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我了!”


    回到營中的踏雪,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她屏退了帳中其他士兵,就一個人在帳中生悶氣。


    “好你個沈修寧,虧得我敬重你一直喊你將軍,沒想到你竟這麽快就找了新的馬!!”


    “前些天看的那些話本子誠不欺我,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大豬蹄子!”


    “我陪了你兩年多,你就忘得這麽快?!”


    踏雪似乎是氣極了,她也不管桌子上還有易碎的杯子茶壺,便就著這一腔怒火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拂到了地上。


    一時間,帳篷裏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響。


    在帳篷外站著的兩個士兵聽著帳篷裏的響動,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先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所幸帳篷裏摔東西的聲音很快便止住了。


    當然,也許是踏雪已經沒有東西可摔了。


    “沈修寧,你這薄情寡義,忘恩負義的小人,等我逮到你必定將你……”


    很快,帳篷裏又傳出一陣女將軍的怒吼聲。


    隻是前麵這些叫人聽得真切,後麵幾個字又突然降了調,兩個士兵實在心中好奇,索性就齊齊貼在帳篷上聽著裏麵的動靜。


    “你們兩個這是做什麽?”


    兩個士兵正專心聽著裏麵的動靜,這句話冷不丁的從他們身後傳來,倒嚇了他們一跳。


    等他們賠著笑臉轉過頭來時,又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麵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還在咬牙切齒的踏雪。


    “去,將幾個副將給我喊來。”


    踏雪的臉色很差,但她此時並不想與這兩人多做糾纏,她還有正經事要辦。


    “是。”


    兩個士兵如蒙大赦,趕緊著跑遠了。


    踏雪看著兩人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半晌,她才回了帳篷裏。


    “唉,剛剛將軍那副樣子,恨不得吃了咱們兩個,我還以為咱們倆今日難逃一罰了呢……”


    眼見著看不見女將軍了,其中一個士兵才緩了一口氣。


    另一位士兵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才說道:“將軍這副模樣沒準是因為雲秦國那位沈將軍。”


    “我看啊,將軍沒說完的那句話定是要將雲秦國的沈將軍千刀萬剮。”


    聽了他的話,先前那個士兵才恍然大悟,說道:“定是如此,那位沈將軍叫咱們將軍出了這麽大的糗,肯定討不了好……”


    ……


    踏雪在鳳霖國營地這邊商量著對付沈修寧的方法,而雲秦國那邊則平靜許多。


    “鳳傾歌對我的招式尤為熟悉,若是雲秦國有奸細的話,我就算製定了攻打計劃,也會叫鳳霖國全部知曉。”


    “罷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修寧一個人坐在帳篷裏,他看著帳頂,沒有來地升起一陣無力感。


    上次與鳳傾歌對陣,我弄丟了踏雪。


    這次對陣,她的行為舉止又尤為詭異。


    下次又會如何……


    沈修寧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大雪紛飛兩人齊齊摔在地上的場景。


    明明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卻覺得那時仿佛被誰放慢了時間。


    他清楚地看著她撲倒自己,清楚地看著兩人摔在雪地裏,激起周圍的積雪。


    他還看見鳳傾歌臉上的細小的絨毛,和她微微發紅的鼻尖。


    鳳傾歌,這次你為何會給我這樣熟悉的感覺……


    沈修寧的眼睛從帳頂收回,鳳傾歌三個字在他的嘴中,腦海中反複出現。


    他對鳳傾歌的這種熟悉,仿佛刻進了骨血。


    ……


    五日後。


    踏雪已經製定了詳細計劃,她對戰爭的勝利胸有成竹。


    是以鳳霖國便對雲秦國下了戰書。


    這次,踏雪將戰鬥地點定在了一處峽穀之外。


    看樣子,她有心叫沈修寧再重溫一遍舊夢。


    也許,她是想看看沈修寧這次會不會再殺掉他新養的這匹馬。


    戰爭,一觸即發。


    兩方人馬很快便打在了一處。


    踏雪的心思很明顯,鳳霖國的士兵在將整個戰場往峽穀裏麵推進。


    在峽穀入口兩旁的小路上,也埋伏了很多鳳霖國的士兵。


    雲秦國的士兵若是不入峽穀,便隻有一個死字。


    “嗬,好惡毒的心。”


    沈修寧停在踏雪的麵前,他的眼神裏全是冷冽的光芒。


    他手裏的長劍正往下滴血,這是他一路衝殺過來,沾染上的。


    沈修寧一眼便看出鳳霖國女將軍的目的,雖然他上次大意讓雲秦國的士兵被困十餘日,但這次已經長了記性,絕不會再讓她得逞了。


    幾乎是話音剛落的瞬間,沈修寧便提了劍衝上前去。


    他的劍尖直指女將軍的咽喉。


    踏雪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的反應很是迅速,一條長鞭“啪”的一聲,便將沈修寧的長劍抵擋了去。


    “嗬,沈修寧,你敢說你的心就是好的?!今日鳳霖國與雲秦國本就是敵對,我做出什麽事情來都是為了鳳霖國,而你呢,你又是怎樣將你的夥伴活生生地打死的?”


    踏雪此時有些委屈,她救了沈修寧那麽多次,偏生就因為一個誤會,他就說自己心狠?


    這究竟是個什麽道理?!


    “沈修寧,你不過就是欺負她不會說話,不會逃跑而已!”


    踏雪有些激動,她手中的鞭子直直朝沈修寧打了過去。


    但她的鞭子不知因何在接近沈修寧身體的時候,突然變了方向。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


    沈修寧座下的棗紅馬的痛嘶聲響徹了整個戰場。


    它受了痛,有些發瘋,馱著沈修寧就往遠處奔去。


    踏雪的話雖說的狠,但她心裏卻是不想真的傷害沈修寧,可她也沒有想到她的鞭子躲開了沈修寧,卻沒有躲開棗紅馬。


    她之前同棗紅馬是同類,就算她看不慣棗紅馬,要與它爭寵,也不會用這種欺負人的法子。


    因此踏雪方才還激動埋怨的一顆心,迅速被歉意填滿。


    她拍了拍自己身下的馬兒,緊追著沈修寧而去。


    一邊追,她還一邊衝著棗紅馬喊著:“誒,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別生氣啊……”


    兩匹馬一前一後,在雪後初晴的日子裏,披著和煦的陽光盡情奔跑著。


    踏雪騎著馬,一直追到峽穀峰頂上,才追上了沈修寧。


    棗紅馬就站在懸崖邊上,差一點就沒刹住,差一點就連人帶馬掉進了峽穀之中。


    “喂,同樣是做馬的,你怎得這麽小氣,不就抽了你一鞭子嗎,竟然跑這麽遠!”


    棗紅馬慢慢回轉馬身,一人一馬正對上正在翻白眼的女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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