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是沒瞧見,剛才那幾位的臉都快青了。」


    於清從樓上下來,找到了蕭飛,把剛才的事說了,蕭飛都是滿臉無語。


    以前還真沒發現,他家老恩師的這張嘴也真夠厲害的了。


    劍走偏鋒,殺人誅心。


    講規矩,那就講大規矩。


    勞駕,問一聲。


    諸位都擺枝了嗎?


    放在舊社會,沒經過擺枝儀式,還真就不能算是正式的相聲門人。


    現在的確是不講究這個了。


    有些相聲藝人還嚷嚷著要摒棄舊社會遺留下來的封建糟粕,甚至連師父和徒弟的稱呼都給改了。


    可講真格的,沒擺過枝的,在正經經曆過擺枝儀式的同行麵前,不自覺的就得矮一頭。


    嚷嚷的震天響也沒用。


    擺過枝,留了海底,這基本上就代表著,在祖師爺的名冊上掛了號的。


    連擺枝儀式都沒有,也好意思拜窮不怕朱紹文先生為祖師爺?


    誰知道老祖宗認不認這些來路不明的家夥。


    時候不長,那幾個來吊唁的就出來了,走的時候,還朝他們師徒兩個這邊瞪了一眼。


    於清見了也不在意,聽他剛才說話的語氣,似乎還覺得很得意。


    「少爺,你剛才……平時你可不這樣。」


    於清又想起了剛剛蕭飛對那些人的視而不見。


    蕭飛對相聲門的前輩,一直都是非常尊敬的,哪怕彼此的關係不好,可大麵上都說得過去。


    可今天,蕭飛是真的一點兒臉都沒給那些人留,直接給無視了。


    「師父,真要是像樣的長輩,我肯定得敬著,可有的人……」


    於清聽著就笑了:「嗬嗬!也對,有的人,就不該給他們好臉兒。」


    都指著鼻子罵街了,要是還擱腦瓜頂上當祖宗供著,那才是有毛病呢。


    「不過,脾氣還是得壓著點兒,這些人真要是粘上了,也是麻煩。」


    蕭飛聽著笑了:「師父,我還沒說您呢,您今天……」


    「嘿!還反了你了,有徒弟說師父的嗎?」


    於清笑罵了一句,回想起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真特麽過癮。


    「行了,別往心裏去,他們就是這個德行,給點陽光就燦爛,咱們出了事,他們要是不蹦躂兩下,那才叫怪事呢!」


    於清算是把這些同行給看透了,真是一點兒都不盼著別人好,眼見人家日子過得舒坦,他們變著法的也得找點兒麻煩。


    「不過……少爺,你還真打算告他們啊?」


    蕭飛的確這麽想過,既然反正都是要走法律途徑,幹脆就把這些人都一勺燴了,可是,轉念再一想,他還是放棄了。


    「師父,真要是把他們給告了,解氣是解氣了,可……總歸讓外人看笑話!」


    他們那些人不要臉,蕭飛還得留著呢。


    同行自相殘殺,到最後,誰也落不著好,還讓別人瞧了熱鬧,何必呢!


    再說了,那些人接受采訪的時候,說的那些話,也構不成誣陷、誹謗,真把他們送上被告器,最多也就是讓他們難堪,又不至於傷筋動骨。


    蕭飛可沒那麽多的精力,跟著這些人扯皮。


    這次就算了,從今往後,他們走他們的陽關道,蕭飛走自己的獨木橋,老死不相往來,更別想讓蕭飛還把他們當長輩看。


    長輩!?


    長他neinei個腿兒吧!


    既然已經把臉皮都給撕破了,蕭飛為什麽還要接著委屈自己呢。


    接下來的一天,蕭飛始終守在範先生家裏,老太太的年歲大了,悲傷過度,身子骨實在是扛不住,要是沒有蕭飛這個大夫在,誰都不放心。


    在家停靈一天,轉天範先生的遺體就被送去了殯儀館,天津各文藝單位,還有曲協紛紛發了訃告,公布了追悼會的日期,以及吊唁安排。


    這天一大早,蕭飛就開車帶著於清和喬三木到了殯儀館,這邊也特意留出了一個小禮堂,用來專門接待各方人士。


    從八點鍾開始,就陸陸續續的有門裏人到了,平時隻能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相聲大腕兒紛紛亮相。


    「謔!來的人還真不少啊!」


    於清也隻是瞧個新鮮,來的這些人當中,有些在範先生生前住院的時候,都不曾露過麵,今天反倒是來了。


    類似於這樣的人很多,今天是最後送別範先生的日子,他們要是再不來的話,怕是有的媒體就該點名了。


    畢竟範先生作為相聲門的前輩,地位尊崇,沒瞧見少馬爺和常家幾位大爺都到了嘛!


