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血,越過陡峭的簷角,斜斜照落在這座大宅裏,黃昏焯焯。


    在這申家大堂上,有一英俊青年,翹腿躺在軟塌,邊上兩俊俏的婢女,正在給自家公子捶腳。


    富態中年走進來,眉開眼笑的施了一禮說:“恭喜公子,賀喜公子,奴才剛剛在市集,發現一外鄉少年,身上背著一把寶劍,眼下奴才已將他誑到廂房,您看......”


    申家公子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悠悠地說:“這是第幾次了?回回都說有寶物,哪一次沒讓我失望呢?事關我師父生辰供奉,區區凡俗之物,入得了老神仙的法眼麽?”


    “公子莫生氣,這一回是真的找到寶物了,奴才單看那劍鞘,篆刻古樸神秘,便知此劍必定非凡。”申管家唯唯諾諾的回話。


    “是嗎?......那本公子就走一趟瞧瞧去,若是再讓本公子失望,小心你的狗頭!”申家公子嘴角一翹,露出一副輕蔑的神色。


    大宅門口的廂房裏,張東陽一邊喝茶,一邊等著富態中年去取錢。


    正當他著急著那人一去許久,門外就走來一個公子模樣的人。身穿紅色裘袍,一雙桃花眼,皮膚白得有點變態。


    來人正是申家公子,神色傲倨,瞥了一眼張東陽說:“小子,把你的劍拿給本公子瞧瞧。”


    “你是......?”張東陽問:“申大叔呢?我隻是來賣狼皮大麾的,並不賣劍。”


    申家公子冷笑了一下說:“你那破狼皮誰要......進了我申家大門,這劍賣與不賣,可由不得你決定了。”


    “嗬嗬......是嗎?”張東陽心中頓時一個咯噔,馬上意識到應該是進了賊窩了。


    在錫豐漁村生活十幾年,原本他一直認為這個世界很美好,天底下的人再壞,也壞不過趙鴻趙鵠兩兄弟,但近一年來的所見所聞,讓他意識到,這世界並沒那麽簡單。有些人壞起來,完全沒有邊際。


    不過即便如此,此刻的他,也並非是一年前的張東陽。


    雖然身處賊窩,心中卻是半點沒有害怕,少年緩緩抽出泰阿劍,神色淡然的說:“那得問問我這把劍,它肯不肯賣給你了。”


    申家公子見張東陽拔出泰阿劍,緊隨著一道紅芒閃爍,不禁眼睛一亮,心中大喜。


    果然是寶物啊,師父他老人家必定喜歡,這劍我要定了。


    “來人!”


    申家公子一聲高喊,門外立即衝進來幾條彪形大漢,手持各式刀棒不一,滿臉陰笑,凶神惡煞般向張東陽圍了過來。


    張東陽晃了一下劍花,眉頭一挑,對著他們正色道:“我勸你們最好別動手,不然......後果自負!”


    “聒噪,給我上。”


    申家公子厲喝一聲,眾家奴聞聲而動。各式刀槍棍棒齊下,寒光紛紛撲向少年。


    刹那間,張東陽麵色一沉,劍隨心動,使出一招赤焰三劍第一式,紅芒如花綻開。


    “叮叮當當......”


    頃刻所有刀棒,均被泰阿劍削斷,木頭、金屬掉落一地。


    這是啥情況?


    眾家奴並不知道,莫說張東陽此刻還用上了劍法,就算隨便一劃,尋常刀劍棍棒在泰阿神劍麵前,根本就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更恐怖的是,眾家奴的眼前,此刻神劍緩緩遊移,氣機鎖住他們所有人的身形,仿佛隻要誰敢輕舉妄動,頃刻便是身首分離!


    坊間閑書記載,一人包圍一群人,或許便是眼前這番景象。


    這群平時仗勢欺人的奴才,原本以為己方人多,今日必然吃定少年。卻萬萬沒想到,少年僅僅隻用一招,就扳回了局勢。


    眾家奴嚇得臉色發白,全都驚呆在原地,逃又不能逃,雙腳一直發抖。


    “喲嗬......還真有兩下子......”申家公子不怒反笑。


    他見少年的寶劍如此鋒利,心中益發大喜。當下便揮了揮手,讓眾奴才撤下,隨後對著張東陽說:“那就讓本公子,親自會會你吧。”


