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遠處,果然慢慢站起一隻怪物。


    怪物混身血紅發光,身上披滿鱗甲,滿嘴獠牙,前臂短小,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大約有一百多米高,正大步向岸邊奔來,速度極為驚人。


    颶風巨浪中,海怪似乎毫無影響,反而每一步踏出,都濺起如山高的海水,像炸開一個個巨型的水洞,讓整個海麵看起來更加的驚人。


    張東陽已經完全陷入昏迷,被巨浪卷起拋向空中,眼看就要與那前進的海怪撞到一塊。隻見那紫姓老者扔下擔子,一個箭步就躍入半空,衝進怒海中。


    海怪正想伸手抓住張東陽,卻被那紫姓老者一拳從半空轟下,踉踉蹌蹌倒退了幾步。紫姓老者一橫手,穩穩地抱住張東陽,也不與那海怪纏鬥,轉身就往岸邊跑。


    海怪回身一掃,一條長長的尾巴,像鋼鞭一樣卷向老者。


    老者踏浪掠起,閃過海怪的尾巴,怒目一睜,嘴裏噴出一條紫色的火柱,直撲海怪。


    火焰瞬間擊中海怪胸口,燒得它哇哇大叫,胸口處頓時出現一個窟窿。


    海怪大怒,瘋狂地撲向岸邊,像一座小山包般撞向老者。


    此時,若是軍營有人看到,必定大驚失色。隻是大家都顧著逃生,根本沒留意到兩者的打鬥。


    唯有站在高處發呆的趙家老漢,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心裏驚怕十分。


    趙家老漢全然沒有想到,這個整天悶在屋子裏不出門的紫兄,居然嘴巴能噴火,還能與如此龐大滲人的海怪鬥成一團。


    趙家老漢緊緊地抱住邊上的大樹,不斷發顫,一直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神。


    沒想到,更驚奇的是,這位紫兄不僅能噴火,在放下張東陽後,還忽然變成一頭巨大無比的青牛,猛烈的與那衝過來的海怪對撞。


    “嘭......”


    一道紅光與一道青光撞在一起,颶風中聲音尤為刺耳。


    轉瞬之間,傾盆暴雨混著鮮血,灑滿海麵。隻見海怪掉落許多鱗片,青牛也頭破血流,兩者都顯得十分狼狽。


    那海怪見得不到啥便宜,也不戀戰,轉身就往怒海深處奔跑。


    紫姓老者又一火柱噴出,海怪的背部再添一窟窿,吃痛之下更是飛速逃去,很快便隱入怒海之中。


    老者記掛著張東陽的狀況,也不作追趕,轉身恢複人形,一縱身躍出海麵,飛落在岸邊,抱起張東陽,快步走到高處,與趙家老漢會合。


    老者看那瑟瑟發抖、目瞪口呆的趙家老漢抱著大樹,一動不敢動,便咧嘴笑了笑說:“趙兄受驚了,眼下先救小東陽,回頭紫某再細細與你解釋吧。”


    說完一手抱著張東陽,一手扯起趙家老漢,徑往村裏走去。


    如今,漁村靠近海邊的人家,都已人去屋空,大多被王朝大軍征用為倉庫。紫姓老者找了一間空房,將張東陽放落地上。


    轉頭對那半天還緩不過神的趙家老漢說:“趙兄別怕,紫某如你所見,確實有些許神通,隻是先前學塾二位先生有交代,不讓紫某顯露出來。今日事急,方才顯出真身,無意驚嚇到趙兄,還望見諒!”


    趙家老漢神魂未定,下意識懦懦的退了幾步,顫顫地問:“你究竟是妖......還是神仙?”


    紫姓老者笑了笑說:“趙兄莫怕,紫某雖是妖族,但曾得神仙指點,向來與人族為善。前些年也曾得張船主、二位先生的恩惠,化得人形,更是珍惜這份善緣。”


    趙家老漢如聽天書,心中半信半疑,又追問道:“那......學塾二位先生與張船主......?”


    “沒錯,他們三人都是神仙,隻不過他們的神通對紫某來說,卻是高不可攀。”


    老者一邊說,一邊扶起地下的張東陽,盤腿坐下,雙手抵住他的後背。


    趙家老漢聞言,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怎麽樣也沒想到,這漁村裏居然有神仙,有妖族。更匪夷所思的是,這些神仙與妖族,一直就生活在他的身邊。


    老者見他還是發呆,便又笑笑說:“二位先生曾交代過,不讓小東陽知曉這些事情,稍等他醒過來,還望趙兄莫要講漏了嘴。”


    話音剛落,已見張東陽猛地吐出幾口水,悠悠醒來。


    “這是哪裏?趙伯、紫伯,你們怎麽都在呢?”張東陽一臉茫然地問。


    趙家老漢見張東陽醒來,甚是高興,一邊幫著攙扶一邊說:“我與你紫伯挑些酒來軍營給你,正好遇上台風,幸好你紫伯及時出手,將你救到此地休息。”


    張東陽聞言,掙紮著要起來給紫姓老者行禮,老者扶住他說:“公子不必行禮,這是紫某應該做的。”


    隨後笑了笑,又問張東陽:“公子感覺如何?身上可有傷到?”


