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戌年七月的一天,蓋縱賭癮上身,於是帶著尚挽走進了一家賭坊。


    賭坊門頭牌匾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名為六跡盞。


    一走進六跡盞之內,陰暗的感覺讓尚挽很不適應,陰暗之中充滿嘈雜的聲音,久違的感覺立馬讓蓋縱興奮起來。


    再向前幾步,雜亂無序的鋪著好幾張桌子,唯有賭桌之上懸掛著燈火,桌子周圍站滿了人,荷官,娼妓,各路江湖人士,魚龍混雜,人堆之中除了各種汗臭味就是銅臭味。


    尚挽不由地捂了捂口鼻,有些許透不過氣來。


    人群外圍,燈光昏暗,沒有人太注意尚挽這樣一個小姑娘,都沉浸在賭錢的快樂之中。


    蓋縱好久沒有感受過這麽熱鬧過了,把尚挽安置在一旁,自己立馬參與賭牌之中。


    賭坊中不免有很多出千行為,但這對蓋縱這等聞力極強的高手來說,小菜一碟而已。


    蓋縱自己賭的很是起勁,一個賭坊能一直贏的不多,蓋縱算是其中一人。


    蓋縱忽然感到有一股聞力逼近,殊不知自己已被聞會盯半天了。


    蓋縱驚出一身冷汗,不知這聞力何時出現,趕忙去找尚挽,還好尚挽還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玩著。


    蓋縱覺察此聞力單衣,乃一人發出,此人聞力尚淺,定不敢與自己動手,一定會返回塔層建築報信。


    於是蓋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繼續賭牌。


    果不其然,羅預之後,那聞力慢慢從人群中退了出去。


    一刻鍾後,聞力漸漸消失,想必聞會是趕去竹溪邀察報信去了。


    蓋縱扭頭拉著尚挽就要走,眾人攔道:“怎麽,這位英雄,贏了錢就想走?”


    六跡盞大門被關死,賭坊內幾十雙眼睛都看向蓋縱二人。


    蓋縱拉緊尚挽,連忙道歉:“在下有急事在身,先行告退,對不住各位了。”


    人群中有粗狂聲音說道:“把銀子留下,人就可以走了。”


    蓋縱見狀,想都沒想,陪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蓋縱乖乖把贏得幾十兩銀子放了回去。


    眾人見銀子都已留下,皆目瞪口呆,便不好再強加留下,賭坊大門這才被打開。


    蓋縱尚挽出了六跡盞,飛身離去。


    尚挽問道:“蓋伯伯為什麽突然走的這麽著急啊?”


    蓋縱道:“我們行蹤暴露,已被聞人盯上,此地不宜久留。”


    不知道這已是多少次,聞人又撲了個空,蓋縱尚挽又順利逃脫。


    蓋縱牽著尚挽來到了孤洲島對麵渡口,名為一江婁秋,二人看向對麵的孤舟島。


    蓋縱深知外麵危機四伏,二人整日寢食難安,已在江湖上漂泊三四年,蓋縱自己倒沒什麽,可看著這麽小的孩子實屬不忍。


    見尚挽一天天長大,已不是那個小尚挽,姑娘家帶在身邊也著實不便。


    蓋縱一年來了解到孤洲島,屬子壤,寄秋合三地聞會本事並不大,且孤洲島掌門顏勻微專收孤兒,把尚挽送到孤洲島,自己獨自行走江湖,這樣爺倆分兩路,目標就沒有這麽明顯了。


    蓋縱蹲下來,抓著尚挽的肩膀,堅定地說:“尚挽一天天長大,不能再這樣跟蓋伯伯漂泊下去了,該找個安身之地安頓下來。這孤洲島掌門顏勻微善收孤兒,尚挽以後就跟了這孤洲島掌門吧,這幾年你樣貌有些變化,且孤身一人,聞人定識不出你來,從此以後你不再叫尚挽,忘掉尚挽這個名字,忘掉以往經曆的一切,重新好好生活。”


    尚挽含著淚水說不出話,連連點頭。


    蓋縱肅聲道:“蓋伯伯不是有意拋棄你,不是怕你拖累。”


    尚挽哽咽道:“尚挽知道,尚挽知道。”


    蓋縱道:“蓋伯伯雖人不在你身邊,但隻要你有危險,蓋伯伯會隨時出現。”


    尚挽忍不住要哭出來。


    蓋縱道:“不許哭,以後要多笑,不許跟人發生矛盾。”


    蓋縱後退,示意尚挽轉過身去麵對孤洲島,躬身道:“你我二人,就此別過,他日蓋縱定當收回聞人塔,接尚挽小主回家!”


