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孔!你剛才在台上,到底……到底是啥感覺啊!?”


    孔芸鵬下了台,就直接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努力的回憶著剛才演出的時候,可就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嶽龍剛這個時候過來了,上來就是討教。


    可他說什麽啊!?


    “啥感覺?我……我現在也想不起來是啥感覺了。”


    他想要抓住那種感覺,可就是想不起來,他是怎麽接的話?


    又是怎麽反擊蕭飛的?


    感覺在台上的時候,一開始確實緊張,心裏慌得不行,可是隨著蕭飛把第一個話頭跑過來,他也接住了,往後就非常順了。


    但就是想不起來細節上的東西。


    “想不起來?咋能想不起來呢!?”


    嶽龍剛剛才看著孔德水,不對,得叫孔芸鵬了,想到這個,他就忍不住心生羨慕。


    一起來的小夥伴都已經有了藝名了,他還什麽都沒有。


    最為重要的是,孔芸鵬的初次登場,博得了一個滿堂彩,就連郭德強、於清,還有滿後台的老先生們都誇孔芸鵬機靈,是個好苗子,以後肯定能成角兒。


    想到這些,嶽龍剛也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羨慕,還是嫉妒了。


    “我是真想不起來了,剛才我腦子都是懵的,就一個念頭,接住了師哥每句話的尾巴,順著往下說,可我都說了什麽,現在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孔芸鵬說著,突然抬頭看向了嶽龍剛。


    “小嶽!你還記得我剛才都說了什麽嗎?”


    嶽龍剛被孔芸鵬問得一臉懵:“我……我也不記得了!”


    嗐!這不是白費勁嘛!


    “我就記得,你說的可好可好了,連師父和於大爺都誇你說的好。”


    “真的?”


    孔芸鵬眼睛一亮,他現在最渴望得到誰的認可啊?


    不是觀眾,因為他明白,自己現在還沒到可以去奢望被觀眾喜歡的程度呢!


    他就想知道,師父郭德強到底是怎麽看,能不能認可他。


    “真嘞!”


    嶽龍剛一激動,河南口音又露了出來。


    孔芸鵬聞言笑了,突然感覺渾身上下都沒了力氣,直接癱倒在了凳子上,兩眼無神的看著外麵,隱隱約約仿佛能聽得見郭德強和於清在使活。


    今個說的是《賣五器》。


    “小嶽!拉我一把,咱們回去,得接著學!”


    “你還學?於大爺都說,你開竅了,剩下的就是把基本功給砸實了,再多積累點兒經驗,以後肯定是個好角兒。”


    孔芸鵬笑道:“於大爺說什麽,你都記得住,我在台上怎麽說的,你就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嶽龍剛一怔,尷尬的笑了。


    事實上,剛才聽蕭飛和孔芸鵬相聲的時候,他就光顧著震驚了,還真沒記住都說了什麽。


    “走吧!師父說過,蕭師哥也說過,相聲這門手藝,沒有成的時候,活到老學到老,學到老活到老,我現在算什麽成了?差得十萬八千裏呢!”


    還有一句話,孔芸鵬沒說,他並不想當個捧哏的,他想像蕭飛那樣,當逗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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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去把觀眾給逗笑了,而不是要通過翻包袱,才能讓觀眾笑。


    “小孔!”


    “還有什麽事啊?”


    “於大爺說開竅,我就想問問你,這開竅,到底是啥感覺啊!?”


    這怎麽又給問回來了啊!?


    開竅什麽感覺?


    這又不是做開顱手術,還能有什麽感覺?


    可是瞧著嶽龍剛那一臉求知若渴的表情,孔芸鵬也不能什麽都不說,琢磨了半晌才想起來一句:“那感覺吧……就像是後脖頸子冒涼風!”


    後脖頸子冒涼風?


    嶽龍剛聽了,下意識的朝著自己的後脖頸子摸了過去,別說沒冒涼風了,手一搭上去,還覺得熱乎乎的呢!


    看到嶽龍剛的舉動,孔芸鵬差點兒笑噴了,就沒見過這麽傻實在的人。


    “行了,幹什麽呢?快走,待會兒師父和於大爺就該說完了。”


    打倆人到德芸社,《賣五器》這段活,郭德強還是第一次使,倆人都知道這段活難說,其中有五大段貫口,最是考較演員的功力。


    等倆人來到上場門邊上,舞台上的表演也已經接近了尾聲。


    “您再看瓦德西,畢恭畢敬,跪在地下,倆手托著這木器,‘哎呀!太好了!真是寶物啊!’他是讚不絕口,連聲喝彩,拍案稱奇,他哪兒見過這個啊?”


    於清:“那是的。”


    郭德強:“瓦德西愛不釋手,非要帶回德國,給他們國王看看去。”


    於清故作驚訝:“讓他帶走了?”


