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一個!」


    京城欣華大禮堂,蕭飛和李京2011年全國巡演的最後一場,照例還是回到了京城,攢底的大活使完,蕭飛已經很累了。


    可是看到觀眾一如既往的熱情,蕭飛和李京還是轉身開始返場。


    拿起桌子上的手絹擦了把汗。


    時間到了六月底,天氣已經很熱了,即便欣華大禮堂室內空調很足,可站在舞台上,滋味還是不好受。


    頭頂並排十幾個大瓦數的燈,自始始終開著,演員站在下麵,時間一長,就容易頭暈。


    「感謝大家夥這麽熱情,實在是無以為報,也沒有別的手藝,從小就學相聲,能做的也就是逗您一笑,讓您帶著一個好心情回家。」


    「沒錯!」


    「剛才說的這一段是我和李京老師新創作的《家庭論》,作品還不是很成熟,您湊合著聽。」


    「說的真謙虛!」


    「人就得謙虛著點兒,因為你不知道能遇上哪一領域的高人。」


    「這話對!」


    「您比方說今天,就在咱們欣華大禮堂,也許底下的觀眾當中,就有某方麵的專家學者,咱們相聲演員知道的雖然多,雖然雜,可終歸隻是皮毛,真要是說點兒專業性比較強的東西,底下有觀眾一聽,覺得咱們說的不對,站起來反駁,您說我也不能衝下去跟您打一架。」


    「好嘛,沒那麽嚴重。」


    「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人還是要謙虛謹慎,戒驕戒躁。」


    「是!」


    「知道一個,就敢說倆,張開嘴胡天胡地的一通說,讓人撅了,自己丟麵子不說,還容易引發矛盾。」


    「是得摟著點兒說。」


    「當然了,我們也歡迎觀眾給我們提意見,都是德芸社的老觀眾了,好些人我看著都眼熟,您給我們提意見,這屬於是愛護我們。」


    「說的真好!」


    「當然了,聽不聽的全都在我。」


    「啊?您這跟沒說一樣啊,讓人家提意見,你憑什麽不聽啊!」


    蕭飛笑道:「對的肯定聽,錯的我也不撅您的麵子,下回再想進來,我就不讓了!」


    「您這越說越不像話。」


    「相聲演員其實也不容易,您看我們站在台上叨叨叨叨的說,嬉笑怒罵,好像挺過癮的,其實不然。」


    「還文言詞兒,不然!」


    「每天在台下得練基本功,平時還得搞創作,一段時間沒有新作品,就得有人在網上嚷嚷,哎呀,蕭飛和李京江郎才盡了。」


    哈哈哈哈……


    台下的觀眾突然笑了,他們都聽過這句話,隻不過說的不是蕭飛和李京,而是郭德強。


    前些年算是郭德強的創作黃金時期,幾乎每個星期都能有新作品拿出來,「我」字係列,「你」字係列,還有「怯」字係列,創作了許許多多的好作品。


    但是最近這一兩年,郭德強的新作品明顯少了。


    是他真的江郎才盡了?


    當然不是。


    主要還是因為太忙了,忙著做節目,忙著拍影視劇,還忙著出書。


    不是郭德強紅了之後,就不務正業了。


    而是因為他要時時刻刻保證自己的知名度。


    說到底,不是相聲火了,而是郭德強和德芸社火了,看看現在,不光是京城,天津、西安,還有好些城市都有了相聲園子,但是能賺錢班社又幾個?


    真要是相聲火了的話,會是現在這個局麵嗎?


    而一旦郭德強的知名度下來了,德芸社還能和現在一樣嗎?


    怕是很難!


