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香教,讓馬臉道人臉上露出了少見的驚慌之色,對於陸良這句也就是隨便說說的話,馬臉道人卻很是看重。


    “大人,這事情會不會和聞香教有關?”陸良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蜈蚣山裏麵慘死的那些人和聞香教有關係?”馬臉道人十分疑惑,道:“小友為何有如此的想法?”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就是有種預感。再者,之前我也曾暗闖了一次聞香教的總壇,也算是粗略知道那幫家夥幹的事情,欺男霸女無惡不作,這些人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如果這蜈蚣山上的冤魂和他們扯上關係,而他們又和王越形同一體,這事情就再明顯不過了。”


    陸良越發佩服自己的推斷,先前這些事情散亂著怎麽也發現不了什麽,但是隻要聯係在一起,那就一目了然了。


    “你的這個推理很有道理。但是我還是有不少疑惑,你想呀,那王越乃是一方鎮守太監,更是先帝麵前的紅人,聞香教在有影響力,也隻不過是草台班子罷了,王越為何屈尊和他們攪合在一起,而且不惜自己有被扳倒的危險?”


    是呀,馬臉道人說得很有道理。


    “道人,如果那聞香教是王越的工具呢,他們幹的事情是替王越幹的呢?這事情可就好解釋了。”陸良哈哈大笑。


    “固然如此,但是我還是不太相信。這事情裏麵肯定還有其它的隱情。”馬臉道人並不著急定下來結論。


    “道長,這是為何?你好像對那王越挺有好感的嘛。”陸良眯起了眼睛。


    “哈哈哈哈。”馬臉道人笑了起來,道:“我並不是對他什麽好感,但是根據這麽多年我在蘇州府的見聞以及我自己的一些判斷,這王越雖然有些心黑手辣,但是並不是那十惡不赦之徒,這個人,有些事情心地還是不錯的。‘


    !


    !!


    !!!


    剛才說這事情和王越有關的是你,現在說人家心地不錯的也是你!這死道士,倒是大嘴一張!


    “小友,這件事情既然你已經有所提防,那就最好了,在事情沒有清楚之前,你還是要特別注意的。尤其是幾日之後製服那屍虺。到時候,貧道會陪你一起去,估計那時候,就會水落石出了。”馬臉道人說完這句話,就微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


    一幫人順著原路返回,一路上大家都不怎麽說話,陸良更是低著頭想事情,內心焦慮不安。


    到了蘇州城,已經是暮色四合。袁善請客,大家在閶門外找了個酒館,吃了一頓晚飯。飯桌上也隻是說了一些可有可無的事情,之後,便各自散去。


    陸良等人照樣跟著張靈回到了靈岩坊,這地方基本上成為了一幫人的根據地。


    夜半。蘇州城臥龍大街東的一處小廟。


    臥龍大街將蘇州城一分為二,吳縣、長洲各列兩旁。城東靠近封門,廟宇道觀極多。作為大明朝的經濟中心,蘇州的宗教異常的興旺,白天城東香煙嫋嫋,香客如織,到了晚上,就冷情了不少。


    道路之上,空無一人,寒風裹著落葉,吹打在牆壁之上,偶爾有一兩隻大鳥發出古怪的叫聲,讓人心驚膽戰。


    這個小廟並不大,比起大寺來說就更小得可憐了。山門破敗,倒在灰塵之中,結著蜘蛛網,一看就知道是斷了香火。大殿裏麵,孤零零地立著一個木塑的神像,斷了脖子,沒了腦袋,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一隻烏鴉落在大殿漏風的窗欞上,呱地叫了一聲。


    突然,一道黑影疾速掠過高牆,落在了院中,無聲無息,如同一隻黑色大鳥一般。


    來人全身黑衣,用黑布蒙住了臉,快步走入了大殿,隱沒在黑暗中。


    “老鬼,你怎麽老是遲到。我已經睡了一覺了!”大殿的角落裏麵,傳來了一聲哈欠。


    “真是老了,今晚樂嗬了一下,睡過了頭。”那黑影坐在地上,嗬嗬一笑。


    “事情進展得如何?”角落裏麵那聲音有些沙啞,卻又是淡定無比。


    “有些出乎我們的預料之外。”那黑影深吸了一口氣,道:“那件事情看來有些不好辦,目前知道的人除了他們和我們之外,恐怕還有第四方知道。連那個混小子估計都猜出來了。”


    “哦,我倒是高估了那小子了。原本認為是浪蕩子一個,不過從麽兒告訴我的事情來看,這小子倒是個人才,性格和當初我年輕的時候很像,我越發喜歡這混小子了。”角落裏哈哈大笑,傳了了喝酒的聲響。


