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光雖然是個混混,但是不代表他傻,實際上,這家夥別看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心思縝密的程度,估計有的時候連陸良都佩服不已,要不然,他也不能成為大名鼎鼎的吳中四惡,也不會有個“雪中蛆”的綽號。


    鄭光和陸良有一點不一樣的對方在於,陸良再怎麽著,也就是個白丁,他不一樣,老爹是吳縣知縣,雖然官不大,但是整天見到的都是官場上的人,所以對於官場上的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鄭光絕對是很清楚,也懂得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剛才陸良的這個表現,讓鄭光大吃一驚,大哥一向都是沉穩得很,絕對不可能做出一些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如何剛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話,明明就是讓王越不好做了嘛。難道大哥忘記了,這王越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


    鄭光擔心陸良,所以暗暗扯了一下陸良的衣服。但是陸良卻渾然不覺。


    “德公,今天既然君則如此說了,我看這蠱箱也就不要打開了,也多虧了君則,如果不是他說明白,估計我們現在都到閻王爺那裏去了。既然君則說那蜈蚣山裏麵有問題,德公,這件事情我看就要追查下去,你看如何?”周泰轉過臉來,對王越表麵上倒是很禮貌,但是誰都能夠聽出來這家夥絕對是要對王越暗中開刀了。


    不料王越卻笑了起來:“既然巡撫大人如此說,我還能說什麽,事關重大,自然要查清楚,要不然,有些人是睡不著覺的,你說是不,大人?”


    王越哪裏像是被威脅的樣子,反而說了一句讓周泰冷哼一聲的話。


    “不過君則,有件事情我倒是要問問。”王越看著陸良,滿臉的慈祥。


    “德公請說。”


    “這九轉定魂蠱箱如何處理?”王越指了指放在大廳中間的那玩意。


    是了,大家都關注其它的事情了,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先前大家還覺得這箱子裏麵肯定有什麽寶貝呢,都想摻和一腳,現在知道這玩意是個至毒之物,水還敢碰。


    陸良沉吟了一下,道:“德公,有些話,我想問問金千戶,在沒有問清楚之前,你的這個問題我不好回答。”


    德公點了點頭,道:“那是了,彪子,你就老老實實回答君則的話。


    “是,德公!”金彪點了點頭。


    陸良看著金彪,不緊不慢地說道:“千戶大人,事關重大,我希望你不要說謊話,你且把得到這蠱箱的前前後後都給我說明白了。”


    奶奶的,你三更半夜帶人上山搞下來了這麽個玩意,我怎麽著也得弄清楚了。


    金彪臉上露出了遲疑之色,他看了看王越,王越微微點頭,金彪這才開口。


    “君則,是這麽回事。”金彪老老實實地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番。


    事實上,這件事情並沒有陸良想得如此複雜。


    金彪手下的左千戶所,負責的是蜈蚣山的警戒,比起蘇遠清手下的其它四個千戶所來,金彪手下的人不但都是精英,而且因為金彪的手腕,都願意替金彪賣命,不管是戰鬥力還是凝聚力上,遠遠超過其它的四個千戶所來。或許因為這個原因,金彪的左千戶所更加不怕死,也就被金彪拉到了距離蜈蚣山最近的前線。


    那天晚上,金彪正在和一幫手下在鬆樹林裏麵烤著一隻肥得流油的野雞呢,就聽見有人慌裏慌張地跑了進來,說是前麵看守的士卒打了起來。金彪一向治軍剛硬,手下很少出現鬥毆的現象,這就讓金彪很是火氣。出了林子一路奔過去,就見到有兩團士兵扭打在了一起,人數足足有好幾十之多。


    這讓金彪十分的惱火,一到那裏,也不問青紅皂白,將這幾十個鬥毆的人狠狠地揍了十幾軍棍,打完了之後,才問原因。


    這幾十個人,分屬於兩個百戶,擔當的都是巡邏的任務。其中的一隊,在距離蜈蚣山一裏地的地方,發現山中有紅光冒出。開始的時候,大家都害怕,覺得是妖魔鬼怪或者是那屍虺出來了,都要跑,但是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情況出現。


    金邊的左千戶,裏麵收的人都是一些不要命的家夥,這些人平日裏麵根本就不怎麽怕死,而且有人說既然能夠發紅光,說不定是個寶貝呢。這麽一說,大家都心癢了起來,對於這些人來說,錢,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


