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們的笑聲,還有那一個個得意的小表情,蕭飛還能猜不到發生了什麽事?


    這百分百是有預謀的。


    而且……


    蕭飛扭頭朝著上場門這邊看了過來,少侯爺笑得格外歡實。


    “要不然怎麽說呢,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早就憋著要整我一道吧?”


    哈哈哈哈……


    觀眾笑得更加開心了,一直以來都是他們被蕭飛反複調戲,終於也輪到他們報仇了。


    “有人教給你們的吧!?”


    “是!”


    “沒錯!”


    “就是侯振教給的!”


    好嘛!這賣人賣得也忒痛快了吧!


    少侯爺剛才還在笑呢,這會兒也是一臉懵,直接從側幕條邊上跳了出來。


    “嘿!我教你們報仇,你們怎麽還帶出賣我的,沒你們這麽玩的啊!”


    還沒等說完,就被於清一把給拽了回去。


    看到少侯爺氣急敗壞的樣子,觀眾們笑得更開心了。


    這事大家夥還真沒冤枉侯振,剛才進場的時候,看到水牌子上寫著的,蕭飛今天表演的單口相聲是《水滸傳》,觀眾們確實有點兒不痛快。


    進場之後,還在議論紛紛。


    侯振瞧見了,腦子裏頓時冒出了壞主意,就跟著觀眾商量,待會兒蕭飛上台的時候,誰也別搭理他,好好的報一仇。


    有人出主意給大家報仇,誰還能不願意啊,頓時紛紛響應,還有人跑到二樓雅間去挨個通知。


    結果就是,蕭飛上台的時候,園子裏安靜的跟靈棚一樣。


    饒是蕭飛這種見過大場麵的人,心都不由自主的一個勁顫。


    蕭飛也笑了,雖說剛才這一遭把他嚇得夠嗆,可觀眾們也是真會玩兒。


    “我就說嘛,咱們的交情不至於。”


    “至於!”


    “接著說西遊記!”


    “對!說西遊記!”


    蕭飛擺了擺手,等觀眾們稍微安靜了一點兒,這才說道:“活咱們得一個一個的使,我跟您諸位保證,《西遊記》這段子肯定有,但是,說這個之前,咱們怎麽著也得先把《水滸傳》給說完了,好飯不怕晚,您前一道菜還沒吃完呢,就惦記著下一道菜,容易引起消化不良。”


    這跟消化係統有什麽關係?


    “另外,實話跟您諸位說,《西遊記》這個活,是我爺爺傳給我的,不過在寫這套書的時候,我爺爺大概其也就比我現在大那麽兩三歲,裏麵的好些包袱放在今天,未必合適,而且甭說您諸位在底下聽的,就是我這個在台上說的都不明白。”


    “所以呢,咱們得修改一下,昨天說的那一段,是我已經改好了的,剩下的不怕您不樂意,我還沒來得及改呢,今個您要是非讓我說,那我就隻能臨場瞎編了,到時候前言不搭後語,我說著別扭,您聽著也不痛快,對不對!”


    這下觀眾都蒙圈了。


    怎麽回事兒?


    合著你還沒編完呢!


    沒編完,你就敢說,還說的那麽饞人,什麽夜闖皇宮院,真假妙吉祥,還……還……還三下碧遊宮。


    敢情你這是大耍活人呢。


    噫……


    不給蕭飛一大轟,觀眾們實在是意難平。


    “好,好,好,我不接著往下編了,不編了,以後咱們誰也別再提《西遊記》這事,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嗯?


    不編了,還誰也不許提?


    誰說的,給我站出來。


    老子昨天惦記的一宿沒睡,蕭飛這小子要是不接著往下說了,到死那天我都閉不上眼。


    觀眾們現在是噓也不是,不噓也不是。


    那憋屈的感覺……咋就這麽熟悉呢。


    抬頭看著蕭飛那一臉得意的模樣,觀眾們也都明白了。


    這小子天生就是個不肯吃虧的,剛才他們聯起手來擺了蕭飛一道,現在人家的報複來了。


    還能怎麽著?


    我們閉嘴,你愛說什麽說什麽,反正不管多晚,把《西遊記》這個段子給我們說完了就行。


    蕭飛看著,又扭頭朝著上場門那邊看了過去,對著少侯爺一挑眉。


    “看看,搞定!”


    於清笑得都快要岔音兒了,指著侯振道:“瞅瞅,瞅瞅,你還胳膊肘往外拐,跟著觀眾欺負我徒弟,瞧見沒有,擺平了。”


    少侯爺心裏就甭提多鬱悶了,不是他的設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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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妙,實在是搭檔太不給力了。


    按照他的設計,蕭飛這一場活說下來,全場觀眾最好誰都別搭理他,看他怎麽在台上折騰。


    結果呢?