    “麽兒和他估計對路子。不過你喜歡他!?猴子,咱們交往了幾十年,我還從來沒有聽說有人能夠討你的喜歡!?這小子也真的算是人才了。”黑影也是哈哈大笑。


    “屍虺的事情,我們還得盯著點,那位德公現在不再如以前了,這一點他也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崩殂,新君剛立,我聽老頭子說,這位新君別看年幼,絕對是少有的名主,大明朝說不定會有中興之勢。朝廷現在要變天了老鬼。那位德公知道自己地位難保,他雖然人還不錯,但是這麽多年也得罪了不少人,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眼下這坎就是個關鍵,如果過了這坎,那他至少還能保住自己的一條老命,說不定看著他勞苦功高,還能讓他蹦達幾年,如果過不了,那他就等著挨刀吧。‘


    ‘可是我聽說老頭子的對頭很在乎這位王公公,他如果在意的話,這位德公說不定還會東山再起呢。‘黑影搖了搖頭。


    ‘不管這些了。我剛從金陵回來,那位周大人現在也很是不安定。前幾日暗中給蘇遠清寫了幾封信,看來要又大動作了。不管這兩幫人最後如何爭鬥,和咱們沒有什麽關係。咱們隻需要把老頭子交代的事情辦好就行了。奶奶的,我就不明白了,事情那麽多,老頭子為什麽非關注這個,我是百思不得其解。老鬼,你知道嗎?‘牆腳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


    ‘老頭子的心思向來都不是我等能夠揣測的。不過以前我可能不太明白,但是今天有件事情,我倒是覺得有些意外。‘黑影搖了搖頭。


    ‘何事?‘


    ‘就是那個混小子。你猜我從他手裏麵看到了什麽?‘


    ‘什麽?這個混小子除了有一肚子的壞水,就是那些手銃、手弩還有春藥,卑鄙無恥至極,你說老頭子為什麽非得讓我們兩個老鬼關照他?他算哪根蔥呀!?在這蘇州城,他就是個混混,一把能抓起無數人來,老頭子是不是昏頭了?‘


    ‘老頭子的心思誰懂得了!?我隻知道,他老人家交代的事情,咱們就得辦好。他讓我們觀照這混小子,那就觀照,他讓我們貼身保護他的安全,我們就保護。其它的事情,你就少問吧,老頭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瞎猜了。‘


    ‘是呀。這個混小子,也不知道是燒了什麽大香了。就連王越那奴才老頭子平時看都不看一眼,現在卻整天為他操心,真是奇了怪了。對了,你倒是說呀,今天看到了什麽了?‘


    ‘破軍錢。‘


    ‘咳咳咳!‘牆腳的黑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顯然是被酒嗆到了:‘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那小子手裏麵有什麽!?‘


    ‘我在混小子那裏看到了破軍錢!九枚破軍錢!‘黑影重複道。


    ‘破軍錢!?怎麽可能!?這東西咱們這行當裏麵有資格使用的,超不過十個人,除了江西的那幾個人,剩下的分散各地,有的不知去向,有的早已經仙去,他一個二十鋃鐺歲的青皮,怎麽會有破軍錢!?‘


    ‘你不相信誰難道還不相信我嗎!?我不會連破軍錢都不認得吧!?‘


    ‘真的是破軍錢?你問了沒有,那東西不會是他從別的地方弄來的吧?‘


    ‘真的是!我正想問呢,結果人家就打著法結現場使用了。‘


    ‘咳咳咳!老鬼,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


    ‘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人家使用了破軍錢,連我都自愧不如。‘黑影苦笑了起來。


    ‘他竟然能使用破軍錢!?不可能!破軍錢就連你都無法使用,他怎麽可能用!?他才不到二十歲!?‘牆腳的聲音大了起來。


    ‘猴子,你說,老頭子之所以這麽關注他,是不是因為這個?這混小子,可能有著鮮為人知的身世呀!‘黑影低聲道。


    ‘他的身世,你搞清楚了?‘


    ‘這個暫時還沒有。不過他身邊有個老仆人,從他的話裏麵,我多少聽到了一點。那老仆人說那破軍錢乃是那混小子的老太爺留下來的,而且那混小子今天跟我說那堪輿之術的時候,也屢屢提及,先祖楊公雲雲……


    ‘姓楊!?那混小子不是性陸嗎!?‘


    ‘是呀,我也奇怪了,明明他爹叫陸亭,為何老是說自己先祖姓楊。當時我也想了一下,在我的記憶裏麵,有能力使用破軍錢的姓楊的人,天下可就那麽一家呀。‘


    ‘老鬼!難道是這混下子是那人的後代!?我的天!這還得了!這還得了!他竟然還有血脈!竟然還有血脈!?‘牆腳的那人,一下子跳了起來,發出了似哭還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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