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離的夜色下四周一片寂靜,打更的也漸漸開始準備出門了,狗叫成為了延安府唯一的聲音,府衙內,屈瑤控製著女人,上華卿將龍淵壓在完顏烈的肩膀上。


    完顏烈臉色發白,渾身打顫,聽了納蘭裘的說法,他毫不猶豫上華卿會殺了他,而且他覺得他不應該死。


    “那日你差點殺了我以後,我心有餘悸,雖然恨你入骨,但卻倍加恐懼,宗皇叔告訴我我該收收心了,皇室成員不能不學無術,我細思一番,覺得皇叔說得有理,再者我也需要時間平複調養,畢竟你對我的威懾不是一天半天能消失的,”


    納蘭裘盡力穩定自己的情緒,但發白的麵色將他的畏懼展露得毫無保留,他的聲音依然在顫抖,冷汗直冒,


    “於是我便來到延安府衙,精心調養,納蘭裘是我以前安排去的,自從來了延安府,我足不出戶,不再過問任何事物,納蘭裘這段時間的所做所為我一概不知。


    我最近除了靜心讀書便是陪我的妃子,我每日就做了這兩件事,不少我以前的勢力都已經失去聯係了,除了納蘭裘,但也隻是因為他離我近,所以經常來拜謁我。


    但我沒有過問一點關於他的事,他在坊州做了什麽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個山賊,頂不過是打家劫舍,收取報複費吧,但來這裏後我一分錢一分禮沒有收他的。”


    “哦?這樣嗎?”


    上華卿將劍逼緊納蘭裘脖子,神色更為嚴厲,目光更為無情,


    “那你還敢收留他?你可知道坊州的樣貌?你敢不敢讓他告訴你他究竟幹了些什麽事?”


    “繞命饒命,我不知情啊,”


    完顏烈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眼神都已經完全空洞,


    “他告訴我是因為我之前被你收拾過,他是我的人,所以你才如此做,我真的不知道他幹了什麽啊!”


    上華卿迅速滑步上前,收起龍淵,特意在完顏烈耳邊輕輕揮過,完顏烈明顯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寒氣,渾身一哆嗦,一眨眼龍淵便回到了劍鞘中。


    “叫他過來,要他親口告訴你吧,”


    上華卿看到完顏烈的神情,與肢體情不自禁的動作,告訴他,他沒有撒謊的必要了,很明顯,上華卿的知道完顏烈沒有撒謊的吧必要。


    “那你還不快叫他過來,”


    “是是是,”


    完顏烈迅速縮了一下脖子對著門外喊到,


    “來人,給本王把納蘭裘叫過來!”


    後麵的官兵聽見了,領頭的想到前門應當派人去追刺客了,於是命人前去找納蘭裘。


    此刻納蘭裘正在美夢中,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他驚醒,納蘭裘打著哆嗦,衣服還沒穿好。


    擔驚受怕的他難得有一張床能躺,但是覺都沒睡好便被叫起來,心中怒氣頓生,不耐煩地開門,


    “幹嘛的,幹嘛的?”


    納蘭裘睡意惺忪,以一種不爽不屑的表情瞪著官兵。


    “王爺叫你去,”


    官兵也是看不起眼前這人,不過是狗仗人勢的罷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是,要不是完顏烈的人,誰願搭理他?


    “這麽晚了,王爺找我?”


    納蘭裘一臉茫然,完顏烈大晚上找他作甚?但是寄居他人籬下,哪裏有不低頭的道理,再不樂意,也隻能去。


    “沒錯,趕緊的,”


    “急什麽,等老子穿個衣服。”


    “那你還不去,”


    兩邊的火藥味十足,差點就要鬧起來,納蘭裘很想打官兵一頓,但是現在他不能讓完顏烈久等,而且自己少了一條手臂,實力也大減了。


    納蘭裘隻能板著臉皮,去換上衣服,跟著官兵一齊走過去。


    這邊,上華卿完顏烈讓人把前麵的人都喚醒,一個一個的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搖搖晃晃地緩緩起來。


    上華卿又讓完顏烈大聲嗬斥,一群人迅速振作精神,生怕小命不保,繼續開始巡邏。


    不一會兒,官兵帶著納蘭裘進來了,屈瑤綁著女人藏在被子中假裝熟睡,上華卿換了一個綁法,將完顏烈雙手背於身後在,隻綁住雙手,坐在床上,看起來與平時無異。


    上華卿則一個輕功躍步跳到房梁上,瞪著完顏烈,拔出龍淵直指完顏烈,完顏烈明白,稍有異樣,上華卿一劍便會戳過來,後麵有屈瑤把著繩子,自己無法掙脫,也逃不走。


    “咚咚咚,”


    “進來,”


    “烈王爺,您找小人何事?”


    納蘭裘立忙換了一副嘴臉,畢恭畢敬,低聲下氣。


    “先把門合上,”


    “遵命,”


    納蘭裘將門合上,


    “大膽!”


    納蘭裘倒吸一口涼氣,大驚失色,跪在地上,


    “不知小人怎麽了?”


    “坊州的事你為什麽不說實話?”


    完顏烈裝作十分憤怒的樣子,雙眼直勾勾盯著納蘭裘,納蘭裘後脊發涼,冷汗直冒。


    “小人說得是實話啊,王爺明鑒啊!”