    論輩分這幾位都是寶字輩的,都是範先生的師叔,可是年歲上,範先生又比他們大了不少,平時在天津相聲圈子,但凡有事情發生,他們這些當師叔的也得來征求範先生的意見。


    由此就不難看出來,範先生在門裏的地位。


    隻不過老爺子一向低調慣了,也不愛例會門裏的是是非非,可越是這樣,別人越得敬著。


    嘩啦!


    車門被拉開,郭德強上來了。


    「你們爺仨在這邊躲清淨呢!」


    「你怎麽也出來了?」


    於清看到郭德強,不禁有些詫異。


    郭德強是範先生的義子幹兒,按說待會兒追悼會開始,他該作為主家答謝來賓的。


    「嗬嗬!不出來,不出來等著讓人轟呢!?」


    郭德強說了一句,臉上雖然帶著笑,可蕭飛看得出來,他這位師叔的心裏,怕是早就哭開了。


    至於會被人給轟出來,這是瞎話,範先生的追悼會,沒誰會這麽不懂事,在這種場合對郭德強發難。


    但是,想想範先生的大徒弟是誰,郭德強在裏麵怕是也沒少被擠兌。


    「郭德強的好些東西,都是從我們天津相聲園子偷走的!」


    第一個說這話的是馬老祖的某位徒弟,第二個就是範先生的大弟子了。


    那位不是個省油的燈。


    蕭飛之前就曾聽說過,那位跟著主流相聲圈子走得很近,尤其是某位薑姓大腕兒。


    郭德強是那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範先生的大弟子哪敢跟郭德強走得太近,不光不能走得太近,還得盡力隔著。


    剛才郭德強跟著主家的人站在一起,於是,就讓人家給拎出來了,理由很簡單,親的加上一幫徒弟,孝子已經足夠了,不缺郭德強這一個。


    這特麽都是人辦的事?


    「別往心裏去,人家既然不拿咱們當自家人,往後別來往也就是了。」


    於清知道郭德強心裏別扭,就勸了一句。


    郭德強聞言,幹笑了兩聲:「我要不是衝著老爺子,我現在扭頭就走。」


    以前被欺負,郭德強都咬牙挺過來了,那個時候,德芸社還非常弱小,打落了牙,他也得活血吞。


    可現在還是以前嗎?


    不說別的,當年安徽衛視錄製的那個節目,就是讓郭德強在櫥窗裏生活三天三夜的,當時那個節目組的導演,換到現在,嚇死他也不敢這麽玩兒郭德強。


    也就是範先生的追悼會,換成別的場合,有人要是敢這麽給郭德強下眼子食吃,郭德強怕是早就掀桌子了。


    越是被人欺負狠的人,當他站起來之後,越是不容自己再被欺負。


    「德強,別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你可別犯糊塗。」


    於清有些擔心,他能感覺到,郭德強已經到了快要爆發的程度了。


    郭德強長歎了一聲:「師哥!您放心,我就算是再怎麽糊塗,也不會在今天鬧起來,我可不能讓老爺子走的不踏實。」


    聽聽這話,不會在今天鬧。


    顯然,郭德強是把這件事給擱心裏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能點起一把火,燒了今天找事的那幾個人。


    蕭飛不願意委屈自己,郭德強又何嚐是忍氣吞聲的人。


    侯三爺曾經說過:郭德強早年受盡了萬般疾苦,勢必會嫉惡如仇。


    蕭飛倒是覺得,最後那四個字要是換成睚眥必要更加合適。


    對郭德強好的人,有過恩的人,他千方百計的也要報答,可是但凡欺負過他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他遲早都得報複回來。


    也就是有侯三爺壓著,不然的話,這個小黑胖子怕是早就在中國相聲圈子裏,掀起腥風血雨了。


    於清看著,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對著蕭飛使了個眼色。


    明白!


    師徒兩個來了把「心有靈犀一點通」,於清想什麽,一個眼神遞過來,蕭飛立馬就領會了。


    等了一會兒,追悼會開始,前來吊唁的群眾等在外麵,最後等到瞻仰遺容的時候才能進去,能在裏麵追憶範先生生平的,基本上都是圈內人,要麽就是各級領導,以及範先生的親朋好友。


    德芸社的人沒全過來,來的十幾個算是代表,他們很自覺的站在角落裏。


    高鋒作為範先生的親傳弟子,自然是站在台上的。


    「你們倆怎麽回事兒,我這是要進去怎麽著?」


    郭德強剛站好,就感覺身邊多了兩個人,一邊一個緊挨著他,像保鏢,也像抓壞人的警察。


    「師叔!您多擔待吧,我師父吩咐的。」


    於清不放心郭德強,生怕他火氣上來,不管不顧的,幹脆就讓倆徒弟看著郭德強。


    「行,你們爺幾個真夠可以的,我不動總行了吧?」


    郭德強說完,果然頭一低,這下更像被警察押解的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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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八十六章憑什麽委屈自己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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