    張東陽摸了摸自己身體,又凝神感覺了一會說:“奇怪,身上似乎沒有傷,隻是依稀記得我暈過去那一刻,腹中疼痛十分,如今又是沒事一樣。”


    張東陽放開二人的手,自己試著走了幾步,感覺一點問題都沒有,而且精神越來越好,腹中似乎還有一股勁在竄動,暖暖的,非常的舒服。


    這種奇特的狀態,連紫姓老者也說不上來個所以然。


    他仔細又給張東陽檢查了一遍,皮肉無傷,骨骼正常,經絡血氣也沒有問題。


    隻是因為絕靈廢體的緣故,各處靈脈依然沒有顯現。但這一點紫姓老者原本就已知曉,故也並不出奇。


    老者暗自歎息不已,想不到身具神通的張船主,居然生了個與修煉無緣的兒子。


    不過東陽這孩子,生性純良,倒也令人倍感疼惜。


    紫姓老者心想,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雖然張船主已經仙隕,但這個張家的世世代代,自己活著,無論如何,都要好好守護下去。


    此時,外麵的台風已經停息。夏日的陽光透過窗欞,斑駁的光影映射在屋中,分外動人。


    隻有那窗外的斷垣殘壁,還在訴說著一個時辰前,怒海的颶風暴雨,凶險無比。


    ............


    聖洛大陸,天炎帝國皇宮。


    張柔被父皇下令禁足,至今已是半年有多。


    原因是年初到郊外春遊時,她帶了一個馬蜂窩回來,言之鑿鑿說是要訓蜂采蜜,就將馬蜂放養在禦花園。


    結果,馬蜂叮得眾婢女滿頭是包,連她父親心愛的妃子,也難逃毒手,頭臉腫了好幾天都沒敢出門。


    其實,提起此事她也特別委屈,明明是那妃子技不如蜂嘛,憑什麽反過來罰自己呀!


    無聊的她,正在翻著自己那些珍藏的小玩意,逗她的紫荊靈鹿玩。無意間看到角落裏有個小泥偶,張柔不禁想起下界還有個可愛的小螻蟻。


    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麽樣,沒有靈果吃,小螻蟻想必是很可憐了的。


    張柔忽然靈光一現,撲閃撲閃眼睛,想出一個好玩的事情來。


    不多久,內宮的出口處,正聚在一起下棋的幾個侍衛,遠遠便見一婢女打扮的女子,頭戴帷帽遮著麵容,手牽一頭神態萎靡的紫荊靈鹿,從內宮裏麵走來。


    “站住,何事出宮?”有侍衛問。


    “放肆!公主心愛的紫荊靈鹿突然發病,要趕緊送往禦醫房,耽誤救治你們擔當得起嗎?”張柔假裝粗聲粗氣,語氣嚴厲的叱問。


    侍衛接過婢女牌令一看,也不敢多加盤查,就閃身放她出宮。


    張柔心中暗笑,嘴邊微微翹起,就你們這幾個笨蛋,還想難住本公主出宮?


    等繞過宮牆,張柔突然又想起,與其去郭老頭子那邊偷通行令牌,不如去煉丹房那邊偷一個,順便還能撈點丹藥去給小螻蟻嚐嚐。


    嗯呐,本公主就是天資聰慧。


    若是本公主願意勤快些動腦筋,計謀必定不比那國師孫雪黎差。張柔越想越覺是這道理,差不離了。嘿嘿……


    不一會,張柔就摸到煉丹房門口,她脫下帷帽,探了個頭進門喊:“柳老頭在麽?”


    “喲,是公主大駕到哇,啥時候解除禁足令啦?”


    話音一落,一個滿臉紅光,胖墩墩的肉球,也從內屋轉了出來,正是煉丹房首席煉丹師柳亞樓。


    “柳老頭你孤陋寡聞呀……本公主早就解除禁足啦。”


    張柔嘟著嘴巴,氣呼呼的說。


    “你看我的靈鹿都奄奄一息了,還不趕緊給我幾壺丹藥,晚了害死它我要你賠。”


    柳亞樓一看那紫荊靈鹿,貌似神色萎靡,實則生龍活虎,再看她今日一身婢女裝,心道小丫頭又是心血來潮貪玩,也不好揭破,就笑嗬嗬的說:“行、行、行,我這給你拿最好的丹藥,保準靈鹿馬上活蹦亂跳。”


    柳亞樓把公主迎到自己的書房,正想給她先泡一壺茶,張柔已經不耐煩的催著他去拿丹藥。


    柳老頭無奈,隻好搖搖頭,讓她稍坐片刻,轉身去往丹房。


    柳老頭剛一轉身出門,張柔馬上就繞過那檀木書案,輕車熟路打開藥架上的抽屜,找到一枚金燦燦的通行令牌。


    小手輕輕一探,將令牌藏入納戒裏,笑眯眯又坐回到書桌邊,隨意的翻書看。


    不一會兒,柳老頭便已拿來幾壺丹藥。


    張柔並不作查看,一股腦都收進納戒中,起身翹嘴笑了笑,又對柳老頭揚了揚手,牽起紫荊靈鹿就跑。


    轉眼間,張柔就到了上下界傳送祭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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