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自南而起,跨過一座有一座山脈,一路向北而去。和煦的清風將那濃鬱的靈氣從最南端一路帶至北方,喚醒了這一沉睡著的天地。


    太陽剛剛爬上山頭,清河古鎮就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商販將自己的攤位撐起,沿街大聲叫賣著自己的商品。艄公撐著窄長的木船沿著小溪通過石橋的拱洞,在船後方裝著的,是一方的布匹以及各種靈草藥。


    街邊的樹梢上,紅色的玄離鳥抖了抖翅膀,自樹梢飛起。伴隨著一聲響亮的啼叫,預示著嶄新一天的開始。


    位於古鎮的東部,坐落著全鎮最大的一個藥店——“隆鑫藥店”。用沉香木所製的牌匾掛在門店的正上方,在牌匾之下,木門早已開啟。一陣陣沁人心脾的藥香不斷的從中傳出,與之一同的,還有隱隱的爭論之聲。


    “店家,就我所知。這一兩靈築草的價格,撐破天了也就五文錢吧?”隻見那說話的是一位俊雅少年。


    那少年的麵目儒雅英俊,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雙目猶如天上辰星,閃著明亮的光芒。少年一身白袍,頭戴白冠,一頭烏黑的頭發如瀑布一般垂在身後。


    他此刻正站在紫檀櫃台前,右手拿著一把白色折扇,左手捏著一把翠綠靈草。隻見那少年的眼睛盯著櫃台裏的老者:“店家,您不會看我是第一次來本店,就想坑騙晚輩吧?”


    這靈築草是浮荼天地最為常見的一類靈草,隻要靈氣略微充分的地方,都有生長著這類靈草。靈築草高約一尺,葉長八寸,色翠綠而亮。其葉窄而細長,邊緣帶有鋸齒。靈築草的汁液具有較強的靈氣,用其汁液所熬製的藥浴可以回複使用者的靈氣儲備。並且因為靈築草的廣泛分布,靈築草也被當做很多靈丹的基礎配方。


    他沒有言語,隻是默默看向靈築草的草根。隻見靈築草的草根雖然是如同白玉一般的白色,但是卻沒有一股鮮活的氣息,就像是已死之物一般。雖然還保持著原先的色彩,但卻如同枯萎已久的青草一眼,顯得幹癟。


    “哎呦,我的謝大公子啊。老朽怎麽感坑騙您啊?這靈築草可是今天早上剛剛到的!這草乃是采自於青靈山之上,靈氣濃鬱,乃是靈築上品。用其熬煮的藥浴不僅可以調節體內精血和靈氣,而且可以增進修為。這價錢是普通靈築草所不能比擬的,十文,不能再少了!”說話的老者正是藥店的掌櫃——姚千峰,而和他討價還價的少年則是謝家的少爺謝子蘊。


    隻見謝子蘊搖著扇子,手不斷的揉捏著手中的靈築草。他的視線餘光看著姚千峰的麵龐,後者那皺紋密布的臉上充滿的堅定。並且一直向謝子蘊強調:“這株靈草可是上品,非大價錢不可得爾。”


    謝子蘊的臉上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雖然謝子蘊在自出生之後,離開清河古鎮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這並不代表,謝子蘊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公子哥。


    幼時父親經常帶著自己到家裏的藏書閣裏翻閱關於靈草的典籍,並且經常帶著他到野外去采摘分別那些靈草。在父親這種理論和實踐相結合的教導。所以對於謝子蘊來說,雖然談不上是精通天下靈草,但還是可以說的上是略識一二。而現在在他手上的,無疑是一個老板用來唬人的贗品。


    “店家,你說這是采自青靈山上的靈築草。此話當真?”謝子蘊手捏著那把靈築草,用合著的折扇指著姚千峰說著。


    “千真萬確,公子!老朽以隆鑫的名義擔保,這靈築草確確實實是采自青靈山。”


    “哦~”謝子蘊轉過身,啪的一聲再次將折扇打開。他搖著扇子,在大堂之內轉了幾圈。然後再次看向姚千峰,開口道:“店家,我記得不錯的話。青靈山上的靈築草在被采之後,根部呈現玉一般的白色光澤。即使離開泥土一旬歲月,也如出水一般水潤。但是你這靈築草的根部卻如同失水的青菜一樣,沒有一絲水靈氣。”


    “雖然大部分人看不出來去,但是對於一些行家來說起,這就是一眼可以看出來的問題。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店家?”


