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叔那個人,您還不知道嘛,有好東西他得顯擺啊,廣發英雄帖……”


    “英雄帖?”


    “就是打電話搖人!”


    “打群架啊!”


    “三親六故,親朋好友全都通知到了,我這兒有好東西,有新鮮罕,趕緊過來瞧啊!”


    “至於這麽顯擺嘛!”


    “沒多少工夫,人全到了!”


    “都是閑的!”


    “有人問,德強,又得著什麽好玩意兒了,趕緊拿出來給我們大家夥看看吧!我師叔就等著顯擺呢,等著啊!”


    蕭飛說著,手往後一伸,從身體的中後偏下部,嘴裏還模仿著象聲詞“嘭”,掏出來了。


    郭德強見著都要笑場了:“我這是從哪掏出來啊?”


    於清也跟著說:“這蟈蟈可真是遭老罪了。”


    蕭飛也不理兩個人,接著說道:“都看著啊,說著就把蟈蟈葫蘆給打開了,吱吱吱,蟈蟈從裏麵爬出來了,您想啊,剛才李京放胳肢窩裏夾著,我師叔又……擱那地方,這蟈蟈受得了嗎?”


    於清都是一臉苦相:“我聽著都憋得慌。”


    哈哈哈哈……


    “蟈蟈受不了啊,這會兒還不容易得著點兒新鮮空氣,剛出來,也是慌不擇路了,朝前一蹦,咚!”


    “怎麽了?”


    “整掉在茶碗裏麵,這茶碗裏是剛沏好的熱茶,這蟈蟈一進去,可壞了,直接就給燙死了,這下您明白了嗎?”


    於清一愣:“我……我明白什麽啊?人家說的是大白騾子掉茶碗裏淹死了。”


    “哎呀!您糊塗啊!”


    “我怎麽又糊塗了!”


    “您想啊,這蟈蟈不是拿大白騾子換的嗎?這蟈蟈掉茶碗裏淹死了,不就相當於大白騾子掉茶碗裏淹死了嘛,呼……呼……呼……”


    蕭飛說完,也累得一個勁兒喘大氣。


    “好……”


    不光是台下的觀眾,於清都忍不住給蕭飛叫了一個好。


    “哎呀!徒弟啊,解釋的是真不錯,你說你有這能耐,自己找地方上班,買件馬褂多好啊!”


    哈哈哈哈……


    圓謊成功,郭德強又一臉興奮的找到了蕭飛。


    “少爺!高了,真高了,還得是你啊!”


    “師叔!我求您了,嘴上有個把門的吧,您看看,我這一身的汗。”


    “嗐!我這人說話愛超近,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馬褂,您看……”


    “穿著啊,你就一直穿著,你死了以後,這就是你的裝裹。”


    呃……


    老郭還是沒忍住要報仇啊!


    “得嘞!那我就不客氣了。”


    “嗬嗬!好孩子!”


    郭德強笑嗬嗬的還給蕭飛身上的馬褂抹平了褶兒。


    “你先歇會兒,我再跟你師父聊會兒啊!”


    還聊啊!


    蕭飛伸手要抓,結果郭德強靈巧的躲過去了,又跟著於清聊上了。


    “我愛跟您聊天兒。”


    於清笑嗬嗬的:“我也愛跟您聊天兒,就是有點兒廢徒弟。”


    哈哈哈哈……


    可不廢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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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沒看蕭飛剛才急的都快跳牆了嘛!


    再接著聊下去,蕭飛估計就得給愁死了。


    ……………………


    “追到車站,再一聽,這蛐蛐兒嘟兒嘟兒到楊村了!我們兩口子又追,追到楊村,一聽,這蛐蛐嘟兒嘟兒到天津了!”


    “追到天津,一聽,這蛐蛐嘟兒嘟兒到唐山了!追到唐山小山兒那兒,就聽嘟兒嘟兒在那兒叫哪。”


    “我們兩口子借來鎬頭就刨啊,刨呀!刨呀!一直刨到山海關,才把蛐蛐兒挖出來。”


    “這蛐蛐兒往外一翻,我一瞧啊,嗬!這個兒太大了!”


    “這腦袋,比這劇場小不了多少!連須帶尾夠十四列火車那麽長!這兩根須子,就跟兩根電線杆子似的!倆眼睛,就跟兩個探照燈似的!”


    郭德強越說越興奮,手舞足蹈的,看他那勁頭,都恨不能站在桌子上了。


    於清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行啦!行啦!您說的這都不像人話了!哪兒有這事啊?”


    郭德強一瞪眼:“你不信,可有人知道啊!”


    “誰知道?”


    “您徒弟知道啊!”


    於清一愣,看了看旁邊一臉悲壯的蕭飛,馬褂已經脫下來搭肩膀上了,又看了看郭德強,有些猶豫的說:“我徒弟知道?”


    “你快問去吧!”


    郭德強興奮的都要蹦起來了,看他那滑稽的樣子,台下的觀眾又是一陣大笑。


    “徒弟,有這麽個事……”


    沒等於清說完,蕭飛就主動接了過去:“是不是有個蛐蛐兒,腦袋比這劇場小不了多少,還須帶尾夠十四列火車那麽長,兩根須子跟倆電線杆子似的,倆眼睛跟探照燈似的。”


    “有沒有這事兒?”