    尚挽忽然跑過來,摟緊蓋縱脖子,小小嘴角一撇,放聲大哭起來。


    蓋縱慢慢掙脫開尚挽,心中縱有萬般不舍,但也要麵對現實。


    蓋縱把尚挽轉過身去,使尚挽朝向孤洲島,瞬間消失於一江婁秋。


    尚挽轉身已不見蓋縱。


    蓋縱改名換姓,名為陰善。


    陰善對柳識閑頗為有感情,因為是柳識閑使自己保住了性命,加上柳識閑也屬江湖重派,所以陰善喜歡混跡於柳識閑一帶,最喜歡的就是光顧柳識閑各大賭坊。


    陰善在江湖之中,最尊重的就是柳識閑中人,所以在柳識閑賭錢,即使有百令內力卻也從不出千。


    柳識閑有家賭坊,名為半重手,陰善經常光顧於此,陰善在半重手時間一久,結識了崔愚。


    崔愚乃是柳識閑一名普通弟子,入門剛三年,嗜賭成性。


    風六合百門新序臨近,柳識閑正準備微遠及占鵲的選拔,崔愚雖然懶惰嗜賭,可還是有顆好勝之心,特別想獲得微遠的位置,奈何近些日子光顧著賭牌了,一到練武就頭痛,唯有賭牌能解心頭之愁。


    可賭牌不能使自己成為功力增長,眼看微遠選拔之日臨近,自己卻還是武功平平,如何從才能快速使自己內力達到二十令,以順利獲得微遠,崔愚一直動著歪腦筋。


    陰善了解到崔愚的苦衷,介於與崔愚的交情,主動要借三十令內力於崔愚。


    隻是三十令內力一旦傳予崔愚,崔愚內力不再純正,崔愚倒是不在乎那麽多,崔愚承諾陰善,微遠占鵲選拔之後,三十令內力一定歸還,並且以三令內力作為報酬,一並傳予陰善。


    陰善笑道:“不求多給,隻要還我三十令就好。”


    崔愚覺得可以讓自己多出三十令內力,順利獲得微遠,這三十令內力在自己體內,很容易練出更深厚的內力,到時候多還三令內力而已,值得值得。


    二人達成共識,找一無人之地,陰善把三十令內力傳予崔愚。


    隻見陰善雙掌對準崔愚雙手,陰善不斷的驅使內力傳予崔愚。


    二人手掌之間間隔一尺,內力由蓋縱之手傳輸至崔手掌之時,由於內力不能迅速散出,在二人手掌之間形成兩道光電,溫度極高,幸有三十令內力護手,才保二人手掌不被燒壞,但二人仍表現出劇烈的灼痛之感。


    羅預之後,三十令內力傳輸完畢,二人撤掌,才發現各自手掌變得焦黃,並伴隨蛻皮,且仍有灼痛之感。


    崔愚先是全身微顫,想必是二人不同內力相融,有所相克,也屬正常。


    須臾之後,崔愚恢複如初,隻感內勁十足,神清氣爽,試著打出一掌,見十丈之外,塵土飛揚,忽然多了三十令內力,果然不同凡響。


    崔愚借著陰善三十令內力,輕而易舉獲得了微遠的位置,一度膨脹至極,大為高興,一並傳予陰善三十五令內力,陰善也嚐到借他人內力的甜處,於是在江湖上暗地裏四處探尋需要內力之人。


    時日一久,陰善的名聲也在江湖暗處越來越響,陰善的內力也由兩百令增長到兩百六十令,內力雜亂程度則越來越大,與此同時,手掌灼傷也是越來越嚴重,但是相對於不斷增長的內力來說,陰善從不把灼傷之痛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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