    於是乎,也不知道在誰的攛掇之下,一幫人就要上山,正要遇到另外一隊,兩隊人一商量,人多力量大,怎麽也有個幫手,便結對上山。到了山坡上,就就見有一個地方塌陷了,露出一個土洞,那紅光就從裏麵冒出。


    一幫人派了三四個膽大不要命的進去看看,結果那幾個人進去之後平安無事出來了,說裏麵有個特別沉的大箱子,上麵還是貼金嵌銀的。他這麽一說,大家都高興了起來,於是便加派了人手進去,把那箱子托了出來。


    拖出來之後,搬到了山下,兩幫人就為誰該擁有著箱子爭執了起來,誰也說服不了誰,誰都覺得應該是自己的,就打了起來。


    金彪就叫人把那箱子抬了過來,他是見過世麵的人,一看就知道這箱子非同小可。自己是看不懂,就覺得應該先運回來,然後找人研究研究在做商量。


    結果運回來的時候,要經過蘇遠清手下的防區,被他們發現了,報告給蘇遠清說是他們從山上三更半夜運回來了一個箱子,這才引起了這場麻煩。


    金彪的這個說法,雖然聽起來很是合情合理,但是有些地方難免還是讓人起疑心的。


    “金千戶,既然你說是手下發現的,而且你也不知道這玩意的用途,為何你不讓人打開此箱?”周泰也覺得金彪的話裏麵,有些地方講不通。


    是呀,你自己都不知道這裏麵裝的什麽東西,那為什麽竟然拿敢當麵拒絕身為應天巡撫的周泰開箱的要求。


    金彪笑道:“大人,下官是個一根筋的人,這箱子是下官發現的,下官有責任把它調查清楚,大人,你難道忘記了,下官除了是個千戶之外,還是個番子嗎?”


    !


    !!


    !!!


    我日!好個金彪!


    金彪這話,讓陸良頓時目瞪口呆!陸良雖然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不太了解,但是明白金彪嘴裏麵的番子是在明朝是個什麽地位,東廠的人!那幫人簡直就是一幫蓋世太保,就連當官的,一般都是不敢招惹。


    東廠不僅手裏麵權力巨大,更因為他們和皇帝的直接關係,讓他們幾乎可以淩駕於當地政府和軍隊之上隨心所欲展開調查。這可是大明朝政府賦予他們的權力。


    東廠自被朱棣設立一來,一直權力淩駕於錦衣衛之上,這幫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手段和權力更是打得驚人,不僅擔任著平日裏麵的偵緝工作,更是有著很多特殊的任務,比如監視朝廷命官甚至是錦衣衛,還有到各處地方官府打聽情況,檢查官員,甚至有著直接逮捕後上報的大權!


    雖然成化年間,憲宗設立的西廠權力比東廠還大,但是西廠存在的時間很短,成立沒多久就廢了,所以東廠的勢力,一直極為身後。


    凡是出身東廠的人,一般說來,即便是一個小小的番子,地方上的大員也惹不起,都要敬三分。這金彪是個番子,陸良之前的倒是不知道。


    一般說來,東廠的人雖然也有到個各地巡查的,但是一般都是已經京城為根據地,很少有人像金彪這樣不但駐紮在蘇州,更是在衛所裏麵任職的。


    這樣的番子,向來更加的特殊了,當然其中的秘密,陸良是不清楚的。


    但是不管怎麽說活,有了金彪這句話,那周泰就啞口無言了。金彪是東廠的人,那他做的事情周泰是無權過問的,也就是說,金彪可以根本不必說出理由來,我搞的是本來就是秘密工作,能告訴你嗎!?


    這個身份,即便是身為應天巡撫的周泰,也是無可奈何。


    “金千戶,這你就見外了。既然你是廠公的人,早說了不就不會有這樣的誤會了嘛。”周泰訕笑了兩下,擺出了一幅和顏悅色的姿態。


    是呀,這個金彪,剛才別人逼得跟公雞下蛋一般,早早把自己的身份亮出來,那不就沒有問題了嘛。


    陸良笑了笑,奶奶的,看來這個金彪的確不是尋常之人,他剛在之所以那麽隱忍,完全就是不願意透露自己的身份,這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吧。


    日哦,看著一屋子的人,應天巡撫、鎮守太監、東廠、知府……那一個人都比自己牛逼。爺爺的,你們就是再牛逼,在這件事情上,我也要讓你們這幫家夥給我老老實實乖乖聽話!即便你是東廠的番子,也不例外。


    陸良冷眯起了眼睛,臉上露出了一絲察覺不到的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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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在改劇本,忙死了。還要上班,實在似乎累得吐血。(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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