    繃著沒有半分鍾,觀眾就忍不住了。


    唉……


    可惜了他的這個好法子了。


    擺平了全部觀眾,蕭飛也開始接著往下說了:“咱們不鬧了啊,我知道,剛才是有壞人挑唆,反正我許給你們大家夥了,《西遊記》早晚咱們得說,但是,您得容我一段時間,咱們先把這《水滸傳》說完,然後再說《西遊記》,好吧?”


    不好還能怎麽樣,反正橫豎都得聽你的,我們隻有被調戲的份。


    “大將南征膽氣豪,腰橫秋水雁翎刀,風吹鼉鼓……呃……我剛才好像念完定場詩了吧?”


    觀眾和蕭飛大眼瞪小眼,你問我們呢?


    “看看,都賴你們攪合的。”


    我……噫……


    不管了,先噫了再說,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什麽跟什麽就全都賴我們啊?


    還講不講理了?


    “哈哈哈哈……”


    蕭飛在台上也笑了,觀眾們一瞧,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啊,又被蕭飛給涮了。


    這小子,是真特麽的壞。


    “行了,不鬧了啊,時間都這麽耽擱了,想早點兒聽《西遊記》,往後你們可不能這樣了啊!咱們每天多說一點兒,盡早把《水滸傳》說完,然後咱們好說《西遊記》。”


    我們不說話,行了吧!


    “年前咱們就一直說《水滸傳》,後來封箱那天,說了一個《假行家》,昨天開箱又說了一個《西遊記》的選段,今天呢,咱們接著表演長篇單口相聲《水滸傳》。”


    你要是別再提《西遊記》,咱們還能繼續做朋友。


    “上回書說到哪了呢?咱們說到……”


    蕭飛突然愣住了,微微仰著頭,一臉思索的模樣,所有觀眾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等了好半晌也沒聽見下文。


    這……這小子還不會是忘詞兒了吧?


    觀眾們剛生出這麽念頭,可還沒等他們幸災樂禍呢。


    “宋江,宋三爺在潯陽樓上,酒後題詩,正巧被江州通判黃文炳給瞧見了。”


    沒忘啊?


    得!


    又讓這小子給涮了一道。


    這怎麽還沒完了呢。


    又能耐找你師叔報仇去,主意都是他出的,我們就是配合一下。


    蕭飛一直卡著時間呢,眼瞅著差不多了,趕緊進正活,他在台上說的熱鬧,觀眾在底下聽得認真,這場不算風波的小風波也就算是過去了。


    “有差人把黃文炳的小紙條遞給了蔡知府,蔡知府拿起來一看,上麵寫著,前後步伐不一,必有蹊蹺。”


    “怎麽個前後不一呢,您想啊,宋三爺來的時候,是裝著瘋呢,,走起路來歪歪斜斜,可走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心裏鬆了一口氣,就盼著趕緊走呢,這都讓黃文炳一眼給瞧出來了。”


    “蔡知府是個公子哥,本來就沒準主意,不一?那……那就帶回來唄,啪的一拍驚堂木,來人啊,把宋江給我押回來!”


    啪!


    這下不是蔡知府甩的,而是蕭飛,觀眾隨後就看著蕭飛一鞠躬,轉身下了台。


    唉……


    你是真不慣著我們啊!


    “少爺!夠能的啊!”


    蕭飛看著少侯爺,也是哭笑不得:“師叔,沒您這樣的,您可是我親師叔,怎麽還出主意,跟著觀眾一道整我呢!”


    哪來那麽多為什麽啊?


    就是因為好玩。


    結果非但沒整成,還讓蕭飛翻過手來,把觀眾反反複複的涮了好幾遍。


    下次侯振要是再想聯合觀眾幹點兒什麽,恐怕都沒人搭理他了。


    “師父!”


    於清笑嗬嗬的:“不賴。”


    蕭飛苦笑一聲:“您快別誇我了,剛上場的時候,我也差點兒被嚇死。”


    這話可不是在客套。


    剛上場的時候,底下觀眾一點兒音兒都沒有,蕭飛是真被嚇著了。


    一旁的郭德強聞言:“別說你了,我剛才瞧見,都嚇一跳,我還尋思這是怎麽了呢,敢情都是侯爺使壞。”


    往後得小心點兒這長子長孫了,平時就瞧見嘴碎了,誰知道壞門兒還這麽多。


    眾人一陣笑,笑過之後,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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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飛下台之後,上麵怎麽沒有人表演了呢?


