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地動山搖,少年處於茫然不知所措之際,一道身形忽閃而至。


    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個伴隨師兄前去尋找機緣的秀才。


    秀才連招呼都來不及打,站定身形立即就祭出袖中算盤,口中念念有詞。


    轉眼間,算盤已盤旋至百丈高空,懸停在黃龍溪山之上,化為車蓋大。隻見盤中算珠滑動不息,須臾末檔定格為九五之數,氣機術數契合,山體方才停止搖晃。


    “恭喜小兄弟啊!喜得兩尾文運錦鯉。”


    秀才倏地收回算盤,藏入袖中,麵向少年繼續說道:“呼延兄弟說你福緣深厚,果然無錯!”


    “這兩條錦鯉一旦養在案頭身邊,且不說家族文運長生,狀元翰林唾手可得,就是在山下儒家治國的王朝,做個皇帝也不足奇。”


    “小小兩條錦鯉,竟有此奇妙氣運?”張東陽聞言,半信半疑。


    忽然轉念一想,難道,這就是衛夫人口中那一份縹緲的浩然正氣?


    “眾人尋它千百度,沒想到上千年累積的浩然正氣,竟然化為兩尾錦鯉,藏在這山澗之中。小兄弟的氣運,無敵了!”


    秀才給出肯定的答複,張東陽這才驟覺驚喜,沒想到這份大機緣,竟然是洞天福地上千年來的盈餘遺漏,在書殿的賬簿中,一直撥拉不出來的一筆財務懸案。


    一般人也許不清楚這份機緣的珍貴至極,作為洞天福地看守的秀才,卻是心中有數。


    為了這筆累積了上千年,依然隱隱約約的浩然氣運,書殿的邱教主曾動用眾多山上望氣士、堪輿大家,合力來此尋找多年。


    結果一無所獲,最終眾位書殿強者一致認定,這是一份可遇不可求的玄妙。


    誰又能想得到,這份連邱教主都眼紅的文運,今天會被一個少年莫名其妙撞上?


    這要是被邱教主得知,說不定得恨得牙根癢癢的,搞不好還得生出波折來。


    不過,依照書殿的曆代祖訓,這種無主之物,“惟有德者得,書殿不得巧取豪奪”,故而秀才並不打算上報,就算不看衛夫人麵子,也要白白便宜了張東陽。


    “秀才兄,這份機緣,我可以拿來轉送他人嗎?”少年問道。


    “送人?......小兄弟難道不明白這份大機緣,意味著什麽嗎?”秀才一臉驚奇。


    張東陽笑笑說:“剛剛聽了秀才兄解釋,我已經了解。不過我在家鄉有個好朋友,他的功課學問比我更好,我在想,這份機緣若是送給他,肯定比留在我身邊,更加合適。”


    其實,少年的想法很是簡單。


    他想的是,如今自己雖然比不得山上神仙的術法玄妙,但也算是有白猿秘術傍身,泰阿神劍在手,隨隨便便放在山下哪個王朝,都少不了自己一份富貴。而朱九鈺父母雙亡,身無長物,隻會讀書,若有此機緣相助,豈不是也有富貴一場?


    秀才聽完張東陽的解釋,心中不禁暗暗讚歎不已,難怪他福緣如此深厚,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世間慷慨如斯之人,實不多見。


    秀才頓時肅然起敬。


    當下便從袖中掏出一隻玉瓶,幫少年仔細裝起兩尾文運錦鯉,讓他小心珍藏於空間玉佩之中。


    等辦完這件事情,秀才這才留意到,此地漫山遍野盡毀,不由納悶十分。


    張東陽見他環顧周遭,眉頭緊蹙,心知其不解之處,便將前麵與蛟龍相搏之事,詳細告知。隨後掏出蛟龍驪珠與龍牙,一並遞給秀才查看。


    秀才聽完,心中更是暗暗稱奇。這小家夥的福緣,真真是逆天了。


    得一顆蛟龍驪珠,契合其煉體大道,已是難得奇遇,還能再遇上兩尾文運錦鯉......


    秀才撓撓臉道:“驪珠對於煉體,確實大有裨益,你不妨放心吞服。至於龍牙嘛......雖然山下有驅邪避鬼的說法,但對上有點道行的妖邪惡鬼,卻是全無作用。”


    秀才頓了頓,轉而露出一副玩味的笑意說道:“小兄弟如果在山下有心儀的小姑娘,用來哄她睡個覺,也不是不行。”


    被秀才這麽一說,少年忽然有點心慌,感覺這份禮物,斷然是送不出手了。


    ............


