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都騎衛大爺們退去後,江雲扭頭看看,整個夜市都被踢翻了,人跑光了,沒得玩了,小阿寶也失去了興致。


    看了看,小丫頭依舊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丫頭起來,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小小年紀,頑強麵對生活你都敢,還有什麽好怕的?”江雲過去拉她起來,牽著她的小手,打算帶回去交給王妃娘調-教。


    “大相爺,別這樣,我手髒。”小丫頭把手抽走了。


    江雲又拉住道:“不髒,你的手比我見過的大多數人幹淨。”


    “明明很髒,還有泥土在上麵呢,還有炭灰,還有油。”小丫頭又把小手逃回去了,她不是太明白。


    江雲微微一笑:“誰告訴你這些算髒東西的?”


    小丫頭說道:“別人都覺得我很髒的,都很少買我的燒烤的。”又擔心的問道:“大相爺……那我還可以繼續在這裏擺攤嗎?咱們的交易,要不要還算數?”


    江雲原本是打算帶她走的,隻是看她也沒這個打算,此外見她愛烤東西,也就不打算隨意破壞她的際遇,點頭道:“算,錢你拿走,我還來吃燒烤,隻要我沒事的時候就來吃。”


    小丫頭低聲道:“明天恐怕不行了,我的裝備被打壞了,我得新找東西建造新的裝備。”


    給她布置裝備連事都算不上,不過江雲沒那麽做,點頭道:“好,我知道這些事難不倒你,隻要你還願意繼續努力,我就是你的長期客戶,我會等你,一天兩天,十年二十年,我等你。”


    小丫頭感激的樣子,拾起地上的丹藥要走之前,她想了想又好奇的道:“大相爺,民女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江雲道:“可以,隨時都可以,倘若你覺得我做的不好,還可以來相府質問。”


    “民女不敢,民女的家人死了,得以在天魔城定居,還有一間公家發放的茅屋,不用租金,民女已經很感激大相爺你了。”小丫頭說道。


    江雲道:“這我擔不起,這個政策不是我定的,也不是我執行的。這得感激當初的殿下仁慈,同時感謝黃薦琪相爺公正無私。”


    小丫頭道:“總之你和他們是一夥的,感激你,也就是感激他們了對吧。民女想問大相爺,您今天製止了他們的暴行,是否代表他們不對,那咱們這個夜市以後還會遭遇這樣的事嗎?”


    “這……”江雲難免語塞了,隨即摸摸小丫頭的腦袋,歎口氣道:“他們的行為或許算粗暴。但既然有這規矩,那就是國策,是吏相府之決定,本相也不好隨便質疑。說來今晚就連本相也不對。丫頭,我喜歡這個夜市,希望它存在,希望它繁榮,希望它能帶給像你一樣願意努力的居民、給你們一個生存的機會。但給我一些時間,我向你保證,盡其所能讓它合法化。”


    小丫頭弱弱的點頭道:“民女放肆了,感激大相爺。”


    “你隻是個孩子,別自稱民女。”江雲道。


    “嗯嗯。”小丫頭點點頭又道:“大相爺,我得去準備了,要找別人不要的材料,製作裝備,後天烤給您吃。謝謝您愛吃我的燒烤。”


    江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唐英。”小丫頭說著就跑遠了。


    目送著離開之後,江雲看看天色,說道:“阿寶咱們走吧,回去看王妃娘一眼,之後咱們要去上朝了。”


    小阿寶一扭一扭的跟著走,說道:“師兄啊,阿寶覺得,你委屈大了呢?”


    “算是吧。”江雲微微一笑……


    進入了小院中,隨意的和王妃娘見了一麵,很快,就該離家去上朝了。


    於黎明前,老規矩,青衫布衣,江雲單薄的身形走在黑暗之中,小阿寶屁顛屁顛的跟著。


    行走間一個柔弱的身影,攔住了江雲的去路,跪在路中間,舉著一封玉簡,哭得似個淚人。她是個頗有姿色的女人。


    “有冤啊,千古奇冤!望相爺為名女做主!”這個淚人竟是采用這樣匪夷所思的辦法,攔住了江雲和仙鶴。


    “……”江雲和小阿寶麵麵相視起來。


    “靠……呃不是,冤從何來,說給本相知曉?”江雲文縐縐的擺了一次官架子。


    那個婦女說道:“不久前我弟弟被下大獄了,望相爺開恩呐。”


