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翎?”


    澹台青黃嘴角掠過一絲冷笑,隨手抽過身邊侍衛的長刀,將眼前瑟瑟發抖的一名將領砍去頭顱。


    把刀丟還給侍衛後,澹台青黃拍拍手說道:“這就是做叛徒的下場!”


    “這種軟賤骨頭,還敢學人造反?反倒是劉肅敬這樣的漢子,本將軍最為佩服,隻可惜了......”


    這個突然就做鬼去的悲催將領,估計下到陰間,都還想不明白為什麽會被殺。不是說好交代出同夥,就有高官厚祿麽?將軍不講信用啊!


    其實,他並不知道,高翎也是同謀之一的消息,昨夜就已經掌握在澹台青黃手裏。問話不過是印證一下,順便聽聽有沒有遺漏的大魚而已。


    既然沒什麽新鮮消息,也就成了澹台青黃震懾追隨者的工具。


    一手施恩,一手立威。


    這天底下,論耍馭人術,真沒幾個能和澹台青黃相比。要不然,年僅四十來歲的他,怎麽就能穩坐望山郡,遙控柔夷和蒼狄兩大王朝呢?


    “來人,去告訴殷慶,叫他約束好隊伍,所有軍士卸甲棄兵,全部集中到訓練場,本將軍要讓他們都好好看看,造反者的下場!”澹台青黃下令。


    很快,餘下的十來個將領,全都在推推搡搡中,被押上高高的點兵台,麵向訓練場跪下。


    陽光照在這些一臉不屈的鐵漢子麵上,蒙上一層淡金色的光輝。


    十幾個黑衣侍衛,手持長刀站在他們背後,等待著澹台青黃下令,便揮刀砍去人頭。


    黑壓壓一隊又一隊的軍士,陸續進場。


    這些蹲在帳篷中悶了一上午的軍士,此刻才多多少少收到傳聞,說是三營的驍騎尉帶頭造反,已被將軍府拿下。


    有人低聲磋歎,為劉將軍感到不值,也有人暗自怒罵,柔夷狗不得好死。但更多的人,都在擔心猛虎軍會不會受到牽連,被全部斬首。


    畢竟蒼狄軍隊造反這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十年來,各郡陸續都有起事的軍隊,但最後統統都被將軍府所剿滅,連降卒都一並斬殺,人頭壘成京觀示眾。


    因此,雖然雲收雨晴,豔陽高照,人人心裏卻是一片寒涼,仿佛有陰風陣陣掠過。


    遠處巍峨雄壯的將軍府,抬頭望過去,分明就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惡虎,正趴在熙陽穀中虎視眈眈,隨時都可能暴起噬人。


    但比起這威武高壓的外表,此刻將軍府的地窟下,又是另一番令人無比恐怖森寒的景象。


    幾千條顏色不一的毒蛇,有的盤卷在陰暗的角落裏,有的滑來滑去,吐著猩紅的信子,互相糾纏。


    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那平時投放食物的洞口處,岩壁凸凹陡峭的地方,掛著十幾條碩大的毒蛇,全都昂著頭,揚起身子,望向高高的洞窟口。


    這些遠遠聞到血腥味的長蟲,早已洞悉主人喂養習慣。每一次有大餐之前,都會投下更多老鼠,先打發那些小蛇吃飽,不須跟大蛇爭食。


    果然沒過多久,洞窟口便傳來柔夷大漢的桀桀怪笑,隨後一具人體被推了下來,重重摔在那些盤在地麵的小蠢蛇身上,一動也不動。


    十幾條大蛇,倏地聞風而起,瞬間竄向地上的少年,齊齊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的獠牙,有的咬手有的咬腳,有的則想從頭部開始吞食。


    突然,少年渾身一顫。


    一股強大的罡氣從他腹中驟然升起,轉瞬衝出少年的軀體,將所有圍竄過來的毒蛇,狠狠地甩了出去。


    那股罡氣在窟中盤旋了一會,似乎是看到群蛇全都砸在岩壁上,血肉模糊,已死掉了四五條,倏地又回到少年腹中,順著四肢,緩緩蔓延。


    少年悠悠醒來,一時間腹中疼痛難忍,整個身子弓得像一條蝦。


    但隨著睜開眼睛,發現周圍全都是蛇,頓時也顧不上疼痛,趕緊掙紮著爬起來。


    餘下的毒蛇見少年踉踉蹌蹌站起,紛紛昂起頭來,滿口涎水嘀嗒,齜著尖牙,吞吐著分叉的舌頭,圍繞少年遊走不停,不斷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少年下意識想摸出泰阿劍,伸手卻找不到空間玉佩,也不知道是在哪丟失,心裏不免心疼不已。


