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望山郡突然傳出謠言之際,一直安靜如常的伏水山莊,此刻後院蟄伏著一股熱血力量。


    因為明天一早,就是京城正式舉起義旗的日子了!


    呼延青觀不斷地翻閱著案頭的資料,時不時抬頭與薛虎互相推敲各項安排的細節。雖然各方麵的準備看起來都很充分,但二人心中,總有那麽一絲不太踏實的預感,揮之不去。


    其實,從麵前一道道各路將領匯聚而來的軍情簡報中,並不難看出,這蒼狄的天下,苦柔夷久矣!眾將士的激憤之情,在簡報上表露無遺。


    人心歸向呼延世子。


    此刻,萬事俱備,隻等明天拿下公孫厲勝,蒼狄皇都換下旗幟,也就可以宣告蒼狄脫離柔夷的控製,然後以全國之力殺向望山郡鐵木峰,阻擋柔夷的鐵蹄。


    薛虎站起來說道:“事到如今,世子無須多慮,一切按部就班,幹就是了!”


    呼延青觀聞言也跟著站起來,緊緊握拳,昂首望向天邊,眼中驀然射出一道鋒芒,然後一拳穩穩地捶落在案頭上說:“戰!”


    門外,細雪漫天飛揚,仿佛兆示著這方天地,即將迎來大變天。


    而離這伏水山莊不遠的京城內,近來雖然嚴冬冰寒,但街上依然車水馬龍,繁華依舊。升鬥小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絲毫並沒有察覺到風起雲布。


    隻有某些靠近權貴的人,才能感到這座皇都的氣氛,有些不太尋常。


    這一陣子來,蒼狄王朝的廟堂上,出現了一些微妙的現象。不管文臣還是武將,都在下朝之後,三五成群聚到一起,竊竊私語討論局勢的變化。


    唯一貌似不關己事的,倒是那名義上的一國之君公孫厲勝,每天該上朝上朝,該回宮回宮,對於百官私下的聚會,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這種反常的舉動,也引起大臣們的猜測。


    有人認為,這公孫小兒或許是想得透徹,反正是個傀儡,無所謂。


    有人則認為,公孫厲勝是把賭注繼續押在澹台青黃會贏,所以老神在在。


    但實際上,所有人都猜不到公孫厲勝此刻的想法和謀劃。


    此刻,深宮的深處,一座所有內侍都被禁止進入的小殿中,公孫厲勝正在翻閱手中的密報,麵上不時露出陰沉狡黠的神色。


    須臾,他發出一聲嗤笑,低聲自言自語道:“誰都以為我是隻弱雞,寡人就不能是條狐狸?”


    “小勝子放心吧,有義父在,誰也動不了你!”


    一道尖銳而刻薄的笑聲,忽然從離他不遠處的厚重門簾後傳來。


    公孫厲勝聞言,渾身一震,趕緊離開書桌,迎向那道門簾躬身問候:“義父回來啦?孩兒恭候義父!”


    任誰也想不到,表麵高高在上的蒼狄皇帝,此刻在自己的深宮之處,麵對一道人影還沒出現的聲音,神態竟然是卑微至極。


    隨著慢悠悠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門簾陡然緩緩掀起,一個高瘦個子尖下巴的老者,身穿黑色長袍,挾帶著絲絲難聞的氣息,出現在小殿中。


    這老者叫黃道仁,公孫厲勝拜他為義父,已有三年。


    三年前,公孫厲勝帶著眾多侍衛到山中打獵,突然遭到兩隻吊睛白額大虎的攻擊,很快眾侍衛全都死光,正當公孫厲勝自以為命休之際,老者突然出現。


    也不知他用的是什麽仙法,揮手之間,兩隻噬人無數的老虎,頃刻就死在公孫厲勝的麵前。


    爾後,老者自稱乃山中修煉之人,說本來不想插手塵世因果,但是見公孫厲勝帝王氣數未盡,方才出手救下他的性命。


    實際上,公孫厲勝並不知道,那兩隻攻擊他們的吊睛白額大虎,正是受這老者所驅使。


    這個叫黃道仁的老者,其實是山中得道的一隻黃鼠狼。


    他看上公孫厲勝,是因為蒼狄皇室中,有一枚代代相傳至今五百多年的玉璽中,蘊藏著一道龍氣,能幫助他繼續修煉。


    而這道龍氣,隻有身為皇帝者,才能開啟。所以,黃道仁才設下了老虎圍殺之局,順利成為公孫厲勝的義父,入住到這個存放玉璽的小殿。


    在公孫厲勝看來,黃道仁既有救命之恩,又有神通法術,恰好能幫助自己脫離澹台青黃的掌控,自然是甘願奉他為義父。


    試想一下,兩隻吊睛白額大虎,都隻是老者輕輕揮手可滅,人間武夫又算什麽?因此,公孫厲勝對於此刻外麵的混亂,半點也不擔心。


    有義父一人在,什麽柔夷大軍、江湖高手、造反義軍,乃至所謂的小神仙,通通都不過彈指之間,就可灰飛煙滅。


    望山郡剛剛傳出青龍神以一人之力,殺敗五百江湖高手之際,公孫厲勝著實有些心慌,但黃道仁一點也不在乎,輕描淡寫地說:“這樣的弟子,我也有三個。”


    爾後,黃道仁還特意去了一趟山上,放出三個弟子下山,命令他們必須在山下揚名立萬,然後再到蒼狄皇宮來找他。


    此刻老者現身,就是剛剛從山中回來。


    公孫厲勝將義父迎至軟塌坐下,捧上香噴噴的燒雞放在黃道仁麵前,說道:“義父辛苦了!這一趟回山,是否順利?”