    江雲皺了一下眉頭:“這你應該去相關衙門說明,本相不管這些事。”


    那個婦女道:“可這事和相爺息息相關。”


    “哦,說來聽聽。”江雲難免好奇了。


    那婦女道:“民女的弟弟就算有錯,可今夜被他們打得不成人形,關了起來,原因隻是衝撞了相爺你。我弟弟他的確有錯,可咱們一家指望著他養活。他算衛國效力的軍人,兢兢業業十年,怎麽能為一點小錯就這樣被奪走一切?”


    阿寶道:“我家師兄快遲到了,再不讓路阿寶就要咬你了。”


    “嗚嗚~”她哭的更傷心了。


    江雲皺了一下眉頭道:“阿寶不許胡說。”又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這個婦女就講了一下經過,原來,她弟弟就是不久前威武霸氣的那個家夥,打算對江雲罰款的那個。


    沒有想到這麽一會兒功夫,睡不著的突燦直接就把那家夥下獄了,貌似鬧的很嚴重的樣子。


    江雲猶豫了片刻,那個家夥德行的確不好,但原則上來說也不能怪他一人,他隻是背了黑鍋而已,他那麽做失了厚道,不過總體來說,其實是怪上層政策考慮不周。換個角度看,江雲也願意相信,那個家夥拉上戰場的話,難說也是一條硬漢呢?


    “好,你的狀紙本相接了,我不敢說他無錯,但本相其實並不怪他。弄到這種搞運動似的作為,非本相願意。這事希望有個圓滿解決。”江雲說完一招手,收了她的玉簡。


    這個婦女還是在哭泣,卻不敢在攔路了,退過一邊,默默看著江雲走遠。


    有多少用她也不知道,她隻知道,連夜的為了搭救弟弟,跪過無數的府邸和官員,但是都被趕走了。


    犯渾之下,有人弟弟的老上司長空矜持指點,說是江雲每天上朝就走這裏,帶著一頭小仙鶴,所以她抱著試試的心情來喊冤,卻不想,江雲是當事人之一,不推脫,還以當朝相爺的身份接下了狀紙……


    今天的小朝會沒什麽議題,僅僅各個相爺聚首客氣了幾句,老魏就道:“倘若無大事,散會了。”


    江雲在最後時刻道:“老魏相爺,我有個疑問?”


    魏無牙道:“說。”


    江雲大概把昨晚在夜市的所見所聞說了一下,最後又問:“恕我孤陋寡聞,夜市的存在真的不合理?”


    老魏相爺心說,當然不合理,不過這事擺明了是江雲貴為相爺在夜市上吃了虧,他又是素來脾氣很壞的人,弄不好就是一次讓人頭疼的地震,所以老魏把這個皮球踢向了黃薦琪道:“這事關我天魔城之刑律,請黃薦琪大人代為解釋。”


    黃薦琪點頭道:“我天魔律法的確如此,城中禁止無序經營,夜市的存在不但帶來了不良之風氣,更因為地域和時間特殊,逃脫了稅賦,所以此一事上不合規矩是肯定的。你之所見,不算大問題,最多是……都騎衛營辦事的時候過激了些。江雲,你無需揪著不放。”


    江雲點頭道:“黃相說的是,我並非是追究。而是在思考一個問題,夜市能否變為合法存在?劃出固定區域,讓他們在區域內經營,然後官方抽取賦稅,這難道不是一種策略?”


    事關賦稅的事,內相府當然有絕對話語權,不過這畢竟非主流的東西,就算收稅也隻是九牛一毛,這種事在中樞看來就不是問題,連小事都算不上。所以基本上,人人都沒有多少興致,也犯不上為這事得罪風頭強勁的江雲,都隨意的應付道:“說的……在理。”


    黃薦琪也道:“這個好辦,稅賦一事上你內相府擬定策略細則之後,給本相發道文書備案那就成了,我會責他們適當關注夜市。”


    之後再無議題,散會後,江雲匆匆忙忙的至內相府,進門又看到豐嵐已經來了。


    豐嵐徐徐起身見禮,但江雲卻沒空應付她,坐下的時候吩咐隨從:“馬上召見都騎衛將軍突燦,快。”