    郭德強:“哪兒能讓他帶走啊?他不送回來怎麽辦?我爺爺急得直掉眼淚,這是我們家的命啊!各界代表也紛紛哀告:‘瓦德西將軍,這件木器,乃是我大清國的國粹,有關華夏的曆史,況且又是民間所藏,還是不宜帶走。’瓦德西不幹,非要帶走。”


    於清接道:“那怎麽辦呐?”


    郭德強:“最後是各國公使臣聯合畫押做保,才讓他把這件東西帶到了德國,又在東西歐展覽,遊遍了四十多個國家,咱這東西一到哪兒,那是列隊鼓樂相迎。”


    說著,郭德強還嘴上伴奏,學起了河南墜子的調門。


    於清驚道:“這河南墜子哪國都有啊。”


    郭德強繼續說著:“嗬!記者采訪照相,各國家報紙登在了第一版,轟動了全世界,巴拿馬賽會上得頭等獎章,這才歸還中國,送回我們家存了這麽些年,就我們家這木器,真稱得上是千金難買,萬金不換的寶貝呦!”


    郭德強越說越快,嘴皮子上就像是裝了發動機一樣,雖然快,但是每一個字都格外真著,清清楚楚送到了每一位觀眾的耳朵裏去。


    於清:“什麽木器啊?”


    “半拉鍋蓋。”


    “嗐!”


    底包袱被翻出來,節目也結束了,倆人下場的時候,劉芸毅也適時的出現,今天下午結束的晚,可不能再返場了,畢竟演員們也要吃飯,休息。


    他上來就是宣布演出結束,防的就是郭德強興頭上來,被觀眾留住,再來幾個返場的話,幹脆大家夥連著演晚場吧!


    “今天下午的演出到此結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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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各位朋友的光臨,咱們晚場的時候再見,謝謝大家!”


    劉芸毅鞠躬下台。


    觀眾們也都知道現在不早了,所以郭德強和於清演出結束之後,並沒有人喊著讓“再來一個”的,全都是紛紛起身,抓緊回家吃飯。


    晚場的時候,可有《九頭案》的大結局,煎熬了這麽多天,總算是能聽到故事的最終結果了。


    好幾顆人頭都沒有著落,好幾個殺人的凶手都還沒安排好下場,這麽多坑,堆在心裏,就別提多難受了。


    孔芸鵬見嶽龍剛還愣著,趕緊拉了他一把。


    “等什麽呢?撿場啊!”


    “哦!”


    嶽龍剛慢了一拍,趕緊跟上,一隻手搬著桌子,另一隻手還在不停的往後脖頸子上摸。


    孔芸鵬見了,想說什麽又忍住了,都不禁暗自責怪自己,就不該糊弄老實人。


    這小嶽,也太實在了!


    “小嶽!摸什麽呢?昨個睡覺落枕了?”


    蕭飛這時候上來了,剛才登台的時候,他也沒忘給佟筱婭錄音,結果等演出結束的時候,給忘在台上了,這會兒過來拿mp3。


    剛上來就瞧見嶽龍剛一個勁兒的摸自己的後脖頸子。


    “沒……沒啥,師哥!您說的真好!”


    蕭飛嗬嗬一笑,拿了mp3剛要走,又轉回了身:“小嶽!要是脖子疼,我給你捏捏。”


    推拿的手藝,蕭飛也精通。


    “沒有,我就是摸摸我後脖頸子什麽時候冒涼風!”


    冒涼風?


    這什麽毛病啊!?


    “啥意思!?”


    孔芸鵬想要攔著,可還沒等他開口呢,嶽龍剛就說道:“剛才於大爺說小孔開竅了,我問他開竅什麽感覺,他說後脖頸子冒涼風,我這······”


    說著,嶽龍剛也有點兒不好意思,大概是覺得自己現在還不配到開竅的時候呢。


    蕭飛一聽就明白,這是孔芸鵬戲弄嶽龍剛呢,不過卻也沒有說破。


    “沒事兒,現在不冒,早晚能冒,別著急,慢慢來!”


    說完,蕭飛就走了,孔芸鵬也是鬆了口氣,他和嶽龍剛是一起來的,要是讓小嶽知道被糊弄了,這個認死理的鐵頭娃非得跟他鬧翻了不可。


    “小孔!”


    “幹嘛?”


    “你……你以後就準備跟師哥搭了?”


    孔芸鵬一臉無奈,這傻孩子咋就這麽實在呢。


    “想什麽呢,今個是因為要救場,師哥臨時找不到搭子,才帶了我一場,以後哪還能總有這好事兒啊!”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心裏卻忍不住去想,雖然他更想當逗哏的,但是要是能有機會,讓蕭飛多帶他兩場的話,他也是求之不得。


    雖然想不起來自己在台上都幹了什麽,可就是覺得那種感覺真的特別好。


    隻是不知道王文利老先生能不能天天鬧別扭,玩失蹤啊!


    “趕緊幹活,回頭讓人瞧見,又該挨罵了!”


    嶽龍剛聞言,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這會兒他倒是覺得後脖頸子冒涼風了,可這不是開竅,明顯就是給嚇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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