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臉張真人身為蘇州府道紀司的都司,又是張宗茂的嫡傳弟子,自然一身本領十分了得,他指著那桃花塢對陸良分析的這些東西,更是說得有理有據,讓大家都很信服,這樣的說辭,即便你對這些不懂,也能夠根據實際情況覺得張真人所言不虛。


    但是陸良卻將信將疑,他相信張真人不是尋常之人,但是為什麽他說的這些自己卻聞所未聞呢?難道是自己孤陋寡聞?


    “小友,你是不是不相信貧道所言?”那張真人自然清楚陸良的想法。


    “道長,不是我大哥不相信,連我都不相信!”鄭光卻插下話來:“一來,你是玄妙觀雷神殿的人,如果說你會五雷法,那我很是相信,可是你說你會看風水,那我就有些懷疑了。二來,也是我最不信的,這桃花塢有山有水山清水秀風景怡人,這樣的地方如果都被你說成了凶宅,那還有什麽地方能夠住人呀?”


    鄭光的話,讓袁方等人都點頭稱是。怎麽說這地方也是陸良的宅子,這老道竟然說是凶宅,不管怎樣,他們在感情上也難以接受。


    “小友,風水風水,並不是說有山有水的地方風水就好了,有些時候,這山水顛倒五行逆轉,出的亂子反而更大。風水一說,乃和我道家一脈相承,沒有什麽分別,所謂道法自然,萬物講究個和字,若是有靈心,自然一觀便知。”張真人說的話,讓沈周等人大為讚同。


    “君則,張真人乃高人,說的這些話你可要聽到心裏去,不行的話就賣掉宅子另買一處吧。”沈周見張真人說陸良住的地方乃是凶宅,對陸良很是擔心,生怕以後陸良會有什麽禍事發生。


    “是呀君則,這個秘密隻有大家知道,別人都不知道,你去尋一戶買主,賣於他,也就罷了。”袁善插話道。


    “袁叔,此話差已!所謂命有天定,我若有什麽禍事,那便是我的命了,如此轉移給他人,實在是有失良心。君則不才,雖然不是什麽君子,但是做人還是要講天地良心的。”陸良正色道。


    馬臉張真人哈哈大笑,對陸良此話十分的讚賞:“想不到陸公子竟有如此心腸,貧道很是欣慰!陸公子,此宅雖然是凶宅,其實也並不是沒有什麽補救的辦法。”


    “噢?張真人,若有什麽辦法救君則,還請不吝賜教!”阿胡子祝枝山連連稱謝,對朋友,這胖子還是十分關心的。


    “這個不難。”張真人讓身後跟隨的一個小道士取了紙墨,在紙上塗塗畫畫,然後交給了陸良道:“此乃布陣化煞之法,陸公子隻需按此行事,自然可以逢凶化吉。”


    陸良接過來,看見那紙上滿是八卦符號,以桃花塢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先天八卦的走陣,宅子周圍何處栽木何處埋土何處撅溝……都標得極為明確,看得陸良連連點頭。


    “照此布局,可保家族人丁興旺,雖然談不上什麽王侯將相,但是後代生活富足倒是可以了。”張真人捋著胡須,看著陸良,滿臉的慈祥


    我靠!原本要家破人亡,經他這麽一指點就變成了富貴之家,這風水高人一動手,果然不同凡響呀。


    “張真人好本事!”張靈壞笑下著走過來,道:“真人,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小友但說無妨。”


    “真人,既然原本的一個凶宅現在能夠逢凶化吉,那你為何不好人做到底,給布一個絕等的佳局,讓我大哥的子孫出個王侯將相,豈不是更好?!”張靈這話一說,眾人頓時哈哈大笑。


    張真人也笑,道:“非也非也。風水一說,四分布局,四分天定,二分人為,我若是如此,那邊逆天行事了,而王侯將相非是陽宅能為之的,最主要的是看陰宅。”


    他這麽一說,大家算是明白了,都佩服張真人的胸襟。


    四分布局,四分天定,二分人為,這樣的話,讓陸良也對張真人敬佩有加。平常的人,都認為隻要把先人埋在風水好的地方就可以等著後代富貴連連了,豈不知風水雖然很重要,但是也還是要盡人事的。


    張真人此話,倒是實事求是,像他這樣,身處道家卻能夠直言風水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


    “小友,我有一事,倒要問你。”張真人看著陸良道:“我看那八卦四靈天煞樽,乃是罕見之神器,一般人根本就無從知曉,這麽多年,我也隻是有一次在京城遇到一位世外高人偶爾聽他說個這樣的一個名字,你既然能夠打造出來那東西,想來對堪輿之術有心得,為何卻看不出自己的宅子是凶宅呢?”