    聖洛大陸,鬼刺穀。


    此刻午時,本來應該是一日中陽光最好時分,但此地的天氣,卻是半點也不給老天爺的麵子。每至此刻,濃鬱灰霧便鋪天蔽日,充斥整個陰晦的山穀。


    這種凜冽戾風陣陣,如萬千枝鐵針川流不息的景象,每日三次,每次一個時辰,不多不少,就像下界王朝的宮內三餐般準時,一秒都遲到不得。


    就算這裏突兀建有幾間宮閣,穀中之人可以躲入其中,也同樣逃不過一日三次,霸道戾氣無孔不入,無微不至,萬箭穿心般的刺痛摧殘。


    好在此間那位錦衣少女,經過兩個多月的煎熬,已經慢慢習慣這種痛苦,不再像剛入穀時那般難受,每天都叫嚷著要出去殺死國師,捏死父皇,錘死師父。


    剛進穀那會兒,聽說內穀冰劍雪峰關押有帝國重犯,少女失心瘋起來,還盤算著要去和犯人做個交易,全都給放出去替她報仇。


    後來吃過內穀的冰劍穿心一回虧,昏迷了三天三夜,方才死掉這條心思。


    最近大半個月,突然變得安安靜靜,甚至還破天荒看起玄法典籍來。


    這種變化,自然也讓身邊護道的三個神仙人物,稍稍放下一顆吊在嗓子眼的心。


    特別是那兩位來之天炎帝國大內的靈虛境仙師,這九十多天來,吃過少女不少苦頭,所幸如今算來,也離脫離苦海的日子不遠了。


    而另一位年輕點的歸真境女仙師,處境就一直很好。這全歸功於她一進到穀中,就教會少女如何施粉,如何貼花黃,還能說些新奇的女人心思,給少女解悶。


    這位甚至還曾替少女出手,教訓過兩位靈虛境仙師的年輕女仙師,來自一處叫神央宮的聖地。自我介紹是少女的外婆座下弟子,被特意安排來為少女護道。


    那位不知內情者,都以為是李皇妃妹妹的神央宮宮主,在外孫女進穀的第二天,就帶著這位女仙師,突然降臨帝國早朝,把滿朝文武嚇了個夠嗆。


    那一刻,所有大臣個個眼觀鼻,鼻觀心,不約而同修煉起閉口禪。


    就連一向跋扈的國師孫雪黎,也都捏著鼻子,沒敢說話,由著皇上張耀加去獨自承受其嶽母的怒罵。


    後來,孫國師挨過宮主一記白眼,趕緊乖乖的主動提出,親自送年輕女仙師進穀。


    進穀後,被少女砸了一把仙果,國師也不敢施展神通遮擋,愣是鬧了個滿臉果汁,悶聲回家再洗。


    不過穀中的辛苦磨曆,煎熬歸煎熬,有三位護道仙師在,少女進步很明顯,如今也趕上她的弟弟張珀,同樣嬰神入住仙台。


    這種區別於武道、劍道、儒道和佛道的修煉途徑,自然是得益於皇家的大量資源配合。無須經過層層小境界的磨礪,走的是道家煉氣凝丹的路子。


    一旦凝丹成功,便由飛升境仙師出手幫忙築橋,再擇選金木水火土五行寶物,慢慢煉化開府,最終供養出嬰神,施以丹藥輔助,等待嬰神開竅完畢,再由仙師出手,幫忙開辟出仙台。


    一旦到了請嬰入台,便距離涅槃境,隻剩一境之遙了。


    當然,這個過程所耗費的巨大資源,絕非一般修士所能承受。因而道家修士要證得長生大道,除非超級宗門,大多必須依附在皇家腳下,仰人鼻息。


    隻是不管身為超級宗門弟子,還是依附於皇家為臣,都免不了為獲取資源,違背天道沾染殺戮因果,來日在涅槃境渡劫時,遭受更多天雷的懲罰。


    像張柔張珀這種皇家子女,能夠不染因果而證道者,畢竟屬於少數。


    張柔此番受罰入住鬼刺穀,雖然期間受盡折磨,但也算是比他弟弟因禍得福,嬰神的育成開竅,經過戾氣的日夜磨礪,魂力更為強大穩固。


    隻不過少女好了傷疤忘了疼,隨著出穀的日子越來越近,她謀劃了九十幾天,至今藏在心底的那個計劃,更加的膽大妄為。


    也虧她是不知道這個計劃的主角,早已經在她父皇的諭旨裏,被列入帝國頭號剿殺令,要不然少女還能安安靜靜地看書?三位護道仙師,哪有大半個月好日子可過?


    不鬧翻天才怪!


    這次受罰,有外婆給她撐腰,少女膽氣更加肥粗起來,她打算出穀後,哪怕打滾撒潑也要離開皇宮,搬去神央宮和外婆住。


    按她的計劃想,憑自己的聰明才智,怎麽樣也能哄得外婆拿幾本玄法出來吧?


    小螻蟻若是有了玄法修煉,不就可以偷偷上來找自己玩了麽?


    唉!


    少女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小螻蟻還記得自己不?小螻蟻又長高了沒有?再長高些,自己豈不是更得踮起腳來,才能看清楚他那對清澈明亮的眼睛?


    轉念又想,長高也好,那樣更好看不是?小臉一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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