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飛覺得自己要是再不說句話,郭德強都快被人給懟到牆上去了。


    這倆人一進來,先是一通恭維,把郭德強給架了上去,緊接著又是三連問,把郭德強的嘴給封上了。


    認不認自己是相聲門的人?


    能不認嗎?


    但凡郭德強搖一下腦袋,從今往後侯三爺都不會幫他了。


    剛拜了師,就不認自己是相聲門的人。


    你要幹嘛啊?


    直接跳牆出去,欺師滅祖啊?


    還有另外的兩問,郭德強根本沒辦法反駁,他自己在台上說的,難道能打自己的臉,打蕭銘棟老爺子的臉?


    最後,人家直接爬到了山頂,占領了道德山峰的製高點,不光僵住了郭德強,還捎帶手的把蕭銘棟給架了上去。


    都是你自己說的,蕭銘棟老爺子高風亮節什麽的,你要是不拿出來,怎麽能證明蕭先生高風亮節。


    難不成老爺子高風亮節隻對著你德芸社一家,其他相聲門裏的人都不在此列?


    郭德強沒法張嘴了,蕭飛要是再不站出來的話,德芸社的後台都直接變成了人家的主場,該怎麽繼續往下唱這出戲,都得聽人家的。


    嘿嘿!


    真特麽下作。


    蕭飛能把那200個老段子的台本拿出來,證明他不是個敝帚自珍的人,其實不光是德芸社的人,其他人如果想要學這些瀕臨失傳的相聲段子,他也不是不願意教。


    可那得分人啊!


    相聲門裏找別人問藝是什麽規矩?


    當年蕭飛可是跟著蕭銘棟老先生親自經曆過的,難道就像這兩位似的,直接空著手進門?


    當初蕭飛跟著老爺子去問藝,別的且不說,至少四盒點心是必備的,進了門之後,不管對方是什麽輩分,先得拱手彎腰,行弟子禮。


    問藝問的是吃飯的手藝,上門就是憋著要搶人家的飯碗,不說伏低做小吧,至少也得把姿態做足了。


    可這兩人是什麽態度,興師問罪來的?


    一開始的好話說的再多又有什麽用,腦袋不低下來,誰知道你是要幹嘛的啊!


    薛林和曾江見蕭飛站出來了,麵色不變,曾江剛要說話,薛林伸手攔了他一下,笑嗬嗬的說道:“畢竟是蕭老先生收集、整理、遺留下來的,你作為蕭老先生的後人,自己家裏的東西,當然該說話,不過,小夥子,老先生對相聲門後人的一番好意,你總不會辜負了吧!”


    架起來了郭德強,現在又要來架我了?


    蕭飛笑著:“薛師叔,我爺爺的心意,我自然不會辜負,將這些老段子傳下去,發揚光大,也是我爺爺的心願,您不用把我也放在火上烤。”


    我就是要直接點名了,看你的臉還往哪擱。


    論輩分,薛林和曾江這倆人比蕭飛的輩分高,蕭飛無論在什麽地方都得規規矩矩的喊一聲“師叔”。


    既然是長輩,就得有長輩的樣子,現在這成什麽了?


    以勢壓人,恃強淩弱?


    套上這名頭,看看你們倆人哪來的臉,還能走得出去。


    “這是什麽話?我們可沒有拿著輩分壓人的意思。”


    曾江的臉色變


    (本章未完,請翻頁)


    得非常難看,大聲嗬斥著。


    這就是所謂的主流,所謂的專業群體,明明幹著狗屁倒灶的事,卻還要遮遮掩掩的,把臉掛在腔子上。


    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誠如是也。


    到底有沒有拿著輩分壓人,自己心裏清楚。


    薛林還是一如既往的笑著,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小蕭,既然你也說了,將這些老段子傳下去,發揚光大,是蕭老先生的心願,我這當師叔的也就不外道了,大家都是相聲門人,實現蕭老先生的心願,我自問也是當仁不讓。”


    嗬嗬!


    臉呢?


    “好!師叔願意幫忙,那自然是最好,這樣吧,德芸社到底是個民間班社,影響力有限,就算是有心想要讓這些瀕臨失傳的老段子被更多的人知道,也是有心無力,正好需要接住諸位師叔的影響力,我看這樣吧,不如師叔回去和門裏的長輩說一下。”


    “說什麽?”


    從進了後台開始,一直雲淡風輕,高人模樣的薛林這會兒也不禁微微皺眉,似乎是預感到了,蕭飛接下來肯定沒有好話。


    “自然是和您的師父,我的那位做曲協領導的師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和哪一家電視台合作,辦一個影響力更大些的傳統相聲專場,央視或許不好辦,可地方台也行啊,京台,津台都可以,隻要這件事辦成了,200個傳統老段子的台本,我一定雙手奉上。”


    噗嗤!


