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德芸社的演出,最後結束的時候,都是全體演員上台唱《大實話》,可今天這結束的實在是讓觀眾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也是真有意思啊!


    三慶園開張的大喜日子,蕭飛在台上唱《師傅經》,結果被徐德諒給“打”了下去,這段子夠讓觀眾樂嗬些日子了。


    演出結束,開業頭一炮算是打響了,往後怎麽樣,三慶園能不能和天橋劇場一樣火,就得看徐德諒的了。


    時間不早,大家夥換了衣服,便各自散了,明天還有演出,休息不好可不行。


    郭德強今個心情大好,精神頭足,德芸社在京城又開了一個小園子,越來越壯大,往後的日子也越來越有盼頭了。


    等人走的差不多,郭德強說什麽也得拉著於清師徒喝酒。


    於清本身就是個好酒的,有局往他身邊湊,哪有拒絕的道理。


    他要去,蕭飛自然也得陪著,喬三木明天還要上課,開場小段結束之後,就提前走了,待會兒隻能蕭飛送於清回家。


    王薇和幾個徒弟先回家了,郭德強就留了欒芸博和侯振,一行五個人去了家銅鍋涮羊肉,看招牌就知道,是一家老店,牌匾居然是啟功先生提的,不過蕭飛打眼一看就知道很是扯淡。


    啟功先生要不是身體不好,過來瞧上一眼,然後一告一個準。


    這筆字模仿的確實不賴,不過也就是個模仿,蕭飛家裏就有啟功先生的書法作品,蒙的了別人,蒙不了他。


    別的且不說,廣德樓的牌匾就是啟功先生提的,拿過來一比就知道真假。


    推門進去,都這個點了,居然還有一桌客人,三位老先生坐了一桌,兩盤黃瓜條,一盤上腦,凍豆腐打底,羊尾巴油提味兒,這才叫會吃的。


    蕭飛和欒芸博一起去安排了吃食,要了瓶子蓮花白,幾樣小涼菜,等肉一上桌,當即開吃。


    “嗯!這味兒不錯,老湯了吧!”


    於清是個吃家,什麽東西好,一過嘴就能嚐的出來。


    老板是個回回,聞言笑道:“得嘞,您聖明,打我祖爺爺那輩兒傳下來的。”


    謔!


    這牛吹的,不信都不好意思。


    不過味道確實不錯。


    “今個說的真痛快!”


    郭德強最近喝酒的頻率見高,已經忌酒好幾年了,結果,最近這些日子喜事多,他也慢慢破了戒。


    “還得是觀眾捧啊!”


    於清搭了一句,從鍋裏撈出筷子羊肉,活著小料吃下去,頓時感覺人生大圓滿。


    “要我說還得是咱們德芸社的相聲好!”


    侯振咯吱咯吱的嚼著花生米,倍兒香。


    “老板!醬豆腐沒給上啊!”


    少侯爺吃東西更講究,吃炸醬麵少一樣菜碼他都咽不下去,吃涮羊肉,韭菜花,醬豆腐,差了哪樣他吃著都不順嘴。


    “小飛,剛才就瞧著你有話說,這兒沒外人,有什麽想說的就說。”


    蕭飛沒料到郭德強會突然點了他的名,猶豫了一下說道:“師叔,我確實有點兒顧慮。”


    “那就說唄,咱們爺們兒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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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得著外道?”


    蕭飛笑著:“那行,我就說了,之前是您定的,咱們來三慶園就一天,我覺得還是有點兒不踏實,這邊是新園子,您和我師父是壓軸的大角兒,就來一天的話,觀眾能攏起來嗎?”


    這個擔心,蕭飛一直都有。


    雖說德芸社的名頭在京城已經打響了,但是,這畢竟是新開一個小園子,過去的除了徐德諒、王文利,以及曹芸偉、劉芸毅這兩對搭檔戶外,其他三副架名氣都不大。


    大隊人馬要是不幫著攏兩天人氣的話,觀眾能不能認可,還真是個問題。


    “你說的這個,我也琢磨過,咱們多過去幾天,幫著攏人氣是沒問題,可是往後呢?咱們也不能整天紮根在三慶園,天橋劇場的演出就不管了吧?”


    郭德強說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太長時間不喝酒,偶爾來這麽二兩,還真不習慣,酒量退步的厲害。


    要是放在以前,就這麽一口杯,他一仰脖就能下去。


    “歸根結底,還是得靠諒子他們自己,真要是有能耐,他最好把天橋劇場的生意都給搶過去,可要是不行的話,咱們就算是整天過去也不行。”


    郭德強不擔心嗎?