    “沒有的事,胡說八道,滿嘴噴糞!”


    郭德強一聽急了:“誒!這事可是我說的!”


    蕭飛一擺手:“你說的也沒有。”


    “怎麽呢?”


    蕭飛將馬褂朝著郭德強一甩:“馬褂不要了!”


    “就這個啊!”


    “好……”


    看到三個人鞠躬下台,叫好聲險些將劇場的頂棚都給掀去了。


    雖然是一個老段子,基本的套路也都沒做太大的改動,但是,郭德強、於清和蕭飛這個版本,絕對可以算是他們聽過的所有《扒馬褂》當中最好的一個了。


    三個人都是高手,對於節奏的把控,對於包袱的處理,每一個細節都處理的恰到好處。


    特別是蕭飛,真的給了觀眾極大的驚喜。


    雖然都是設計好的,但是當蕭飛在圓謊的時候,那被急的抓耳撓腮,苦悶異常的反應,簡直表現得太棒了。


    就是熟包袱,聽起來都能把人給笑死,更別說這爺仨還往裏麵加了不少的新東西。


    傳統的段子就是這樣,照本宣科死路一條,再老的段子,裏麵也得有新東西,還得有自己的風格,不然的話,指望著這個吃飯,那是想屁吃呢!


    最後攢底的大活結束,三個人下場,剛到上場門這邊,郭於二人就給佟筱婭給攔了回去,返場環節開始。


    蕭飛雖然最後跟著一起攢底,還是大角兒,但是最後的返場,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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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是台柱子上,他一個徒弟輩兒的不能跟著摻和。


    “累了吧!”


    攔回了郭於二人,佟筱婭也下來了,看著蕭飛一腦袋汗,趕緊遞上去了一條毛巾。


    噫……


    旁邊幾個師弟瞧見了,在燒餅的帶領下給這對小情侶來了一大轟。


    “噫什麽噫,皮癢了是不是?”


    蕭飛還沒說什麽呢,佟筱婭先瞪眼了。


    她來德芸社的日子也不短了,跟著後台的演員混的都很熟,平時對待燒餅,張芸霆,這幾個歲數小的師弟都很好,說起話來也隨便。


    “不敢!不敢!”


    燒餅嗬嗬笑著,也不害怕,他知道,這個嫂子人好,從來不真的跟著他們急。


    蕭飛擦了一把汗,隨後就看著台上的郭於組合說起來小段,說是小段,其實就是跟著觀眾閑聊天,聊到差不多的時候,恰到好處的甩出去一個包袱。


    “海叔!那邊怎麽樣啊?”


    今天的商演必定是成功了,整場節目,除了壓軸的《西江月》有點兒泥,算是美中不足之外,其他的七個節目都爆了。


    這邊成了,蕭飛也沒忘了關心那邊,兩邊打擂台,總得有輸有贏,雖然不用放在嘴上說,可高下必須要判出來。


    “那邊啊,我問了,按你們相聲的行話,從頭泥到了尾巴根子,沒法聽,我派過去的人說,有些觀眾走的時候,都開始罵街了!”


    主流往他們這邊派過來了一個曾江,德芸社這邊自然也沒忘了往那邊派個人盯梢。


    從頭到尾,汪海一直在聯係著,得知那邊演出不成功,他也是喜笑顏開。


    這麽說,可能有點兒幸災樂禍的嫌疑,可誰讓事是主流圈子那邊先挑起來了的呢。


    “不能吧?”


    蕭飛聽了汪海的話也吃了一驚,他想到了主流那邊的商演可能不會太活,但是,那麽多相聲圈裏的明星捧場,怎麽也不會泥了吧?


    汪海見蕭飛看著他,嗬嗬一笑:“我可沒誇大其詞,說的都是實話,那邊的節目,我都讓人錄音了,回頭你聽聽就知道了。”


    具體情況,汪海雖然也不清楚,但是既然那邊的人說演出泥了,那就肯定是泥了。


    “行吧!”


    蕭飛也沒再關心,至於聽對方的錄音,那就不必了,相聲門裏有規矩,沒經過人家的許可,是不能隨便學人家手藝的。


    這也是為什麽,當初蕭飛要學馬派的報菜名,還特意請他爺爺給少馬爺打電話,得到了許可之後,才去學的原因。


    聽雖然不算學,但是,偷偷錄音,這裏麵就有偷師的嫌疑,蕭飛可是個愛惜羽毛的,才不會授人以柄。


    見蕭飛不說話了,汪海還覺得有些無趣,現在滿心成功的喜悅,他就想和別人好好聊聊,結果還找不到傾訴對象了。


    “丫丫!”


    佟筱婭聞言一愣,看到郭德強和於清結束了一次返場,正朝著他們這邊走過來,台下的觀眾依舊掌聲不斷,她也知道還得接著往下演,連忙起身相迎,又把倆人給擋了回去。


    “小孔、小潘、小欒,咱們也做好準備吧!”


    等會兒,就該讓徒弟輩兒的演員登場了,今天亮個什麽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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