    裏麵不僅有泰阿劍,有準備送給朱九鈺的文運錦鯉,還有靈石和衣物等等。


    不過眼前群蛇環視,頭腦混亂,少年隻能收起懊惱心思,打起精神先對付這些長蟲。


    幸好眼前這些大蛇,看起來全都有傷,想來並不難對付。而且岩壁上,還掛著幾條血肉模糊的死蛇,甚是詭異。


    少年退至一麵無蛇的岩壁,努力站定,緩緩拉開一個拳架,眯眼盯住群蛇,尋找動手機會。


    此時,腹中的疼痛恰好逐漸減弱,少年大喜,頓時提起一口氣,放開手腳,幾下子功夫,便將剩餘的毒蛇,全都一一掐死,壘成小山包堆在一邊。


    少年定了定神,方才慢慢理清頭緒。


    此地到處都是動物殘骸與蛇蛻,也有不少看起來歲月不一的人類森森白骨,想來應該就是將軍府的千蛇窟了,離穀口軍營不遠。


    而自己則應該是在廝殺中,力竭戰“死”,被澹台青黃拋“屍”到這裏來喂蛇。


    少年摸了摸自己身上,似乎除了手腳之傷,倒也無甚大礙。


    心裏不由暗暗慶幸,幸虧有洞天福地一行,撈了件金絲軟甲護身,要不然早就被人剁成肉醬了。


    還好,命在。


    至於手腳之傷,他深知自己的自愈能力有多強,一點也不擔心。用不了多久時間,也就沒事。


    事實上,少年此刻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閉合。


    隻是不知外頭局麵,眼下亂成咋樣?劉肅敬會不會受牽連?少年心中不禁又起焦躁。


    可是剛剛經曆過一場麵對幾百高手的苦戰,少年已經疲憊不堪,連爬上千蛇窟投食口,此刻都感覺有些困難。


    所幸少年欲醒之際,腹中所外放的威壓磅礴浩大,加之奮力殺掉十來條大蛇,凶氣很重,此刻窟中其他小蛇,早已逃得遠遠地,伏在各處石縫裏,瑟瑟顫抖,絲毫不敢靠近少年附近。


    因此,少年在周圍四處翻找自己的空間玉佩時,雖然玉佩沒找到,卻也是半條蛇影都沒看到。


    一時之間,此地倒也沒啥危險。


    少年暗暗思量,如今唯有寄希望於高翎,或許他能及時趕到,救下猛虎軍起事的將領。自己隻能暫時先呆在這千蛇窟裏休養,等恢複精力後再作打算。


    想到這裏,腹中也似乎不再疼痛,反而還有一股勁在竄動,暖暖的,非常的舒服。


    他忽然想起那次在海邊軍營遭遇颶風的經曆,情況貌似也和今天一樣,心裏不免有些奇怪。


    轉念想想,那次事後,不過是偶爾隱隱作痛而已,並沒給自己造成什麽問題,當下也就放下心來。學著上回的土辦法,盤坐在地上默念《清心玄咒》。


    片刻之後,少年心頭一片空明。


    仿如皎月照幽野,鳥獸藏蹤,蛙蟲匿跡,四周圍寂靜無聲,唯有少年獨坐山巔,涼風習習穿身而過,幾欲羽化登天。


    這時,腹中暖暖的那股竄動,似乎更加猛烈。須臾像一條蜿蜒的溫暖小河,慢慢的沿著小腹流向全身,非常的舒服,令人陶醉其中。


    少年收攝心神,站起身來,發現傷口已全部愈合,連條疤痕都找不到。


    更讓他興奮的是,短短半柱香時間,此刻已經恢複渾身力量,甚至比起之前,似乎更加強壯。


    他試著揮拳打向岩壁,“轟!”眼前赫然出現深深一個大洞,把少年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要是打在人身上,豈不得對穿個透亮的窟窿?


    少年看著自己的拳頭,一時有些發懵。


    回過神來後,一個勁的傻笑。這還沒動用白猿秘術呢,若是加上白猿秘術,豈不是要逆天?


    正自個兒偷樂之際,身後傳來“嘭”一聲。


    轉身一看,洞窟裏掉進來一人,恰好砸在那堆大蛇屍體上。


    來人身上五花大綁,沒摔死正在拚命踹開那些大蛇,努力想要站起身來。


    “劉將軍!”


    來人循聲一看,這不是小神仙嗎?


    見鬼了!澹台惡賊不是說小神仙死了麽?眼前生龍活虎的少年,難道自己也到了陰間地府?


    “也好,也好!死後能與小神仙作伴,這輩子也算值了!”


    劉肅敬大笑。


    “死啥死?我們都還活著!”


    少年咧嘴笑笑,快步走到劉肅敬身邊,雙手用力一掰,瞬間扯斷他身上的繩子。


    劉肅敬一臉疑惑,少年已將他扶出蛇屍堆外,走到幹淨處說話。


    “劉將軍且說說,當前外麵情況如何?”


    一提起外麵,劉肅敬馬上就著急起來,三言兩語將事情經過,迅速說與張東陽聽。


    眼下最緊要的,是如何救那些起事的將領?另外,高翎那頭估計也已經出事,如何是好?


    劉肅敬雖然緩過神來,確認自己和少年都沒死,但困在這深達十幾米的蛇窟裏,如何逃出生天?


    劉肅敬望了望高高的洞窟口,不禁歎了一口氣。


    張東陽微微一笑說:“劉將軍無須擔心,我們這就出去吧!”


    “轟!轟!轟!......”


    轉眼間,蛇窟傳出連續不停十來聲巨響,少年背著劉肅敬,雙手交替出拳,兩腳蹬碎岩壁,漸次升高,頃刻便躍出了洞窟口。


    少年腳尖用力一戳,洞口巨石頓時崩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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