不輕。


    而那紫貂皮女子,眼中竟是興奮更甚於恐懼。這女子屬實是有些瘋了,正常點的女子這種時候應當已經嚇得腿軟了,就是心中有傲氣身上有骨氣,這種時候也應該會流露出一絲畏懼或是忌憚,但這些她身上都沒有,有的隻是興奮。


    這女人,想男人想瘋了?


    陸塵無視周圍的視線,走到趙自在身邊道:“趙公子,給我一個麵子放過沙角幫如何?”


    趙自在哪裏敢拒絕陸塵的“請求”,連連答應不止。


    “你該不會想著等我走後再趁機滅了沙角幫吧?”突然被人拆穿了心思,趙自在大驚失色,整個人慌亂不知所措。他沒用過麵對這等絕對強者的經驗。


    趙自在一邊擦汗一邊連連討擾道:“不敢,不敢。”


    他這般的低聲下氣,陸塵卻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是冷聲道:“你打的倒是一手好算盤,不過打算盤終究隻是打算盤,今日即便我不出手你也占不著什麽便宜。”


    趙自在一愣,這是什麽意思?


    李思思也是不明白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做些什麽,他先前不是不願意出手的嗎?怎麽這個時候又出手了,而且好強!超乎想象的強,無法反抗的強!李思思心中猜測,哪怕是自己爺爺在身體的巔峰時期,也難以在這佩劍男子手中走過一招。


    “你好像忘了金銀關還不是你趙家的金銀關吧,不懂?那我就再給你加上一句,林濤正帶著巡查都尉過來呢。”


    趙自在隻覺汗如雨下,若眼前這人說的是真的,那他今天可就要倒黴了。


    陸塵譏諷道:“算無遺策?我看是蠢貨一個吧。顧頭不顧腚的家夥。”


    趙自在越想越害怕,甚至開始懷疑那夥前來複仇的江湖人就是那林濤的暗子,今日一切都是為了讓他入局。不過他很快就否決了這種可能性,因為不值得。林濤即便帶著巡查都尉過來找他的麻煩,也不過是在都尉大人麵前更討喜幾分,將來的官場晉升上占上幾分便宜,最多再破壞掉自己的謀劃。這根本不值得他如此大費心思,還把自己的底牌給亮了出來。此事多半還是順勢而為。


    趙自在此時也冷靜了下來,眼前這人雖然實力強悍無比,這種高調出場更是震懾到了所有人,但他既然沒有直接對他們下死手,那就說明他們還要回旋的餘地。對方要麽是有所忌憚,不想得罪涼州軍方,要麽就是跟沙角幫的關係還沒深厚到如此地步,再或者此人天生菩薩心腸,不想殺人。但無論是哪種,隻要他們放棄對沙角幫動手,那就多半是安全了。


    趙自在大聲喊道:“全部撤出院子中!”


    一眾甲士聞言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他們可不願繼續與這尊恐怖的存在待在同一個院子中,哪怕對方看起來好像還算得上和善。可是身為士兵,上司沒有發出撤退的命令他們就不能退,哪怕再怎麽害怕恐懼也必須硬撐著。


    趙自在已是表明了自己的意思,這樁事情他不參與了!


    陸塵看著剩下的兩股人,態度卻是不複先前那般溫和了,“你們是自己離開呢,還是我來請你們離開?”


    第一股江湖人馬互相看了一眼,好漢不吃眼前虧,含恨離開。他們來時七人,走時卻隻剩四人了,死了將近一半。


    第二股來自大元國的勢力本不願離開,但在那幾個江湖人士逃離後,也隻得是放棄了繼續廝殺。紫貂皮女子本欲一意孤行的捉拿陸塵,但,但身旁那五爪暗紫色的老者在她耳畔低聲勸說了幾句後,才憤恨離場。那約莫是練的鷹爪功的老者,正是少數幾個沒有被陸塵氣勢壓製住的人之一。


    陸塵也是有些好奇這女子的來頭,居然能讓一個半隻腳踏入金丹境的武夫貼身保護。


    這場雷聲大,雨點也不小的鬧劇總算是結束了,雖然慘烈,但好歹沒有讓所有人都淋成個落湯雞,但這也愈發襯托出那些死在李思思麵前的沙角幫幫眾的無辜可憐。


    約莫是沒能從後院門逃走,簫亮臉色平靜來到前院,不輕不重咳嗽一聲,讓幫眾們還魂,指揮他們收拾殘局。麵對李思思的冷淡眼神,這位二幫主臉不紅心不跳。


    你一個尚未掌權的小女子,還是老夫的徒弟,還能翻了天不成?