    接下來該誰了?


    今個演頭二的是曹芸偉和劉芸毅,可倆人正站在旁邊看熱鬧呢。


    “金子,大毅,你們幹嘛呢?”


    曹芸偉朝著少侯爺努了努嘴:“師父,這侯叔還沒報幕呢。”


    嗯?


    所有人又全都看向了侯振,這貨還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咧著嘴傻笑。


    “你還等什麽呢?”


    郭德強和於清上前,一人拽著少侯爺的一條胳膊,押到了側幕條邊上,我去你的吧。


    少侯爺踉踉蹌蹌的出來,得虧今天台上坐了不少觀眾,有的人眼疾手快,把他給扶住了。


    侯振也是滿臉的尷尬:“那什麽,下麵請您欣賞對口相聲《羊上樹》,表演者曹雲金、劉芸毅。”


    節目是一場接著一場,郭德強和於清的節目結束之後,便到了返場環節。


    今天攢底節目結束的有點兒晚,郭德強在說了兩個小段之後,就開始喊徒弟上去,先是何芸金,然後是曹芸偉,最後又把蕭飛給喊了上來。


    “少爺,快上來吧,大家夥都等著罵你呢!”


    蕭飛正要上去,聽到郭德強這麽一句,差點兒把自己給絆倒了。


    走上台來,於清讓出了中間的位置,蕭飛也沒再推辭,走過去站好。


    “大家夥都熟悉,蕭飛,於老師的大徒弟。”


    郭德強先介紹了一遍,他發現了,蕭飛剛才說單口的時候也已經發現了,今天園子裏來了不少生麵孔,都是以前沒見過的。


    雖說,每天來來走走那麽多觀眾,他們也不可能記得住每一個人,但是常來的,在他們的腦子裏肯定都有印象,就算是不知道人家是誰,可看著絕對眼熟。


    就比如坐在園子最前排的那十幾個女觀眾,差不多每天晚場都過來,就為了捧蕭飛,每天見一次,能不熟嘛。


    可今天園子裏來了不少生臉兒,其中還以二十啷當歲的姑娘居多。


    “時候也不早了,少爺,上台來給觀眾展示個什麽呢?”


    “叫小番!”


    “赤伶!”


    還是這兩樣,就不能換換?


    雖然蕭飛也不是每次都滿足觀眾,但是,每天都被要求唱這兩段,也實在是……


    “雙節棍!”


    “七裏香!”


    “龍拳!”


    呃……


    這都什麽玩意兒?


    台上的三個人都是一臉懵,剛才他們都聽到了什麽?


    蕭飛第一個反應過來,七裏香什麽的,他倒是不熟悉,但是雙節棍那就太熟了,當年因為這首歌,他差點兒患上了偏頭疼,龍拳好像是周傑輪今年春晚唱的歌。


    哦!


    蕭飛明白了。


    之前還一直在疑惑,為什麽今天突然來了這麽多觀眾,門口都能圍著上千人,敢情這些人是看了周傑輪在春晚後台的采訪,才知道了有德芸社這麽一個地方。


    既然偶像都推薦了,那必須來看看。


    粉絲就是這麽單純,偶像喜歡的,他們就一定要喜歡,偶像支持的,他們也一定要支持。


    嗬嗬!


    昨天開箱沒什麽效果,結果過了一天,這宣傳效果才見了成效。


    “您剛才喊《雙節棍》,也有人喊《龍拳》的,都是周傑輪的粉絲吧?”


    “對!”


    “我們是周傑輪後援會的!”


    嗬嗬!


    果然如此。


    蕭飛朝著郭德強看了一眼,對方也是哭笑不得的一副表情。


    苦熬苦業的說相聲,七八年才稍稍混出了一點兒名堂,結果人家周傑輪一句話,直接讓天橋劇場炸了營。


    怎麽突然還覺得那多年的辛苦變得不值錢了呢?


    蕭飛大概能猜到郭德強在想什麽,說心裏話,周傑輪幫著德芸社做宣傳,他肯定心懷感激,但是,卻又覺得有點兒心酸。


    算了!


    不為了這個矯情了。


    “您諸位想聽周傑輪的歌,我是真不會,這樣吧,剛才那位大哥喊著,說要聽叫小番,得嘞,我伺候您一段兒,師叔,您給起個頭吧!”


    這句話還沒說完,蕭飛就已經笑得不行了,台下的觀眾更是直接笑爆了。


    那些頭一次來的觀眾,看的是一頭霧水,都顧不上再要求蕭飛唱周傑輪的歌,隻想弄明白……


    你們這是笑什麽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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