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親。”


    “怎麽樣?”


    蕭飛的《赤伶》唱過之後,演出也進行到了最後一個環節,所有德芸社的演員登台,演唱《大實話》。


    今天張先生在台上,觀眾們又有幸能聽到完整版的了。


    “觀眾們親。”


    “不假!”


    “觀眾演員心連著心呐……”


    這是一句高腔兒,要是擱平時,郭德強絕對拿捏的死死的,唱起來完全不費力氣,可他現在的狀態明顯不在最佳。


    演了兩場大活,緊跟著又返場,到現在他也累了,這會兒在唱的時候,完全是拿著嗓子硬往上頂。


    恐怕等到今天這場唱完,至少得兩天才能緩過來。


    不過好在封箱了,德芸社也一直到休息到大年初二才會重新開始演出。


    “曾記得早年間有那麽句古話……”


    “哪幾句?”


    “沒有君子不養藝人。”


    “沒錯,都得靠我們親愛的觀眾捧。”


    “昨日裏趟風冒雪來到塞北……


    “大西北!”


    “今日裏下江南……”


    自打那次商演,被張文天的神捧給整忘詞之後,郭德強就多留了個心眼兒,再和張文天搭檔唱《大實話》,他可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生怕又出了事故。


    “怎麽樣?”


    “桃杏爭春。”


    “美景如畫!”


    “我勸諸位,酒色財氣君莫占。”


    “都離得遠遠的。”


    “吃喝嫖賭也莫沾身。”


    “這個更不能沾。”


    “沒事那就把這德芸社來進。”


    “你就上這天天樂。”


    “聽兩段相聲就散散心。”


    “對!”


    “抱拳拱手尊列位:願諸位,招財進寶,日進鬥金……”


    台上所有的德芸社演員,整齊的拱手,對著樓上樓下的觀眾致意。


    “好……”


    郭德強雖然累,但心裏也高興,看著園子裏坐的滿坑滿穀的,就別提多暢快了。


    “封箱大吉,提前給您諸位拜年啦!”


    熱熱鬧鬧的封箱演出結束,演員們回到後台,也都累得困得不行了。


    李先生連大褂都沒換,直接就走了,邢先生往椅子上一坐,腦袋歪歪著不停的打盹。


    蕭飛畢竟年輕,還好一些,能扛得住,換好了衣服,就站在了於清旁邊,等著和師父一起回家。


    於清歇了會兒,起身去換衣服,蕭飛正準備先出門去熱熱車,電話鈴聲又響了,掏出來一看,又是安然打過來的。


    “安主編,您還有事啊?”


    “蕭醫生,我和周先生先離開了。”


    “哦!您路上注意安全!”


    “呃……周先生讓我問問您,明天,你還有時間嗎?”


    “有!明天不演出!”


    周傑輪的失眠頭疼,不是施一次針就能根治的,雖說今天在酒店弄得有些不愉快,可蕭飛不是那麽小心眼兒的人,而且,作為醫生,既然接了這個病人,他就要負責到底。


    “周先生不是說今天要去彩排嗎?安主編,您那邊確定一下,什麽時候能回酒店,我再過去!”


    “好!好!蕭醫生,真的是太謝謝您了。”


    (本章未完,請翻頁)


    “謝就不用了,我是醫生,應該的!”


    蕭飛說著,走出休息室,看到於清已經換好了衣服。


    “安主編,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家了,您要是沒什麽事,咱們就明天再見。”


    “哦!好!蕭醫生,不打擾您了!”


    蕭飛掛了電話,上前攙扶著於清。


    “誰的電話,小佟啊?這個點兒還沒睡?”


    “不是,是……跟著周傑輪一起來的那個安然。”


    於清應了一聲,也沒有再問,師徒兩個從天橋劇場後門出來,上了車,蕭飛先送於清回家。


    “少爺!今個我和你師叔攢底的那個活,你聽著怎麽樣?”


    蕭飛一愣,他沒料到於清會問這麽一句。


    “挺好的,觀眾的反應也不錯。”


    於清聽了,淡淡的一笑:“也就落一熱鬧!”


    蕭飛沒搭茬兒,他聽得出來,於清對這個活不是很滿意。


    “太散了,也沒個正經的梁子,一大堆笑話湊在一起,熱鬧是熱鬧了,就是咂摸不出滋味兒來!”


    說心裏話,於清確實不滿意,像這種活,說上一百回,能有一百個樣兒,觀眾聽完也就哈哈一笑,轉過頭就能忘了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麽。


    真要是較真的話,甚至都不如蕭飛的那段《二十四孝》,好歹還能有個大體的路數。


    “算了,不提這個,你師叔也確實是忙,沒那麽多時間細琢磨。”


    於清說著,還替郭德強解釋了一句。


    “少爺,今個那位周傑輪怎麽來了?你什麽時候認識這麽一位大明星啊?”