    李思思沉默著走回客棧,她實在不知道該用怎麽樣的麵孔去麵對這個曾讓她無比敬重的師傅。


    一直在忍痛拚死積蓄氣機的漢子終於退去迷藥藥勁,以沒有受傷的左腿作為支撐,起身驟然發力,一個前撲,朝這名年輕公子後背砸去一拳。這一拳他用上了十二分氣力,當真是沒有一點保留,勢必要保證一擊必殺。


    見眼前的這個年輕男子沒有絲毫的動靜,漢子心中一喜,感覺自己的偷襲得逞了,直到拳頭砸到了這男子身上,漢子才明白過來大意的不是那年輕人,而是自己。他的拳頭,猶如砸到了一塊鋼板上,甚至未能讓那年輕男子的衣服多出幾絲褶皺!


    對敵經驗豐富的漢子心知不妙,就要收拳後撤,更恐怖的情緒籠罩全身,漢子發現自己已經使出吃奶的勁兒往後掠去,可身體卻是紋絲不動。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名背對自己的公子哥,伸出一手握住腰間的寶劍,劍尖一點點刺入他的心髒,直到完全刺穿。


    蒼雪發出一陣歡呼雀躍,它有好久沒能品嚐過人血了。


    陸塵輕彈一個響指,一縷火焰從指尖冒出,彈射到那想要偷襲他的漢子身上,很快將其燃燒殆盡。做完這一切的陸塵喃喃道:“本來還想著饒你一命的,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便成全了你。”


    躲在門板後麵的李思思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心中的猜想再次得到了確認,這男子絕非善類。


    三股勢力才走沒多久,以林濤和那神秘督察為首的五十多號騎士就是趕到了現場。李思思出門迎接,卻是被那督察提出要見陸塵。


    這督察自然就是李家給他安排的接頭人之一,也是他們用來保護李思思的暗子。


    李思思雖然隻是私生女,但就算再怎麽家醜不能外揚,她也是李家嫡係女子所生的,李家怎麽可能真的就放著不管?而且,沙角幫這些年也已經被他們給發展成了一記後手,一條退路。他們再怎麽還是要經營一下的。


    “你就是陳先生?”督察故意擺出一副很恭敬的樣子道。


    陸塵隻是輕輕的點了下頭,李思思再次一驚看樣子不光是實力,就連地位,這姓陳的男子也是極高。


    “陳先生,家主讓我前來此地聽從差遣,請問有什麽需要的嗎?”督察有點緊張的問道,這和他們先前說好的不一樣啊。


    陸塵知道這督察在想什麽,淡然道:“本來是要由你幫助沙角幫脫離困境的,但我已經出手了,也就沒你的事情了。這是我擅作主張要出手的,回頭我寫封信送過去,你不用擔心會被家主責怪。”


    得到了“陳先生”的肯定,督察這才是放鬆了心神。大人物犯了錯誤不好去責怪,這時候遭罪的往往就是他們這些小人物。什麽因為別人擅作主張,擅自行動才破壞了計劃,你就不能自己提前把這些事情弄好?


    道理,跟你們這些下人需要講道理嗎?


    陸塵不耐的揮了揮手,道:“好了,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督察如釋重負,三步並作兩步的逃離這個院子,仿佛身後有什麽洪荒猛獸似的。


    陸塵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有這麽恐怖嗎?”


    李思思在心中腹誹不已:“恐不恐怖你還不知道嗎?”


    陸塵突然一瞪眼,李思思嚇了一跳,很快恢複鎮定,難道他還能讀心不成?


    “讀心術又不難學。”陸塵冷不丁的一句話,嚇得李思思險些驚呼出聲,他還真能讀心?!


    “就是微表情啦,雖然你有做掩飾,但是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麽,我看一眼就能明白個十七八了。官場上的老油條基本都掌握了這項技能。”陸塵解釋到。


    李思思想了想,沒有說話,開始有意識的控製麵部表情。


    “你現在在想,隻要表情沒有變化就能不被發現,是嗎?沒用的,經驗老道的通過觀察你的身體動作,眼神,乃至身上汗毛的抖動頻率,毛孔是否放大,呼吸頻率的改變……等等,很多東西都可以作為參考的樣本。”


    李思思無言,這家夥最恐怖的地方就在於此,理所當然。他認為他的強大是理所當然的,他認為他的智慧是理所當然的,同時他也認為你們的弱小是理所當然的。


    “還有事嗎?”陸塵問道。


    李思思下意識的回道:“呃,沒事。”


    陸塵指了指放門口,見李思思還沒領會過來便是直接開口道:“沒有事的話就請離開吧。”


    李思思這才是反應過來,自己被人下逐客令了!作為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小姐,李思思何曾被人下過逐客令,那都是她給別人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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