    納蘭裘垂死掙紮,死不悔改。


    “你說上華卿是因為之前對付我本王一次,然後你又是本王的人,所以才痛下殺手,對吧。”


    “對對對,他還自稱完顏兀術,小的怎能容他羞辱大金,於是才與他對打,誰知他太過厲害,小的不敵啊。”


    “真的沒有其他原因了?你說的情況全然屬實?”


    “對對對,”


    納蘭裘拚命點頭,他以為完顏烈要出手了。


    “那你自求多福吧,這個答案可以嗎?就交給你了。”


    納蘭裘正納悶完顏烈在和誰說話,突然一陣涼意出現在他脖子上,頓時寒意四起,納蘭裘太清楚這個感覺了,一動不動。


    “完顏兀術?你個山賊頭子還挺多戲的啊,現在再回憶一下,為什麽我會下殺手呢?”


    上華卿的殺氣淩人,如同閻羅一般,架在納蘭裘身上。


    “王爺……”


    納蘭裘苦苦哀求,向完顏烈求助。


    “住口,要你說什麽就說。”


    “這……”納蘭裘支支吾吾,他不敢說實話。


    “怎麽是不相信我能讓你見不到日出?”


    上華卿將龍淵又逼緊了幾分,納蘭裘清楚感覺到劍刃在自己的皮膚上已經劃出細小的口子。


    “是是是,小人說謊了,是小人草菅人命,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讓坊州怨聲載道,百姓民不聊生,被上華大俠抓個現形,才有此下場,想讓王爺替我報仇才騙王爺。”


    “喲,你說得不夠深入吧,山賊都會做這些事,你幹的比一般山賊更加不可饒恕吧,”


    上華卿將劍有逼緊了一點,納蘭裘脖子上已經出現了紅色的血絲,


    “說說呀,害羞什麽,你的烈王爺在這裏給你做主呢,看看我到底做的對不對。”


    “是是是,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納蘭裘不得已將自己幾年以來累積的罪行,全部敘說出來,他每說一句話,連完顏烈都大跌眼界,氣得麵紅耳赤,好不容易終於熬完了納蘭裘的敘述。


    “怎麽樣,烈王爺,我做得對不對啊,這是我太殘忍了嗎?還是他不值得憐憫啊?”


    上華卿冷笑著,他看到完顏烈的表情,故意刺激完顏烈,完顏烈雖然以前是個惡人,但他也不會做如此這樣禽獸不如的事。


    納蘭裘的每一句話,連他都感到不恥,這些行為確實不是一個人能做出來的,完顏烈已經氣得麵部發紫了。


    “混賬東西,我本王當初讓你去坊州城,隻是要你作為山賊幫本王搜刮財富,不是要你弄得屍橫遍野,本王讓你收高額保護費,不是讓你盤空坊州城,本王也沒叫你把坊州幾近所有女人給玩弄了,從沒讓你做如此禽獸之事吧!你倒好,做了就做了,還把矛頭引給本王,要不是上華大俠,坊州恐怕要被你弄成空城吧!混賬東西!”


    “小人知錯了,小人知錯了!”


    見完顏烈臉色大變,納蘭裘立馬求饒。


    “晚了,上華大俠,對不住了,是本王不對,那次以後我就應當把所有勢力清除了,他就任你處置吧。”


    完顏烈對納蘭裘沒有一絲憐憫,熟視無睹。


    “瑤兒,出來吧,給烈王爺與王妃鬆綁。”


    屈瑤掀開被子,將完顏烈與王妃的繩子解開,完顏烈站起來,活動活動手,對納蘭裘不屑一顧,從納蘭裘這麵鏡子,他也終於看清自己以往的行為有多麽惡劣了。


    “他是你的人,我已經幫你處置了幾百個人了,還是留給你一個自己處置吧。”


    上華卿將納蘭裘一腳踢倒,收回龍淵,納蘭裘忍著疼痛,爬到完顏烈腳邊,求生欲油然而生,抱著完顏烈的腳死死求饒。


    “王爺,饒了小的吧,饒了小的吧。”


    完顏烈一腳蹬開他。


    “給本王滾,本王再也不想看到你,來人,把納蘭裘給我押進府牢,通知知府,明日問省。”


    官兵迅速推門而入,將納蘭裘押走,納蘭裘仍然不住地求饒,不過沒人聽得見了。


    “多謝兩位,讓本王看清了,”


    完顏烈向屈瑤與上華卿抱拳,


    “哪裏,對不住了,王爺,卿的手段有些粗糙了,讓你們兩人受罪了。”


    “無礙,無礙,本王有了此遭,才能看清楚了。”


    “那我們便告辭了,”


    “好,保重,兩位。”


    上華卿帶著屈瑤正要離開,突然上華卿轉身回頭,


    “還有一事,王爺,”


    “何事,但說無妨,本王能力之內,盡力為之。”


    “坊州的知州可是被你罷免了,如今沒有半個官員。”


    “對對對,本王會安排合適的人前去的。”


    “有勞了,烈王爺,後會有期。”


    說完,上華卿與屈瑤便背過身子,緩緩離開,完顏烈看著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黑夜中,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立身一會兒後,也退回回房內,閉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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