    黃道仁微微一笑:“放心吧,為父一切都已安排好,這次我讓三個弟子下山,不出意料的話,很快就能掌控柔夷皇室和澹台家族。”


    “到那時,你們兩國合力拿下奇原大陸其他國家,一統天下,哈哈哈......”黃道仁一陣狂笑,拿起燒雞,狠狠地咬了一口。


    公孫厲勝眨眨眼睛,小心翼翼的說道:“到那時,孩兒就將蒼狄交給義父您,您老就是天下共主了。”


    黃道仁聞言,眼中掠過一絲冷光,罵道:“我當勞麽子皇帝作甚?費心費力的,為父幫你,並不是為了江山天下,你們孝順的話,到時把各國玉璽都給我就行。”


    “也是,孩兒的,就是義父的。”公孫厲勝一陣竊喜,唯唯諾諾道:“如今京城風聲鶴唳,據密探報稱,呼延元廷的兒子準備起事了,您看......”


    “這還不簡單?為父這就去幫你滅了他。”老者橫了他一眼,把剩下的燒雞往嘴裏一塞,轉身化作一股黃煙,須臾不見了蹤影。


    沒多久後,黃道仁就出現在伏水山莊的後院。


    “轟!”


    一聲悶響,正在後院花園飲酒的呼延青觀麵前,突然出現一個黃色漩渦,挾帶著極其難聞的騷臭味,轉眼就將他包圍起來。


    這黃道仁一上來就放大招,是因為他知道呼延青觀也是山上之人,如果不速戰速決的話,說不定青年身上有啥法寶,又得多費一些功夫。


    漩渦越轉越快,層層旋轉的吸力,瘋狂地撕扯著呼延青觀的肉身。幸好呼延青觀身上穿著金絲軟甲,一時之間也不至於受傷。


    不過,那股騷臭的味道,倒是熏得他暈頭轉向,不停地嘔吐。


    悶響的聲音,也驚動伏水山莊眾人,紛紛湧過來查看。薛虎更是警覺,提刀衝了進來,觸目見漩渦之外,一黑袍老者口中念念有詞,心知遇上山上高人。


    但是,呼延世子此刻被卷在漩渦之中,危在旦夕,薛虎也顧不上危險,想都沒想,衝上去對著老者奮力劈出一刀。


    刀風呼呼作響,眼看就要劈中黃道仁麵門。


    然而,黃道仁連閃避一下都沒有,隻是輕輕抬手一抖,便將薛虎連人帶刀,掀飛了十幾丈遠,摔落在地上不斷吐血,爬也爬不起來。


    漩渦中,呼延青觀終於定下神來,他迅速運轉靈力,手掐法決,使出一道“魂追青天”的玄術,登時靈氣蒸騰,衝天而起。


    這一股白色靈霧,看似輕盈,實則堅韌有力,須臾與黃煙攪合在一起,兩者不斷地互相較力,漸漸此消彼長,將漩渦逼停下來。


    “喲嗬......看不出來啊,有點意思。”黃道仁見呼延青觀立定身形,輕笑了一聲。


    “尊駕是誰?為何來此?”呼延青觀問道。


    黃道仁擺擺手說:“你不配知道老夫名號,今日隻為殺你而來!”


    呼延青觀聞言,知道來者不善,倏地從空間玉佩拖出“沉魚”刀,一邊呼喊眾人離開,一邊向黃道仁衝了過去。


    眾人見架勢不好,也不敢繼續圍觀,幾個膽大的扶起薛虎,趕緊撤出後院。


    黃道仁也不阻攔眾人逃散,徑自麵向刀鋒伸手拍去,頓時一道剛勁的掌風,如山般向前撲去,掠過刀鋒,砸在呼延青觀的身上。


    “找死!”


    黃道仁輕叱一聲,心中甚是得意,老夫這一掌,連老虎都能拍死,還不把你拍成灰?


    正想著間,他忽然感到肩膀傳來一陣疼痛。扭頭一看,肩膀處已裂開一道口子,清晰可見骨頭。


    咦!刀還沒碰到自己,刀還在呼延青觀手中,而呼延青觀已被自己的掌風打飛出四五丈遠,為何還能傷到自己呢?


    黃道仁眼睛一眯,這把刀有古怪!


    原本以為呼延青觀會來爭皇位,不外與自己一樣,山上野修而已。看來他的身份不簡單,身上有靈器級別的寶刀,肯定是大宗門的弟子。


    黃道仁此刻又怒又怕,怒的是被修為不如自己的呼延青觀傷到,怕的是自己可能惹上了山上大宗門,恐是後禍無窮。


    草率了啊!


    但仇恨已經結下,此刻退走也不是。黃道仁沉思了片刻,心中一動,立刻從身上掏出一個黃色小布袋,快速念動咒決。


    須臾,布袋越來越大,轉眼間已將暈倒在牆角的呼延青觀一把套住,馬上又縮回小布袋形狀,飛回到黃道仁的手中。


    黃道仁望了望四周,快速在牆上寫下幾隻字:掠人者,書殿黑帽神。


    ............


    #祝書友們牛年快樂!事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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