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感覺怎麽樣了?」


    蕭飛扶著於清,喂他喝了點兒水,於清此刻倒是稍微清醒了些,可腦袋還是嗡嗡響,睜著眼睛也看不清,就覺得天旋地轉的,坐在椅子上,身子一個勁兒的往下出溜。


    「小飛,你看這……」


    王薇也在一旁伺候著,看著於清,也是愁的不行。


    這可怎麽弄啊?


    「嬸子,聽天由命吧!」


    要是於清該著命裏有這麽一劫的話,即便這是蕭飛的師父,他也得說是於清自己找的。


    難道當真忘了晚上還有演出?


    無非就是幾個朋友湊在了一起,心裏想著少喝一點兒也沒事兒,結果越喝越美,到最後根本控製不住了。


    現在這樣,又怨得了誰。


    「小飛,要是到時候你師父還是……要不然,就你和你師叔演吧!」


    蕭飛一愣,隨即點了下頭,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到時候,就算是被觀眾往下轟,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上台了。


    可那是萬不得已,否則的話,台柱子的演出哪能隨便換人。


    「小孟!」


    「師哥!」


    守在門口的孟賀堂聞言,連忙走了過來。


    「你扶著點兒我師父,我……去前麵看看!」


    演出此刻已經開始了,本來今天是沒有開場小唱的,結果為了拖時間,郭德強一個人在台上唱了整整十分鍾,現如今正在台上演出的是燒餅和曹賀陽。


    「師哥,您放心,我守著。」


    蕭飛點點頭,將於清交給孟賀堂,奔前麵去了。


    「我問你啊,說有一個人去少林寺學武功,到了少林寺之後,老方丈給了他一本武功秘籍,結果這個人看了武功秘籍之後,突然不想練了,問你是為什麽?」


    「為什麽呢?」


    「不知道了吧,告訴你,因為這個人有密集(秘籍)恐懼症。」


    「你這都什麽破謎語啊!」


    「有好的你出一個啊!」


    「我出?我出就我出,我問你啊,說森林裏有一條蛇,這條蛇為什麽不咬人。」


    「為什麽呢?」


    「因為森林裏麵沒有人!」


    呃……


    「森林裏麵沒有人,那它是沒有人可咬,哪是不咬人啊!」


    「這個不行?那我再給你出一個,說……有一匹狼!」


    曹賀陽直接搶答:「因為森林裏麵沒有人,所以它吃不著人。」


    「我還沒說完呢,謎麵不一樣,你得等我說完了,說……有一匹狼,在……地鐵裏麵看到了五隻羊,狼吃一隻羊的時間得用一站地,過了三站地,問地鐵上還剩幾隻羊?」


    曹賀陽張嘴就來:「這個太簡單了啊,五隻羊是吧,吃一隻羊用一站地的時間,過了三站地,還剩兩隻啊!」


    「不對!」


    「怎麽不對啊?」


    「就是不對!」


    「什麽叫就是不對啊,您得說出道理來,總不能張嘴就來啊!你說,地鐵上還剩幾隻羊?」


    燒餅一伸手,豎起五根手指頭:「還剩五隻羊。」


    「為什麽啊?」


    「因為地鐵上不讓吃東西!」


    呸!


    蕭飛都沒眼看了,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啊!


    這段相聲是《打燈謎》,結果倆人在台上直接說起了腦筋急轉彎。


    「小欒,倆人說了多長時間了。」


    欒芸博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已經快半個小時了。」


    嗬嗬!


    這就難怪了。


    《打燈謎》這個段子,頂天兒了也就能說二十分鍾,結果倆人愣是說了半個小時,為了拖時間,遲遲不敢翻最後的底,隻能將自己會的謎語都給說了一遍,到現在甚至隻能拿著腦筋急轉彎來湊數了。


    看把倆人給急的,在台上都開始胡說八道了。


    「你聽我這個,看看你能不能猜出來。」


    燒餅這會兒心虛的厲害,可是卻也隻能硬挺著了:「你說,你說我就能猜的出來。」


    「行,這可是你說的,聽著,說……你,燒餅去整容,打算把你這個嘴角往上提一點兒。」


    「把嘴角往上提?我有錢把眼睛整大點兒不好嘛!」


    「不行,你就是去提嘴角的,現在這樣嘴角耷拉著,顯得太嚴肅,不好搞對象,做完了手術,問,你跟醫生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麽?」


    「跟哪結賬?」


    「結賬幹嘛啊!」


    「開發票!」


    「也不對!」


    「那我說的是什麽啊?」


    曹賀陽喜笑顏開的:「你把爺給整笑了。」


    呃……


    甭說現場的觀眾了,就連燒餅,還有上場門這邊的一幫人,都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愣了一下,這才明白是怎麽回事兒。


    「你這都是什麽破謎語啊!你也把爺給整笑了。」


    燒餅說著連連搖頭,又朝著上場門這邊看了一眼,瞧見蕭飛的時候,頓時眼睛一亮,但是看到蕭飛對著他搖頭,心又一個勁兒的往下沉。


    沒辦法了,繼續吧!