    “是,相爺。”隨從看江雲臉色不善,急急忙忙的跑著去了。


    都騎衛營並不在王城,而在最低一層,所以還是耗費了許久時刻。


    江雲在批複大堆文書的時候,有人風風火火的走進來了。


    突燦走前幹脆的跪地道:“末將突燦,參見相爺。”


    突燦知道這個麻煩遲早會來的,江雲眼睛揉不得沙子的整個一惡霸,昨晚則是江雲親自被手下辱罵,言及罰款下獄,突燦現在就非常的尷尬,在心裏把那個闖禍的家夥的祖宗八代,一起問候了許多次。


    江雲放下文書道:“起來。”


    “末將不敢。”突燦文縐縐的道。


    江雲皺眉道:“怎麽婆婆媽媽的,讓你起來你就起來,你有沒有罪本相不知道,也不想問。我就想問,昨晚衝撞本相的那個家夥,他現在怎麽樣了?”


    突燦這才起身道:“那兔崽子有眼無珠,衝撞相爺,末將已經把他前一刻鍾壓至武相府,台風相爺怒斥他翻天,置國法於不顧,因此想判處重刑……”


    江雲拍案起身道:“簡直他-媽的胡鬧!突燦你是否知罪!”


    突大胡子一陣狂汗,又嚇得跪在地上擦汗,也不知道哪裏不對?


    江雲接著道:“那小子的確不長眼睛,專橫跋扈,但你們這是迫害!”


    突燦嚇得不敢說話,知道問題貌似有些麻煩了。


    江雲又道:“你惹罰他一百刑仗,本相拍手叫好,但如此小事就這麽大張旗鼓,你們這是要翻天嗎?倘若還壓在你手裏那也罷了,如今他在武相府,台風那家夥最近老和我不對付,你這是……給本相找天大的麻煩!”


    江雲說完走下來,背著手走來走去的。


    大胡子嚇得大氣不敢出。不過同時也心裏怪異。說來突燦是個大酷吏,卻也不是不愛護手下,隻是害怕因為這事遭遇江雲的反手收拾,所以雷厲風行的處理手下,希望給江雲一個交代,卻誰知道,相反拍馬屁拍錯了。


    “你你,媽的……你個蠢胡子,你給我滾。”江雲拿他也沒有辦法,罵他也沒用了,隻得很不耐煩的擺手。


    “末將告退。”突燦低著頭退了出去。


    隨即江雲又道:“回來。”


    突燦又趕緊過來候著。


    江雲道:“從今天起不許在幹涉夜市。本相已經決定讓他們合法,抽取稅賦,你的職責變了。從驅趕他們變為保護他們,你能聽懂嗎?收了人家的錢要保護人家,地痞混混都懂這個道理,別告訴我你不懂。”


    “額好吧。”突燦結結巴巴的道:“相爺英明,此政策乃神來之筆,大慈大悲……”


    他滔滔不絕的說著,卻表現得相當的沒有文化,江雲不耐煩的道:“行了,滾,明明什麽鳥毛你都不懂,也能說這麽多出來,也難為你了。”


    呼嚕——


    突燦就跑不見了。


    靜下來,江雲摸摸懷裏的狀紙,就算是麵子下不去也不能等了,扭頭道:“跟我走,去武相府一趟,突燦這個龜孫子讓本相下不來台,但是也隻能……去求台風了。希望老子這個親戚別讓我太難堪才好。”


    “是。”隨從就跟著。


    豐嵐起身對隨從道:“你自己忙吧,我跟他去。”


    ……


    江雲背負著手緩步走著,覺得這事真的很為難。


    倘若是一般化事件,那也不管了,除了軍人編製,一旦發生問題是黃薦琪相爺說了算,找吏相說話就簡單多了,第一黃薦琪是講道理的人,兩人間關係也還行,然而現在,軍事編製出問題則和吏相府無關,是台風管事。可惜偏偏這個時期,因為江雲出相一事,和這個大舅子不是那麽太對付。


    “等等。相爺求見台風相爺的話,等卑職通報,這是他特別吩咐的。”兩個守門的衛士說道。


    “通報你大爺!”江雲直接背著手就往裏走。


    兩個衛士蹲牆角去畫圈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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