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華卿倒在礁石上,昏了過去,他不想,他的習劍之路竟然斷在這裏,回想著劍鬼爺爺與他共度的時光,回想起自己二十多年的經曆。“蕁兒可能見我不回信會著急吧,但她來不了登州,看來我上華卿要成遊魂野鬼了,身體還得便宜了這魚蟲鳥獸,隻是可惜了龍淵,竟要匿跡在這裏。”漸漸地,上華卿完全沒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上華卿略微恢複了些體力,但身體還是麻痹的,眼睛都睜不開,已經完全沒有海風吹在臉上,甚至現在還有股莫名的清香。背部也不是礁石那般硬了,直覺告訴他,自己得救了,上華卿安心的閉上眼,繼續休息。


    又過了一段時間,上華卿終於睜開了眼睛,眼前的床罩是淡青色的,上麵繡有茉莉花紋樣,房間內的香是自己以前不曾聞過的,不遠處可以看見一個梳妝台,這是女子的房間。


    “你醒了?”一個溫柔卻又硬氣的女聲傳來,上華卿想,這應當是習武之人的聲音。


    “姑娘,在下這是?”上華卿清醒了,卻還是很無力。


    “你在東砣子南邊的礁石上昏倒了,我見你在倆島中間亂竄,看來你也是習武之人。”


    “怎會?我記得我是按著原路返回的。”


    “礁石是按迷蹤陣排布的,你自從進入陣中,離開螳螂島便失去方向了。”


    “竟有如此厲害!”上華卿暗想,“多謝姑娘相助!”上華卿想試著起身感謝,但自己還有些麻痹。


    “不必了,你先歇息,我隻是恰巧在那裏練功,聽到有劍劈石頭的聲音,便去看了看,見你昏倒在那裏,便將你帶過來。”


    “姑娘,敢問這裏是?”


    “蓬萊玉宮。”


    “那敢問《蓬萊-飛仙劍》是否出自這裏?”


    “是,你怎會知道我們的招式?我們從不與外界交流,你能來到蓬萊玉宮實屬不易,你竟還知道我們的招式?”


    “不瞞你說,在下此番就是來習劍的。”上華卿用力轉過頭,終於看到了這位姑娘的臉,長得十分俊俏清秀,沒有大家閨秀的嬌氣也無平民婦女的俗氣,在她身上是一種仙氣。身著青色的流仙裙纖細的玉手在撫弄著古箏,似乎在調音,丹鳳眼,月彎眉,鼻子微微高挺,像極了一位仙子。


    這還是上華卿頭一次這麽細看一名女子,畢竟以前除了蕁兒自己就不怎麽注意女子,就是在詩劍閣看到上城萱,自己也沒怎麽注目。


    “你先歇息,我去叫我父親來看看你。”女子停止了撫弄古箏,輕輕地站起來,動作典雅不失風範,輕快而有力。


    “敢問姑娘的父親是?”


    “這玉宮的主人。”


    “那在下再問一事。”


    “你問吧。”


    “敢問姑娘芳名?”


    “我姓屈名瑤,你好生歇息吧。”其實屈瑤也是頭一次見有男人問她姓名,除了島上十七名男弟子和幾名男丁,這是她第一次見外來人。她平日裏不與那些男人交往,覺得他們一身俗氣,所以其實屈瑤也很靦腆,是她故作鎮定。


    “勞駕姑娘了。”上華卿說了一句後,又躺了下去,“我終於進來了,在外圍遊蕩了這麽些時日,看來天不絕我上華卿啊。”上華卿想到這裏,感到有些高興,而且看這陣法,上華卿知道,這裏的確不簡單。


    門推開了,上華卿感到一股祥和之氣,十分純粹,此人步伐輕快,又是世外隱居的高人,想必功力少說也是天下前十。


    “看少俠氣色已經恢複得不錯啊。”老者麵色從容。


    “多謝前輩關照在下,”上華卿看向老者,自是一驚,“你是!”


    “哈哈哈,是我借你的船,看來你還記得。”


    “既然您不願讓晚輩來,為何還要借船於晚輩?”上華卿不解道。


    “我是想讓你知難而返,沒想到,你竟真的在這裏輾轉一月餘。”老者捋著胡須,“你究竟為何執迷於來我蓬萊玉宮?”


    “實不相瞞,在下勵誌習百家劍法,所以從中原來到蓬萊。”上華卿見老者麵目和善,不願用花言巧語,而且自己本來也打算實話相告。


    “哦?”老者想了想,“我聽人們說的遊俠便是你吧?”


    “是在下。”


    “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上華卿。”


    “我好像聽過你的名號,太宇幽劍,對吧。”


    “正是在下。”


    “哈哈哈,原來如此,你可知道世人對你的說法有好有壞?我閱人無數,倒還頭一次聽見你的作風,還真好奇你究竟是怎一個人。”老者意味深長。


    “卿不在意,卿從來隻做對的事,就算口風不怎樣,卿不在乎。”


    “那既然如此,上華少俠,養好傷就離開吧,我是不會教你飛仙劍的。”老者搖著頭。


    “前輩,怎麽了?是在下哪裏做的不對嗎?”上華卿不解。


    “不,你沒錯,但飛仙劍乃是我蓬萊玉宮修習的劍法,從不外傳。”老者從容地說道。


    “這……前輩,就不能通融在下嗎?”


    老者搖了搖頭,離開了,上華卿不想,自己居然還是白來了。沮喪著,錘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牙關一緊。


    “父親,為什麽不願教他?”屈瑤不解地屈禦虛。


    “我不知道他是怎樣一個人,他行俠仗義,放蕩不羈,行為不受約束,應當也有些城府。他來這裏究竟意欲何為,我無從得知。”老者捋著胡須搖了搖頭,“況且,他擅闖這裏,沒把他驅逐出去已是寬宏大度了。”


    屈瑤感到父親有些奇怪,又不願與父親爭論下去,怕他生氣。屈瑤回過頭,去照顧上華卿。


    “屈姑娘,不知卿哪裏做錯了。”


    “我也不知,但是既然你學不了劍,養好傷趕緊離開吧,你的家人應會想念你吧。”


    “家人,”上華卿臉上的表情複雜了起來,一把辛酸,一把難過,一曲相思,一曲愁腸湧現在上華卿臉上。


    “怎麽了?是我說錯了什麽嗎?”屈瑤注意到上華卿臉上的表情。


    “沒什麽,隻是姑娘你說錯了,卿沒家人了,卿自幼便是孤苦伶仃,隻有一爺爺相伴,可惜,他也駕鶴西去。”上華卿掩飾著自己的情緒,故作鎮定地說。


    屈瑤一驚,順感愧疚,“是我說到你的痛處了,對不起。”


    “沒事兒,習慣了。”上華卿抬起頭,仰望著床罩。


    門外一人,聽了後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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