    蕭飛也沒瞞著,把他昨天去給周傑輪治病的事,說了一遍。


    “好嘛!這大明星的日子,還真不如咱們小老百姓過得舒坦呢,得多大的壓力,弄得都睡不著覺了。”


    “您說的是,看著挺風光的,其實個人知道個人的苦,風光是風光了,可私下裏日子過得也不舒心。”


    於清聽了,轉頭看向了蕭飛:“那你呢?真要是有一天,你也紅了,是不是也得跟這位周傑輪一樣啊?”


    紅了?


    蕭飛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他都沒琢磨明白,於清所謂的“紅了”,到底是個什麽標準。


    “你這是還沒繞過彎來呢!”


    於清嗬嗬笑著。


    “少爺!瞅瞅現在園子裏,多少觀眾都是專門衝著你來的,也就是現在媒體還沒反應過來呢,等到有一天,影響力上去了,曝光度也有了,你啊,可就真的紅了。”


    蕭飛聽著也笑了,這些事他可從來都沒想過,更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能做明星。


    “師父,就算是要紅,那也是師叔和您先紅,您二位才是德芸社的台柱子呢!”


    說著話,蕭飛向左轉彎,再往前就是於清住的小區了。


    “少爺!今個太晚了,要不就住這邊吧?”


    現在雪雖然停了,可道上的積雪還沒清理幹淨,於清也擔心蕭飛再開車返回去出危險。


    “不了,師父,家裏……有點兒事!”


    張玉虹懷孕的事,現在隻是家裏人知道,還沒對外透露。


    當然了,這是張玉虹自己要求的,大概其,她也覺得這個歲數懷孕,是件很讓人難為情的事。


    於清也沒再勸,等車到了樓下,便開車門下去了。


    (本章未完,請翻頁)


    “道上注意點兒,別開太快!”


    “知道了,師父!”


    蕭飛答應一聲,看著於清進了單元門,這才調轉車頭回家。


    一夜無話,次日天明。


    吃早飯的時候,張玉虹少不了又念叨了幾句,蕭飛最近每天都回來的這麽晚,就算是年輕,身體也扛不住。


    蕭飛連連下保證,好在接下來的幾天,德芸社都沒有演出,他也可以好好歇歇了。


    吃完飯,蕭飛接著準備過年的東西,饅頭蒸上,雞鴨魚肉下鍋走油。


    現在的年過得是越來越沒意思了。


    生活條件越來越好,對於春節的期盼也就變得越來越低。


    蕭飛還記得他小時候,每到春節臨近,都是家家戶戶最忙的日子,那個時候,每家都是鉚足了勁,要在年夜飯上較量一番。


    臘月二十九炸酥肉,整條胡同都彌漫著肉香味兒,仿佛隨手抓一把空氣,都能攥出油花子。


    現在是沒那景象嘍。


    好些家庭,甚至連年夜飯都不準備了,全家老小直接上飯店解決。


    家裏冷鍋冷灶的,那能教過年?


    蕭家算是國子監街這一片,為數不多還保持著老傳統的人家。


    體會一下忙年,也能多幾分年味兒。


    快到中午的時候,安然來電話了,周傑輪的彩排結束,已經回到了酒店。


    蕭飛跟著父母打了聲招呼,隻說有個病人,需要過去看一下。


    開車到了酒店,安然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蕭醫生,麻煩您了!”


    蕭飛淡淡一笑,也沒搭話,跟著安然一起乘電梯上樓。


    按響門鈴,這次是周傑輪給開的門,房間裏除了他之外,也沒有旁人。


    “蕭醫生,昨天真的很抱歉。”


    “沒關係!昨天晚上睡的怎麽樣?”


    昨天的時候,蕭飛確實挺生氣的,但是,一覺睡醒,也就把這事給忘了,幾個無知的人亂汪汪,他要是真放在心上,反倒是把自己給看低了。


    “還好,頭也沒那麽疼了!”


    症狀漸輕,這是好事。


    “周先生,我還是先給您針灸吧!”


    “哦!不忙,蕭醫生,紮上針灸的話,估計我又會和昨天一樣睡著了,蕭醫生,我有件事,想要拜托您!”


    還有別的事?


    蕭飛不禁有些納悶,看著周傑輪,等著他的下文。


    “是這樣的,您的那首《赤伶》我真的非常喜歡,特別是裏麵的中國元素,這些年我在做音樂的時候,雖然偏西方的r&b,但是我也喜歡在作品裏麵,添加一些咱們中國的傳統元素。”


    周傑輪說了很多,從流行音樂,到中國傳統文化,再到他最近正在籌備的新專輯,然後還有……


    “蕭先生!我的意思是說,雖然我對中國傳統的元素很感興趣,但是,您也知道,我的成長環境,接觸到的這些東西,還是很有限,想要將這些發揮出來的話,還是力有不逮,如果可以的話,不知道有沒有可能,您來幫我寫一首歌,一首像《赤伶》那樣,很中國的歌。”


    這是……合作邀請?


    蕭飛愣了一下,本能的就想要拒絕,但是話到嘴邊,卻又改了主意。


    “還是先針灸吧,這件事……我考慮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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