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強他有好些東西都是跟著我學的,他從開蒙都是我一句一句的教,現在突然之間就不承認了,我門下出了個叛徒,你說我能不膩歪嗎?”


    麵對著媒體,楊誌滿臉憤慨的模樣,一張嘴,就把郭德強定位成了叛徒。


    隻可惜,現在哪有多少人知道郭德強是誰啊?


    也就是隨著德芸社的相聲被搬到了京城廣播電台的《開心茶館》播放,才讓德芸社和郭德強的名頭逐漸的開始在京城傳播,否則的話,郭德強這三個字連宣武都出不去。


    這位采訪楊誌的記者自然不知道郭德強是誰,或者說,就連他采訪的這位號稱天津相聲名家的人,他都不知道是打哪冒出來的。


    不過是報社安排了,過來應付一下差事,相聲門裏的恩恩怨怨,他才懶得理會,那種老掉牙的藝術形式,現在還有誰關注?


    真要是經常在電視上露麵的那些人倒也罷了,隻是一個文化館的館長,他門下的弟子是不是背叛,誰會去關心?


    楊誌侃侃而談,話裏話外將郭德強描繪成了一個欺師滅祖的小人模樣,就這還不過癮,甚至還爆出了一些陳年往事。


    像是什麽自家裝修屋子挪.用公.款之類的,真真假假,誰也不知道。


    在記者看來,就這麽點兒屁大的事,還都是些個陳芝麻爛穀子,能有讀者喜歡看?


    采訪結束,轉天就見報了,能有多少人關注,大概其除了相聲門的人意外,沒誰會在意。


    唯一的亮點大概也就是,那位名叫郭德強的相聲演員重新拜的師父是侯三爺。


    或許在很多人看來,多拜幾個師父又怎麽了?


    郭靖拜了江南七怪,都有七個師父了,後來還不是又拜了洪七公為師,學習降龍十八掌,不然的話,哪來的大俠郭靖。


    都是閑得慌!


    普通老百姓不在意,但是相聲門裏的人就不能不在意了。


    楊誌接收完采訪的第二天,采訪稿剛一見報,就有同行打電話過來了,不是支持,而是興師問罪。


    “楊誌!你當著記者的麵,說那些話,不合適吧!”


    言辭不鋒利,但是語氣明顯帶著炮藥味兒。


    打電話過來的人,也是相聲門裏的老前輩範振宇,往常兩人私交不錯,不過因為這次的事情,估計是要鬧掰了。


    範振宇先生師承相聲名家班德貴,而班德貴的師父則是相聲門裏的泰鬥馬老祖,所以範先生稱得上是馬派相聲的嫡傳,在門裏的地位不一般,隻是因為老先生低調慣了,很少插手門裏的是是非非。


    但是這次不一樣,因為郭德強是範先生的義子幹兒,當年郭德強剛剛闖蕩京城的時候,範先生不顧自己年逾花甲,親自登台,在小園子裏給郭德強捧哏。


    現在楊誌的做法,明顯就是要在門裏徹底搞臭郭德強,範先生能眼睜睜的看著不說話?


    “師哥!我哪句話說錯了?”


    楊誌心裏也頂著火呢,語氣也帶著點兒硬。


    郭德強如果不拜師侯三爺的話,他也由著這個曾經的徒弟在外麵做孤魂野鬼,承認不承認兩人的師徒關係,還不是隨便他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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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郭德強要另拜他人為師,拜的還是侯三爺這樣的大家,他可就坐不住了。


    別看外人不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但門內有不少人都知道,就算他嘴上說著“算也不算”,可大多數同行還是將郭德強歸入他門下的。


    現在門下的徒弟跑了,成了別人的徒弟,這讓他的麵子往哪擱?


    “說沒說錯的,你心裏明白,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當初可是我親口問的你,郭德強算不算你徒弟,你是怎麽說的?算也不算,你心裏打的什麽主意,別當我是傻子。”


    楊誌被問的一陣語塞,這通電話兩人也是不歡而散,多年的交情,基本上也算是掰了。


    這還不算完,緊跟著侯三爺在京城也接受了采訪。


    雖然這件事的主角是被人稱作“叛徒”的郭德強,但是,他的影響力畢竟太小了,一個隻能在小劇場裏安身的民間藝人,誰願意關注他啊!


    別說是郭德強,就算是那位號稱天津相聲名家的楊誌,記者都懶得搭理,沒辦法,名氣太小,老百姓都不願意搭理。


    但是,侯三爺就不一樣了,侯大師的公子,鐵路文工團的團長,多次登上春晚舞台的全國知名笑星,這影響力可不一般。


    於是乎,還在園子裏,心裏盤算著真要有記者上門的話,是不是可以小小的出上一口氣,雖然侯三爺叮囑他了,不讓他亂說話,可是又不指名道姓,指桑罵槐的說一通,總該沒事吧!