    張真人這話,倒是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陸良撓了撓頭,道:“真人,實不相瞞,小子之所以對風水有些了解,但是有了一點奇遇。而我學的那些知識,都是關於陰宅的,這陽宅,我都倒是不太熟悉。”


    雖然都和堪輿之術有關,但是陽宅和陰宅卻不相同,《楊氏三元山水秘術》講的是尋龍點穴之道,乃是陰宅,故而陸良對陽宅不熟悉也就情有可原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張真人其實之前就已經想到了,如此發問也就是想驗證一下,果不其然。


    一幫人談笑中離開了桃花塢,邊往西南而行。


    過了桃花塢,前麵的地形就複雜了起來。


    蘇州西山水縱橫,山突水繞,一步十景。何山、獅山、觀音山、靈石山、上方山……一山連著一山,更有大小河流、溪水、塘泊星羅棋布,多不勝數。


    一幫人一路行去,興致高昂。現在本來就是深秋時節,萬木蕭瑟,山林之中斑駁陸離,或紅葉交織或黃葉映水,沙鷗雲集,天光浩蕩,景色優美。


    一路看過去,眾人不由得遊行大發,加上唐伯虎、祝枝山、沈周這樣的文人在,免不了犯了吟詩作對的老毛病。


    “淺淺水,長悠悠,來無盡,去無休。曲曲折折向東流,山山嶺嶺難阻留。問伊奔騰何時歇,不到大海不回頭。”唐伯虎看著眼前的一脈流水,揮舞著折扇,淫了一首好濕。


    “問伊奔騰何時歇,不到大海不回頭。好詩好詩!伯虎心誌,著實壯哉!”沈周哈哈大笑。


    唐伯虎的這首詩,雖然表麵上是首流水詩,但是卻托物言誌,淺淺一水,曲曲折折,曆經選擇最後矢誌不渝流入大海,正契合他少年得誌定要做出一番事業的壯誌雄心!


    流水詩,原本大多都是嬌柔的,免不了什麽郎情妾意相思離別,唐伯虎卻能夠別出心裁,著實讓眾人佩服。


    “見笑見笑,伯虎拋磚引玉,拋磚引玉。”唐伯虎一邊謙虛,一邊眼睛直往陸良身上瞟。


    奶奶的,看來這幫家夥這一次又是要針對我來了!陸良一看他眼神就知道唐伯虎沒安好心了。


    “如此美景,我接著來。”阿胡子祝枝山卻替陸良擋了下來,他知道這一次,估計眾人的矛頭又得對準路倆過。


    阿胡子坐在馬上,扭動了一下肥乎乎的身體,看著旁邊道路兩旁,吟道:“東邊一棵大柳樹,西邊一棵大柳樹,南邊一棵大柳樹,北邊一棵大柳樹……”


    哈哈哈哈!他還沒有吟完,所有人都笑了。


    “阿胡子,你這也叫詩呀!?這個我都會!”鄭光雖然胸無點墨,但是也知道阿胡子這玩意不是詩,在馬上笑得差點掉下來,其他人也都是樂得直抹眼淚。


    沒笑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陸良,一個是唐伯虎。


    陸良之所以沒笑,是因為他對阿胡子的文采那是相當的有信心,這家夥是不可能無故吟出這麽狗屎的東西來的,肯定還有精彩的。


    唐伯虎之所以沒笑,是因為他覺得阿胡子祝枝山前麵的這四句,和當初陸良的那首登高詩實在是太像了,當初陸良吟出一上一上又一上的時候,他也笑得屁滾尿流,但是等陸良吟完,他也就吃癟了。有道是吃一塹長一智,唐伯虎這一次是有經驗的了。


    果然,阿胡子看著大家笑成這樣,道:“休慌休慌,我還有下麵呢。”


    “廢話!你要是沒有下麵,那就跑到宮裏麵伺候皇上了。”鄭光的話,更是讓眾人笑翻。


    阿胡子卻不慌不忙,繼續吟他的詩:“東邊一棵大柳樹,西邊一棵大柳樹,南邊一棵大柳樹,北邊一棵大柳樹。任你東南西北,千絲萬縷,總係不得郎舟住。這邊啼鷓鴣,那邊喚杜宇,一聲聲‘行不得也哥哥’,一聲聲‘不如歸去’。”


    !


    !!


    !!!


    阿胡子吟完,所有人都不笑了,沉寂了片刻之後,那馬臉張真人倒是發出了第一聲吼:“好!好詩!”


    這首詩,和陸良當初的那首登高詩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前麵的四句是狗屎,後麵卻化腐朽為神奇,依托著柳樹,到處了內心的千種情萬種緒!不愧是阿胡子祝枝山!


    “祝兄好詩!陸兄,該你了!”唐伯虎讚歎了一番之後,看著陸良冷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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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要淫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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