    今天怕是真的要死在台上了。


    「你聽我的謎語,問,穿什麽褲子顯年輕?」


    曹賀陽脫口而出:「七分褲!」


    「錯,不穿褲子顯年輕!」


    呃……


    「那也太年輕了吧!你聽我的,什麽樹最老實。」


    「鬆樹!」


    「不對,是芭蕉!」


    「為什麽?」


    「因為老實巴交(芭蕉)。」


    「你聽我的,問,鸚鵡和孔雀,哪個適合當服務員。」


    「鸚鵡,因為鸚鵡會說,歡迎光臨。」


    「錯,是孔雀!」


    「憑什麽啊?」


    「因為孔雀會開瓶(開屏)。」


    蕭飛在上場門這邊看著,心裏想的是,大概其今天之後,燒餅和曹賀陽再也不會說這個段子了,一場節目演下來,倆人估計都能有心理陰影了。


    「小欒,你在這兒盯著,我不回來,讓倆人千萬堅持住。」


    蕭飛說完,轉身就走。


    他已經想好要演什麽了,這會兒得抓緊時間去和李京商量一下。


    後台休息室裏,於清還沒清醒,解酒藥吃了,檸檬汁灌下去了,茶也喝了,可現在還是呼呼大睡,一點兒要清醒的跡象都沒有。


    郭德強守在一邊,愁的沒法沒法的。


    「師哥,您也別著急,實在不行的話,到時候,您、我,加上蕭飛,咱們爺仨上,就是跪著說完一段,也得把場子圓過去。」


    李京不住的勸著,他心裏也有不滿,但是,這會兒說什麽都晚了,也沒有意義。


    「師叔!」


    郭德強抬頭,看著蕭飛:「少爺,前麵怎麽樣了?」


    蕭飛苦笑一聲:「燒餅和小四被擠兌的都開始胡說八道了。」


    郭德強聽了,可一點兒都笑不出來。


    「也真是難為倆孩子了。」


    蕭飛知道郭德強心疼徒弟,也沒說什麽,坐


    到了李京旁邊。


    「京叔,咱們對對活,得趕緊上去,再過會兒,燒餅和小四怕是堅持不住了。」


    剛剛蕭飛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倆人在台上拿著腦筋急轉彎湊合,觀眾們顯然已經有點兒不滿意了。


    拖的時間再長,恐怕觀眾會鬧起來。


    既然闖禍的是於清,現在就該蕭飛這當徒弟的往上頂。


    「師哥!」


    這個時候,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了,喬三木和潘芸亮走了進來,他們身後還跟著馮兆祥,今天沒有他們的節目,全都是聽到消息趕過來的。


    「你們怎麽來了?」


    喬三木先走到了於清身旁,聞到一股子酒味兒,就意識到了大事不妙。


    「師哥,出這麽大的事,我們能不過來嗎?」


    「行了,來就來了,守著師父吧!」


    蕭飛顧不上跟喬三木他們說話,急著跟李京對活。


    「少爺,你打算說個什麽啊?」


    「八大改行!」


    呃……


    聽見蕭飛要使這個活,滿屋人都愣住了。


    這個段子可不好使啊,整個活要學唱好幾種不同的地方戲,以前德芸社這邊,也就隻有郭德強曾說過。


    蕭飛雖然會的多,甚至有些他會的地方戲,郭德強都沒接觸過,可是……


    「少爺,你可想好了啊!」


    蕭飛無奈的一笑,回頭看看於清:「沒辦法,誰讓我師父費徒弟呢!」


    嗬嗬!


    這話說的。


    「行,那咱們就說這個。」


    倆人說定了,飛快的把梁子對了一遍,至於其他的,那就隻能……


    「師叔,台上見吧!」


    「嗯!台上見!」


    「走吧!快別讓燒餅和小四在台上受罪了!」


    說著,倆人便起身走了出去,郭德強等人見狀,也紛紛跟上,就連於清都被架了起來,一起帶到了前麵。


    「小欒,可以了!」


    欒芸博聞言,終於鬆了口氣,他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再讓倆人說下去的話,台下觀眾怕是就該鬧起來了。


    呼……


    燒餅看到欒芸博的收拾,頓時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誒,你不服是不是,這樣行不行,你也別說你會的多,我也別說我會的多,我最後再給你出一道題,你要是能答上來,我輸給你一百塊錢,你要是答不上來,你輸我一百塊錢,怎麽樣?」


    這是要翻底包袱了,最後底是「半夜敲門問聲誰」,倆人矯情了一會兒,總算是完成了這一場的演出,下台的時候,燒餅滿頭大汗,看他走路的姿勢,顯然連腿都軟了。


    「接下來請您欣賞相聲《八大改行》,表演者蕭飛、李京!」


    呃?


    這是……什麽情況啊!


    現場的觀眾聽到琪琪報出蕭飛和李京的名字之後,一個個的全都愣住了,準備好的叫好聲都被憋在了嗓子眼兒,吐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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