    結果,沒人理!


    記者全都跑去采訪侯三爺了,這事鬧的,想要罵街都沒個傳聲筒。


    “燒餅!過來,好些日子沒考你基本功了,地理圖背下來了嗎?沒背下來?今個晚上別吃飯,餓著,什麽時候背下來,什麽時候再吃晚飯。”


    遭了無妄之災的燒餅滿臉懵,看著怒氣衝衝的師父,明顯有邪火沒地方撒,正巧讓他倒黴撞上了。


    這可上哪說理去。


    郭德強有火沒處噴,憋在心裏別提多難受了,而另一邊正在接收記者采訪的侯三爺,則是火力全開,直接朝著天津某文化館的方向噴了過去。


    “我就不明白了,這天底下怎麽就有這麽多人,見不得人家好呢?我不提這裏麵的是是非非,他心裏跟明鏡似的。”


    侯三爺一上來先鄙視了一番,接著才是正菜。


    “我收郭德強為徒,是因為我們爺倆脾氣相投,我也確實欣賞這個年輕人的相聲藝術水平,我們以前就認識,當時他來團裏幫忙,跟著一起演出,那個時候,我們就經常聊關於相聲的話題,他想拜我,我也想收他,就這麽簡單。”


    “真要說他有師承的話,我肯定不會收,我們相聲門裏對於跳門這件事還是非常看重的,自己有了師承,如果想要跳門再拜別人為師,那得原先的師父同意才行,否則的話,確實是欺師滅祖,說句叛徒也不為過。”


    接著話鋒一轉。


    “但是,郭德強有師承嗎?他倒是和我說過,當年在天津衛的時候,曾跟著這位楊誌先生學過,我也曾托人去問了,托的是誰,我現在也能告訴大家夥,就是相聲名家範振宇先生,範先生當著麵問的,‘郭德強算不算你徒弟’,可他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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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麽說的?‘算也不算’,這算什麽話?哦!孩子有出息了,就算徒弟,孩子在外麵要是闖禍了,那就跑的比兔子還快?”


    侯三爺越說越激動,言辭也越發犀利。


    “他當時隻要說上一句‘郭德強是我徒弟’,我保證不會收,郭德強再想跳門拜別人的話,我跟著一起戳他脊梁骨,可楊先生沒說,既然他自己都含糊,不承認郭德強的師承,我為什麽不能收我喜歡的晚輩做徒弟?”


    說到這裏,侯三爺頓了一下,隨後目光變得淩厲起來。


    “有句話我撩在這裏,不管他認不認,願意不願意,郭德強現在就是我徒弟了,我是他師父,我就得管他,護著他,無論是誰,有什麽話都過來跟我說,天大的事我頂著,別以為我徒弟沒有家大人撐腰,就能隨便欺負,擱我這裏,我不答應,再有下一次,咱們可就沒這麽好說的了!”


    唉……


    記者聽著,心裏不禁發出一聲歎息,咋就沒罵街呢?


    這要是罵開街的話,兩邊可就真熱鬧了,現在這樣,總覺得差了點兒意思,馬上就要觸及爽點了,結果侯三爺卻收了。


    美中不足,美中不足啊!


    記者們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侯三爺在相聲門,在曲藝界是什麽身份?


    真要是麵對記者扯著脖子罵街,那才叫丟人呢。


    現在狠話放出去了,隻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得出來,威脅的意味很重。


    再有下次,可就沒這麽好說話了!


    記者當然希望還有下次,原本對楊誌並不怎麽感興趣,也都急急忙忙跑到了天津,想要在這件事上再加一把柴。


    結果呢!?


    “楊老師不在,您有什麽事打他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otbeeent,pleaserediater。”


    拿著電話的記者都傻眼了,這是……慫了啊!?


    就這?


    還特麽叫板呢!


    原以為是個大新聞,可以繼續深挖呢,結果挑事的一方隻是讓侯三爺放了兩句狠話就偃旗息鼓了。


    這可真是……


    欲求不滿啊!


    還在看著事情發展,等著一旦侯三爺火力不濟的時候,就親自下場,參與博弈的郭德強接到了範先生打來的電話。


    “哦!幹爹,我知道了,這點事還勞動您了,行啊!您什麽時候有空,來天橋劇場,咱們爺倆再說兩段,好!謝謝您了,幹爹!先掛了啊!”


    看著郭德強掛了電話之後,一臉茫然的模樣,於清不禁有些擔心。


    “怎麽了?德強,出什麽事了?”


    郭德強回過神來,苦笑了兩聲:“那位楊先生蔫兒了!”


    啊?


    於清都被說的一愣,扭頭看向了正站在門口,跟著欒芸博閑聊的蕭飛,之前蕭飛就說過,侯三爺隻要一放話,那邊肯定不敢接茬兒,宗宗樣樣還真都讓他給說準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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