    少年心知此事要善了,絕非擊敗一眾家奴就行,這正主不拿下,今天恐怕是脫不了身。


    當下也不多費口舌,點了點頭,收回泰阿劍,做了一個請便的姿態。


    兩人躍身來到外麵庭院,申家公子拿起玄鐵雙鉤,下巴一伸,示意張東陽可以先出手。


    作為山上神仙的記名弟子,修煉十多年,還怕拿不下一個外鄉少年不成?他顯然胸有成竹。


    張東陽話不多說,隨即凝神沉氣,挽了一個劍花,使出赤焰三劍第二式,頓時紅芒如流星劃過,直奔那申家公子飛快刺去。


    申家公子抬手一格,玄鐵雙鉤迎向泰阿劍,兩兵相交發出耀眼的火光,磅礴的氣息如暴霧般,炸響空間,震得眾人連連後退。


    申家公子暗道一聲,果然是一把好劍,劍招也頗是厲害,看來這小子很不簡單。不過即便如此,送上門的肉不吃嗎?這把劍,還是要定了。


    他倏地欺身而上,使出一招“雙龍戲珠”,兩柄鐵鉤頓時幻出蛇影,滾滾掠向張東陽。


    這一招“雙龍戲珠”,當真了得,倘若被他練至大成,確實真的會出現兩條黑龍,頃刻吞噬所有,威力無比。隻可惜在申家公子手中,練了十餘年,依然隻是兩條蛇影而已。


    不過就算如此,在這山下的江湖世界裏,這招詭異的“雙龍戲珠”,已然足夠讓人驚歎恐懼。如果換做普通的江湖劍客,此刻早就飲血歸西。


    張東陽見蛇影掠來,心中雖然略有驚異,但也毫無懼色,劍尖一抖,一招赤焰三劍第一式使出,眼前紅色的繁花點點,挾帶著朵朵焰火,封住蛇影的去路。


    轉眼之間,兩蛇的凶殘身影,如入熔爐,頃刻煙消雲散。


    申家公子見狀,臉色微微一變,緊接著雙鉤倒持,護住雙臂,搶步貼向張東陽,下盤虛踢一腳,待張東陽閃避躍起時,右臂又斜勾向上,陡然攻向他的肋間。


    說時遲,那時快,張東陽仗劍全力劈出,借勢一個倒衝,翻過申家公子頭頂,險險躲過鐵鉤的攻擊,落在他的背後,然後快速一劍遞出,直刺對手的頭頸。


    沒想那申家公子也不簡單,身手極快,一勾沒有撩中,便急速向旁橫跨,恰好躲過張東陽流星般的劍尖。


    隻是他並沒想到,張東陽隨即圈轉長劍,攔腰一個橫劈,猛然攻向他的腰間。


    申家公子來不及再次閃身,隻好縱身躍起,左腳踏著泰阿劍,順勢雙鉤交錯,割向張東陽頭顱。


    張東陽急忙劍勢一收,一個後仰滑步向前,手中長劍猛然反撩,直指申家公子後心。


    眼看劍鋒正要刺中,卻見那申家公子一個霸王卸甲,雙鉤護背。


    “鏘鏘!”


    一聲巨響爆發,隻見兩兵相撞,頃刻冒出一團耀眼的火光。


    空間驟然搖曳不定,氣流洶湧澎湃極其混亂,眾人不由大駭失色,跌跌撞撞連退幾步,方才立得住身。


    定睛仔細一看,那申家公子的裘袍後麵,赫然燒出一個窟窿。


    申家公子惱怒不已,沒想到自己長年打雁,今天反倒被雁啄了眼。


    定了定神,申家公子把心一橫,摔手拋去玄鐵雙鉤,隨後左手掐動手印,氣入丹田,引流全身經脈。


    須臾間,道道白霧,從他頭上不斷冒出,雙袖嘩嘩作響。


    張東陽見他拋去雙鉤,也將泰阿劍插回身後,脫去大麾,束起雙袖,打算試試白猿秘術。


    話說,自從少年練習這門煉體的功夫以來,至今還未遇上恰當的敵手可以練拳。當下看這申家公子與自己旗鼓相當,難免心生癢癢。


    張東陽緩緩拉開架勢,蓄力待發。


    隻聽“轟”的一聲,申家公子身後陡然浮現一道灰影,依稀神似一隻展翅欲飛的大鵬,目光淩厲奪人魂魄。


    緊接著,申家公子縱身掠來,大鵬如影隨形而至,雙翅蒼勁有力,撲向張東陽。


    張東陽心中一驚,他知道但凡煉體功夫,若是練至能凝出獸影,必是高手中的高手。


    這種類似的法象,當日他在蜃霧仙島,也曾在蘇丐身上見過一頭白猿。


    不過蘇丐也教過他,天底下再厲害的功夫,必定都有其弱點。


    煉體功夫,最厲害之處在獸影,而弱點也恰恰在於獸影。隻要能將獸影擊潰,對手自身就會被獸影所反噬。


    眼看大鵬轉瞬而至,張東陽忍著硬生生挨了申家公子一拳,躍身而起,十指彎曲如鋼針,直探大鵬雙眼。


    “噗!”


    打蛇打七寸,射鷹射雙眼。


    張東陽這一招非常有效,雖然挨了凶猛一拳,胸間差點閉氣。


    但緊隨著“嚶嗚”一聲,大鵬頃刻消散。隻聽申家公子“噗”的一聲,旋即吐出一口鮮血。


    張東陽一不做二不休,迅速欺身上前,使出白猿秘術“靠字訣”,側肩弓背,用力一挺,將申家公子摔出四五米遠,撲在庭院的台階上,大口大口的吐血。


    眾家奴見自家公子重傷不敵,沒敢繼續袖手旁觀,紛紛操起家夥,亡命向張東陽圍攻過來。


    本想就此罷手講理的張東陽,見狀不由怒火中燒,幹脆又拔出泰阿劍,迎著他們一劍揮去。


    紅芒掠起,血流成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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