    謝子蘊的話音剛落,剛剛還一臉硬氣的姚千峰突然就像被揭穿騙局的小人一樣,聲音突然小了下來。他的嘴囁嚅著但是沒有說什麽。


    原本就布滿皺紋的臉此時皺了起來,使得皺紋更加的明顯。而且那蠟黃的臉此刻也變的有些蒼白。


    謝子蘊緩緩走到櫃台前,雙目盯著姚千峰慢慢的說:“要是要那些常來隆鑫的熟客知道他們所用的靈築草都是贗品,那些人會怎麽想呢。店家?”


    “公子!公子萬萬不可,公子萬萬不可啊!”聽到謝子蘊說的話,姚千峰連忙撲到謝子蘊身前。要不是有櫃台阻攔,恐怕謝子蘊已經被姚千峰撲到在地。


    姚千峰那枯瘦得手臂死死的抓著謝子蘊的手,那大到不可思議力道讓謝子蘊不驚皺了皺眉頭。


    “公子有話好好說,是老朽的錯配,是老朽欺詐在先。還請公子不要將此事聲揚。要是砸了隆鑫的招牌,老朽無顏再見祠堂裏的列祖列宗啊公子!”說著,豆大的淚珠就從姚千峰的眼眶之中滾落而出,看著甚是可憐。


    見姚千峰的樣子,謝子蘊將手抽出,對姚千峰說:“放心,店家。我可以不說,但是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公子你盡管提,老朽一定近全力滿足!”


    “這些靈築草按三文錢賣給我,在加一枚聚靈丹。如何?”


    “這……”聽到謝子蘊提出的條件,姚千峰眉頭再次皺在了一起,為難了起來。


    按照現在的物價,那些靈築草最低也能賣出四文的價錢。再加上一枚十一文錢的聚靈丹。怎麽說都要虧十二文錢!


    本來想要大賺這公子爺一頓,但沒有想到反到被對方將了一軍。一想到這,姚千峰不免的感到陣陣肉疼。


    看見姚千峰為難的樣子,謝子蘊知道自己還要在加一劑猛藥。隻見謝子蘊轉身,佯裝要走的樣子向外走去。並且邊走邊說:“既然店家這麽為難,那我隻好把隆鑫失信之事公之於眾了。”


    聽見謝子蘊說的話,姚千峰再次慌張了起來,也不管肉疼不肉疼的,連忙大聲說:“公子!老朽答應,老朽答應!”


    一手提著裝滿靈築草的錦囊,謝子蘊滿意從隆鑫藥店走了出來。


    清河古鎮一如往常,祥和安寧。青石鋪成的街道散發著清新的氣息。商販的叫賣聲,行人的喧嘩聲與玄離鳥的啼叫共同織成一曲安靜祥和的搖籃曲。讓每一個踏入清河古鎮的人都放鬆下來,沉浸在這一片安寧的氛圍。


    謝子蘊右手持扇,白色折扇在謝子蘊手中猶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空中劃出優雅的弧線。謝子蘊漫步於清河古鎮之上,腳踏青石,走上青石古橋之上。


    這是他自小的習慣,在清晨的時候自家裏而出,漫步古鎮一圈。這十年來,沒有任何例外。


    就在謝子蘊還在街上轉悠的時候,一陣喧鬧之聲自前方傳來。處於好奇的心裏,謝子蘊走了上去。


    穿過圍在外麵的人群,謝子蘊看到了吵鬧的源頭。


    隻見在人群圍繞的中心,是五個男人和一個妙齡女子,地上則躺著一名老者,頭上滿是鮮血。那五個男人中,四位是家丁打扮,身體精壯皆是中年男子。而為首的男子樣貌略顯稚嫩,衣著華麗,腰間掛著華麗的錦囊,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


    隻見女子跪倒在老者跟前,不停的叫著老者。一雙美目充滿這怨恨的看著那為首的男子。這不用說就知道,肯定是世族子弟強搶平民婦女。而那位為首的男子謝子蘊也認識,就是李家的世子李玄。


    李玄不斷靠近麵前的女子,眼中盡是貪婪的目光。而女子則守在老者跟前,看著李玄慢慢的靠近自己。


    “我說這位小姐,你就從了我們少爺吧。保你以後吃香的喝辣的!”


    “對呀,你就從了我們少爺吧。”


    “你們這群混蛋打傷我父親,還想讓我作李家的小妾,癡心妄想!”


    “你父親目光短淺,跟了李家你不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你還不滿足?”


    “我呸!你們這群豬狗不如的畜牲!”


    “哼!不識抬舉的賤婦,小爺今天非要把你抓回去做爐鼎!”說罷,李玄手作爪狀,向女子抓去。


    就在這是,一道白影一閃而過,將李玄的手固定在半空之中。


    隻見謝子蘊右手持扇,緩步走到李玄身前,笑著對李玄說:“李公子,大早上的,至於發這麽大的脾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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