    顯然不可能,他從一開始就對徐德諒不放心,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了,這位師弟有多大的能耐,他能不知道。


    的確有幾塊活,徐德諒捯飭的挺不錯的,演出效果也挺好,可翻來覆去的也就那麽幾段。


    說到底也是個半路出家的,從小沒正經坐過科,基本功砸的不算太瓷實。


    後來雖然在郭德強的引薦下,拜師張文天先生,可拜師的時候,徐德諒的年紀已經不小了,相聲其實跟唱戲一樣,都講究個童子功,從小沒學,長大了再學,根本不趕趟。


    再加上張先生的年紀也大了,根本就沒有精力再教徒弟,滑稽大鼓倒是傳了不少,可相聲還真沒傳太多。


    最多也就是平時徐德諒演出之後,張文天瞧出問題來之後,把徐德諒叫家裏去,一點一點的幫著歸置。


    說實在話,徐德諒跟郭德強學的,都比跟張先生學的多。


    也正是因為教過,郭德強更加清楚徐德諒的真實水平,依著徐德諒的功底,讓他撐起一個小劇場,還真的是有點兒難為他了。


    可也沒有別的辦法,徐德諒是張文天先生的大徒弟,衝著張先生的麵子,這個分社的負責人隻能是他。


    但郭德強也不是沒留後手。


    為什麽把曹芸偉和劉芸毅這對搭檔安排過去?


    還不就是為了幫徐德諒托底嘛!


    曹芸偉這一年來的磨煉的也差不多了,在德芸社的眾多搭檔當中,除了郭於組合,也就是曹芸偉和劉芸毅這副架了。


    “咱們啊!看看再說。”


    真要是不行呢?


    這句話蕭飛沒問出來,他知道就算問了,也等於白問。


    哪怕徐德諒撐不起來三慶園小劇場,郭德強也不可能換人,他那個性格,江湖氣太重,總覺得寧可讓別人對不起他,他也不能對不起別人,更別說徐德諒還是自己人。


    蕭飛沒再說話,瞧見於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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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在對著他搖頭,就更不願意說了。


    “少爺,三慶園也開張了,廣德樓那邊,你打算……”


    麵對郭德強的詢問,蕭飛道:“師叔,當初不是說好了嗎,三慶園這邊弄好了,廣德樓那邊就開張,不過暫時隻能演下午,晚上,還是得讓人回天橋劇場。”


    隻是這樣一來,蕭飛可就忙了。


    廣德樓一開業,他就是攢底的大角兒,到時候,下午場肯定得登台,可到了晚上,他還得去天橋劇場接著說單口。


    《水滸傳》這個段子,蕭飛準備在天橋劇場說完了。


    一直到那個京劇班社的租賃合同到期,他才會正式帶人從天橋劇場分出來。


    這樣一來,也能幫著天橋劇場緩解一下壓力。


    畢竟一下子分出來兩支隊伍,天橋劇場那邊就沒剩下幾個演員了。


    正好趁著這段過度時期,讓郭德強再從別的地方多拉點兒人手。


    “成啊!就這麽定了。”


    郭德強聞言大喜,激動的搓了搓手,端起酒杯。


    “少爺,接下來可就看你的了,廣德樓那邊能不能穩得住,你是關鍵!”


    蕭飛淡淡一笑,也端起酒杯,裏麵裝的是茶水,輕輕的和郭德強碰了一下:“師叔,您啊,就瞧好吧!”


    飲下了一杯茶,蕭飛也不禁開始期待廣德樓分社開張之後的日子了。


    “小欒!到了廣德樓那邊,得聽你師哥的話,記住沒有!”


    郭德強轉頭又開始叮囑徒弟。


    欒芸博忙道:“師父!您放心,我保證聽話。”


    這話說的,欒芸博論歲數還比蕭飛大著不少呢。


    蕭飛能看得出來,郭德強今天將欒芸博留下,也是有別的心思,他這明擺著就是打算著重培養這個徒弟。


    眼下德芸社是王薇在負責,可是欒芸博如今也在班社裏扮演著分量不輕的角色,算起來應該是王薇的助理。


    對於郭德強的安排,蕭飛也表示讚同,欒芸博學曆高,有想法,雖然平時在師兄弟當中總是不聲不響的,可人家一直都是個心明眼亮的人。


    嘴上再怎麽能叭叭,也不如心懷錦繡。


    當初德芸社在辦傳統相聲專場的時候,侯三爺曾說過一句話,欒芸博將來是郭德強的忠臣孝子。


    這話並非隻是客套,侯三爺能坐上鐵路文工團團長的位子,看人還是很有一套的。


    欒芸博這個徒弟,將來肯定錯不了。


    “誒!大哥,二哥!”


    一直隻顧著吃的少侯爺突然開腔了。


    “小飛這眼瞅著就要出去單過了,咱們是不是得給他辦一個專場啊?順便也好熱鬧熱鬧!”


    專場?


    郭德強一愣,隨即就笑了:“沒錯,侯爺這話說的沒錯,是得辦一專場,其實以小飛的能耐,早就應該辦專場演出了,來,咱們好好合計合計,給這個專場起一什麽名合適。”


    郭德強話音未落,侯振就把胳膊舉起來了:“我有一主意,嘿嘿!”


    話還沒說完呢,就先笑了。


    顯然,這位長孫沒憋著什麽好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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