    蕭飛剛說完,於清就忍不住笑了,剛才聽蕭飛和這兩位有來有往的一通說,郭德強都暗暗心急,可於清心裏卻一直踏實的很,他知道,自家徒弟可不是個能吃虧的主。


    薛林和曾江一進來就給郭德強和蕭銘棟戴高帽,直接把倆人給捧到天上去了,蕭飛這是以其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捧我也捧。


    捧完之後,我就直接將你的軍。


    剛才不是還口口聲聲說什麽當仁不讓嗎?


    行!


    你最好別讓,既然大話說出去了,就不能讓你再給吞了,說是要幫著“發揚光大”,那就得來一點兒實際行動。


    德芸社已經付出行動了,連續三周的傳統相聲專場,主流既然說這200個老段子的台本是相聲門的共同財富,還說要來幫忙,也辦個專場好了。


    總不能見著好吃的,光帶著一張嘴吧?


    隻是,到電視台去辦傳統相聲專場,別說他們兩個了,就算是他們的師父也辦不到啊!


    哎呀!我的好徒弟,這可……太損了點兒啊!


    薛林一聽這話,臉色都變了:“蕭飛,你這是什麽意思?”


    蕭飛一臉無辜的模樣:“沒什麽意思啊?是您自己剛才說的,要幫著我爺爺實現心願,將這些老段子發揚光大,師叔!我剛才說的……不為難您吧?”


    不為難!?


    你咋能說出這話來。


    他就是一個在體製裏混的相聲演員,平時參加一些大型演出,時不時的去個座談會,讓他聯係著在電視台直接辦一個傳統相聲專場?


    開什麽玩笑啊!


    蕭飛見薛林臉上變顏變色的,曾江也是一臉的怒容,心中不禁冷笑。


    真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什麽發揚光大,純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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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淡。


    那些傳統相聲段子的台本要是給了他們,估計今天拿回去,明天就得被束之高閣了。


    他們可不是為了學習,真要是想學的話,這些主流的相聲演員當年就不會將那麽老祖宗傳下來的好作品給棄之如弊履了。


    而且,真要是想學的,現在還在傳授的傳統段子也有不到三百段呢,還不夠他們學的啊!


    說白了,就是為了臉麵。


    他們這些主流的一貫都認為自己才是相聲的傳承人,現在相聲門裏突然蹦出來這麽多老段子,掌握在別人的手裏,他們怎麽能甘心。


    學不學,說不說的且放一邊,好歹也得拿回去一份,哪怕是擺在書架上落灰,心裏也踏實啊!


    “說來說去,還不就是不想給嘛!不想給就說句痛快話!”


    曾江顯然不如薛林的養氣功夫,登時就怒了,這一次薛林也沒有再攔。


    “說的好聽,什麽高風亮節,遺留後人,都是扯淡,口號喊得震天響,最後還不是你們自己私藏,這算什麽惠及後人。”


    “曾師叔,您這話過了吧!”


    蕭飛也冷了臉,曾江如果隻是在後台瞎嚷嚷兩聲,或者是說他什麽,他都可以不在乎,但是涉及到他的爺爺,那可就不答應了。


    “都是門裏人,問藝的規矩,您二位的師父就沒教過嗎?再者說,東西是我爺爺傳下來的,怎麽往下繼續傳,也得按照我爺爺的規矩來,您二位或許不清楚我爺爺的為人,也該回去跟著長輩們打聽打聽再過來吧!”


    話聽上去聽委婉的,但隻要是個有腦子的就能聽得出來,蕭飛的意思總結起來其實就三個字——不懂事!


    薛林和曾江都是三十多歲,奔四十的人了,被蕭飛一個小孩子說成“不懂事”,立刻氣的險些暴走。


    可這裏是德芸社的後台,真要是鬧起來的話,也是他們吃虧。


    薛林鐵青著一張臉:“好啊!我倒是要聽聽你這小毛孩子能有什麽高見。”


    蕭飛冷笑一聲:“高見談不上,也就是我爺爺當年留下來的幾句話,傳藝要傳有緣人,二位師叔,您覺得當得起有緣人這三個字嗎?”


    蕭飛這麽說,也並非全是在扯淡,老爺子生前,他都不知道還有這200個老段子的台本被藏在暗格裏。


    但是,不算這200個老段子,蕭銘棟會的相聲至少有三四百段,基本上都傳給了蕭飛,其中也不乏一些瀕臨失傳的。


    老爺子確實有過交代,遇見有緣人就把這些段子傳下去,別讓老祖宗的好東西全都丟了。


    “什麽有緣人,還不是隨便你怎麽說,嘴上口口聲聲說什麽高風亮節,還不是一樣拿著棒槌當寶貝,摳摳搜搜的藏在家裏,真要是高風亮節的話,早就該亮出來。”


    曾江說完這話,就連身旁的薛林都有點兒聽不下去了。


    蕭飛更是滿臉的怒容:“好!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也不能讓兩位白來,是不是有緣人,倒也簡單,二位都是長輩,我不敢說考,請教一下總可以吧,隻要您二位能做到我的一個小要求,這200個老段子的台本,我今天就雙手奉上,放心,用不著去電視台辦專場,基本功二位師叔沒落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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