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賈長頭的屍體,讓所有人瞠目結舌,就連膽大的鄭軾,都有點害怕了。


    賈長頭個子本來就高,但是屍體蜷縮成一團,仿佛嬰兒在母體中的位置一樣,一看就仿佛是被什麽勒過一樣,屍體腐爛的嚴重,麵部已經完全模糊,但是兩隻眼睛卻睜得極為巨大,仿佛要瞪出眼眶一般。更嚇人的是,那眼神之中,分明就帶著極端的恐懼,仿佛見到了什麽可怕之物。


    雙手蜷曲,緊緊地捏住自己的脖子,舌頭外伸,這樣的姿勢連經驗豐富的典史袁善都沒有見過。


    最奇怪的是,這賈長頭的屍體,竟然全身漆黑,奇臭無比,讓人作嘔。


    檢查了一下賈長頭的屍體,沒有發現什麽傷口,接著,鄭軾和袁善等人細細地查看房間裏的東西。賈長頭的房間裏,東西不多,家具也都是一些老掉牙的家具,看來也是個吊兒郎當過日子的人。


    陸良帶著滿心的疑慮也四處查看,不過要想在這家徒四壁的房間裏找出來點有用的線索,怕是不太容易。


    翻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什麽可以的東西,房間裏極其空蕩,一眼就能望個遍,加上人多,所以時間不大就搜了一遍。


    “大哥,你過來看看!”就在陸良失望的時候,站在窗戶旁邊的張靈叫起來。


    “怎麽了?”陸良走到張靈跟前,小聲問道。


    “你看這是什麽東西?我怎麽覺得這窗戶好像有人動過。”張靈指了指窗台。


    陸良順著張靈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窗戶的縫隙中,夾著一片似乎是衣服碎布的東西。


    賈長頭家裏的窗戶,是翻窗,也就是那張中間安軸上下都可打開的恍惚,看這窗戶的樣子,似乎是有人從外麵翻進來然後用從裏麵翻了出去。


    但是這窗戶極小,一般人是根本翻不進來的。


    鄭軾和袁善都走了過來。


    袁善小心地把那塊衣服碎片取下來,卻是一塊巴掌大的布,也看不清眼色,隻能勉強認出是一種青色的絲綢。而且這布上粘有黏液,濕答答的奇臭無比,和那賈長頭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如出一轍。


    “大人,我看可以斷定這是仇殺。”袁善指了指窗戶道:“肯定是有人從這窗戶翻了進來,殺了賈長頭之後又翻了出去,一不小心留下了這布片。”


    袁善的分析,讓鄭軾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窗戶太小了,一般人鑽不進來,這案子很怪!怪!叫仵作去驗屍。”鄭軾對手下的衙役揮了揮手,然後帶著陸良等人走到了院中。


    出了房間,在外麵吹一會,陸良方才頭腦清醒,那惡臭實在是厲害無比,熏得頭都疼了。


    不過這麽一清醒過來,陸良越發覺得有些不對頭。


    “大哥,你怎麽了?”一旁的張靈看著陸良皺著眉頭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的,有些好奇地問道。


    “四弟,你沒有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頭的嗎?”陸良的話,也讓鄭軾和袁善為之一愣。


    “賢侄,你且說說有何對頭的地方?”袁善虎目圓睜,問道。


    陸良笑了笑,道:“袁叔,其實我也隻是猜測而已,不知道對不對。”


    “哈哈哈哈,不管對不對,先說說看。”袁善和鄭軾相視而笑。


    陸良見兩人滿心期待,也就不在賣關子,徐徐道來:“袁叔,我覺得這個案子疑點甚多,極其蹊蹺。其一,那賈長頭全身漆黑無比,發出奇臭,據我的了解,人死之後,即便是天氣炎熱屍體腐爛,也不會發出這樣的氣味,更不會有那樣的黏液。況且全身漆黑,這也未免有點不可思議。”


    “賢侄說得對,這一點,我也有些感到奇怪。照理說,如果人是被毒死的,骨頭會黑,這樣的案子我碰到過不少,隻需取銀針來,插入屍體驗明即可,但是從來還沒有看到人這麽死的。”袁善連連點頭。


    陸良咳嗽了一聲,繼續道:“其二,那賈長頭雙目圓睜,眼神中帶著無限的恐懼,想來臨死之時見到了什麽極為可怕之物才會有如此表情,如果是一般的人闖進來,即便是吃驚,也不會有如此恐懼的眼神。”


    “是了是了,賢侄說得是。我剛進去的時候,看到賈長頭的那一雙眼睛,也被嚇了一跳。”鄭軾撫了撫胸口,皺了皺眉頭,顯然響起了賈長頭的那一雙眼睛,鄭軾還是懼怕無比。


    “這第三,如果賈長頭是被人殺死,斷然不會自己用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而且掐得那麽用力,把自己的舌頭都給掐出來了!這不符合事實呀,照理如果他發現有人殺他,應該奮起抗爭才是,怎麽會反而對自己下手呢?而且我看了一下,他好像被什麽勒過,肋骨都已經斷了,這也不像是人所為。”陸良自己一點一點地分析,自己的頭腦中也漸漸有了思路。


    “說的是。”鄭軾和袁善都點了點頭。


    “其五,賈長頭如何發現有人謀害他,必然會有所反應,也就是說他會起來抗爭,如此一來,房間裏必定會有搏鬥的痕跡,但是我們看到的卻是房間裏一絲不亂,沒有任何搏鬥留下來的蛛絲馬跡,這也讓我有些費解。”陸良咂吧了一下嘴。


    “大哥,會不會是那家夥使用了迷藥了呀!?”一直不說話的鄭光插嘴道。


    “不可能,如果來人使用迷藥的話,那賈長頭肯定是在昏迷中被殺,自然也就不會又是睜眼睛又是掐自己脖子的。”袁善否定了鄭光的這個分析。


    陸良點了點頭:“袁叔說得對,我也覺得迷藥不太可能。不過我覺得最重要的,是這第六點。”


    “第六點,那卻是何事?”袁善和鄭軾不約而同齊聲問道。


    陸良指了指袁善拿在手中的奇臭無比的那片碎布。


    “你說這碎布有問題?”袁善舉著手中的碎片問道。


    陸良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仿佛已經想到了什麽。


    “袁叔,你看這碎布,經過了這麽多天上麵依然裹滿了黏液而且奇臭無比,我們可以肯定的是那東西是從窗戶外麵翻進來又翻出去的,這碎布一定是他身上的衣服被窗欞撕下來的,是也不是?”


    “是。”袁善點頭道。


    “袁叔,你說一個人會穿一件滿是黏液奇臭無比的衣服嗎?!並且如今的天氣不像是熱天,衣服漏了這麽大一個洞,肯定是涼颼颼的,他怎麽可能覺察不出呢!?如果他覺察出了,自然會返回窗戶跟前把這塊碎布扯走以免留下罪證。”陸良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甚是有理!不過賢侄,你覺得這人為何沒有覺察出衣服破了個洞?”袁善皺起了眉頭。


    陸良哈哈大笑:“袁叔,不是這東西沒有覺察,而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感覺!”


    “別開玩笑了,人怎麽可能沒有感覺!?”鄭光搖起了腦袋。


    陸良白了鄭光一眼,說了一句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話:“誰告訴你他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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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加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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