    所以,郭德強必須得先把主要經曆放在自身的演藝事業上,隻有他一直紅下去,德芸社才能越來越好。


    借著這個話題,蕭飛將那些在網上說德芸社演員「江郎才盡」的人給臭損了一頓。


    論罵人,誰也別跟說相聲的爭鋒。


    尤其是郭德強和蕭飛,無數場罵戰下來,全國人民都知道,這兩張嘴壓著罵人界的上限呢。


    「嗐!您也比太生氣了。」


    蕭飛還是憤憤不平的樣子:「我不是生氣,有些人確實是可氣,其實好些人是誰,我都能猜出來,一直不搭理,那是因為彼此都得留著點麵子,都是同行……」


    說到這裏,蕭飛突然止住,然後故作驚愕的模樣看著李京。


    「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啊?」


    呃……


    李京忍著笑,這小子明明就是想罵街,卻偏偏還要裝出一副失誤了的模樣。


    今天是這次巡演的最後一站,明天相聲新勢力也要在京城演。


    關於這次交鋒的勝敗,其實早就沒有人關心了,還沒進行到一般,便勝負已分,接下來的這幾場演出,差不多就是德芸社在牽著相聲新勢力在各個城市裏溜。


    可即便如此,蕭飛在和李京私下裏說話的時候,從蕭飛的言語當中,李京就能聽得出來,這小子是個記仇的,沒打算就這麽結束。


    一直憋著,憋到了今天,這是徹底憋不住了。


    剛才說什麽相聲演員要謙虛,創作不容易之類的,就是要把話題往相聲新勢力身上引呢。


    要是一上來就直接開罵,那也太沒水平了。


    就算是要罵街,蕭飛都得講究個鋪墊。


    「你自己說什麽,自己不知道啊?」


    「好吧!」


    蕭飛還偏偏露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


    「其實我一直覺得吧,同行之間還是要團結的好,相聲現在都什麽樣了,都以為相聲火了,可真的是相聲火了嗎?」


    「不是嗎?」


    「真要是相聲火了,為什麽春晚的相聲節目越來越少?為什麽除了德芸社意外,好些小園子都維持不下去?」


    「您給說說為什麽?」


    「歸根結底,大環境並沒有變,火的也不是相聲,而是德芸社。」


    「謔……您這會兒又不謙虛了!」


    「實話實講嘛,真要是說,相聲整體繁榮了,到了那個時候再競爭也不遲,現在這才哪到哪啊,剛緩了口氣,一幫人不依不饒的光著膀子來拚命,何必呢!」


    「連大褂都不穿啊?光著膀子,這不是流氓嘛!」


    哈哈哈哈……


    李京這句翻的好。


    「可不就是流氓嘛,我要跟他講道理,他跟我耍流氓,等我學著他一起耍流氓了,他又要跟我講道理。」


    「這都是什麽人啊?」


    「就這些日子,我聽到都不止一次了,張口閉口的就是咱們在不正當競爭,這個時候想起來講道理了,可他們耍流氓的時候,怎麽忘了講道理呢?」


    「嗐!」


    「說句良心話,我是真盼著相聲門能團結起來,大家都是為祖師爺傳道,應該是一家人,可有的人偏偏看德芸社不順眼,變著法的也得整出點兒事來。」


    「您先消消氣!」


    「我不是生氣,咱們說的是這個道理,一張嘴就是你要怎麽怎麽樣,你連段《八扇屏》都背不下來,你還要教我怎麽說相聲,這算是什麽理?」


    「哦!蒙事的啊!」


    「有這個時間,好好把基本功練練,都是打學徒過來的,我就不信這些人的老師當初傳藝


    的時候,就沒告訴過他們,好好做人,好好做藝。」


    「都得叮囑啊!」


    「為什麽做人要放在做藝的前麵?」


    「您再給說說!」


    「過去有這麽句話,未曾學藝先學禮,禮多人不怪,任何行業都是一樣,你得先學禮儀道德,先學會做人,相聲門更是如此,徒弟上門要拜師,沒有立刻就收下的,當師父的得先看看到底是不是這塊材料,最重要的還得看看人品,等考察的差不多了,人性也得到了認可,當師父的才會正式傳藝。」


    「對啊!都這樣!」


    「等到出師的時候,也就是我們相聲門說的擺枝,當師父的還得當著所有相聲門的同行,當麵再叮囑一遍,好好做人,好好做藝,做人還得放在做藝前麵。」


    「沒錯!」


    「可有的人怎麽就記不住呢!」


    誰啊?


    嗬嗬!


    大家夥都知道。


    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京城了,明天還有一場演出,被放在了民族宮,據說好些相聲行的大腕兒都會去捧場。


    「怎麽就不能把心思放在相聲上麵呢?一天到晚的憋著害人,有意思嗎?我不搭理,那是我有涵養,要是罵起來,你當真以為能罵得過我是怎麽著?」


    誰不知道你罵人嘴毒啊!


    過往筆筆豐功偉績,已經無數次的證明,要打嘴仗的話,千萬繞著德芸社的人走。


    「真要是一心為了相聲好,我們德芸社也願意鼎力相助,可你要幹什麽,真以為誰心裏都沒數呢?」


    嗬嗬!


    蕭飛說的雖然不是相聲,但是聽他罵人,觀眾們也覺得過癮。


    就那幫人還想摘桃子呢?


    也不稱稱自家的斤兩。


    說到這裏,蕭飛也覺得差不多了,隨後話風又一轉,引到了另外一件事上,隨後說了個小段兒,算是將這一通劈頭蓋臉的臭罵也畫上了句號。


    「再來一個!」


    嗬嗬!


    那就再來一個。


    這次回來,蕭飛看上去跟剛才的狀態都不一樣,又開始了李京家族成員小劇場。


    之前的那一通關於「未曾學藝先學做人」的話,也被一些觀眾直接用手機微博發到了網上。


    都看看吧,但願今後你們能消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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