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別人比喻成「瘋狗」,還說這是好詞兒?


    蕭飛在看過那一期的節目視頻之後,對他這位諒叔罵人的功夫也是歎為觀止。


    行!好歹還說了這代表著拚搏精神,可後來說郭德強是「狗皇帝」又該怎麽解釋呢?


    自知圓不回來,就開始大談社會責任感,沒這麽扯淡的。


    在蕭飛看來,這分明是帶著怨氣,走的時候鬧得不愉快,出來之後,事業上的發展更不像自己離開時想的那麽順暢,巨大的心理落差之下,將一切都轉化成了對郭德強的怨恨,實在是沒有道理。


    當初要走,郭德強不是沒極力的挽留,甚至開出了違反公司規定的條件,給了徐王兩人最大的自由。


    是你自己不想留,非要出去奔大事業,去賺大錢。


    現在沒賺到,事業也是馬馬虎虎,就掉過頭來接著罵,博熱度,這又算什麽呢。


    從同仁堂出來,蕭飛開車直奔天橋劇場。


    剛才在電話裏,於清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可以想象郭德強心裏得憋著多大的火。


    把車開到天橋劇場後門,這裏停著幾輛不常見的車,想來應該是有記者過來了。


    本來郭德強和徐德諒的糾紛已經差不多快要平息下來了,現在徐德諒又鬧了這麽一出,媒體記者自然要聞風而動。


    「師哥!」


    蕭飛敢進來就遇見了劉賀英和李賀林。


    「你們師父在哪呢?」


    「有記者過來采訪,我師父正接待著呢!」


    蕭飛聽了,不禁詫異:「賀英,你怎麽沒過去?」


    劉賀英在德芸社算是個新聞官的角色,有記者過來,都是他負責接待安排,特別是郭德強接受采訪的時候,他都得在一旁候著。


    為的就是怕郭德強一時興起,說點兒不該說的東西。


    劉賀英麵露難色:「師哥,我是打算跟著過去,可我師父……」


    要壞菜啊!


    蕭飛立刻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郭德強不讓劉賀英跟著,這擺明了就是不想讓人攔著他開炮。


    心裏想著,蕭飛也加快了腳步,郭德強正在休息室隔壁的屋子裏接受采訪,蕭飛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開進去了。


    屋裏的人聽到響動都是一驚,看到是蕭飛到了,郭德強遲疑了一下,繼續說。


    「我自問沒有虧待任何人的地方,當然了,每個人都說自己的理,他認為拿的少了,這也是正常的,拿多少是多,把整個德芸社給出去,或許也不夠。」


    這話分明就是在說徐王二人太貪。


    徐德諒剛走的時候,郭德強可沒說過這種話,每回有記者過來,也都是大談祝福,對於徐德諒的控訴,並不做正麵回應。


    可這回不一樣,他都被人罵成是狗了,難道還顧著雙方的哥們兒情誼,真要是認他這個哥們兒,念著以往的情誼,能說那種話嗎?


    「在德芸社,每個人該拿多少,我的意見一直都是,得讓藝術壓著錢,你得有那麽大的能耐,才能多拿,比方說,今天有你,劇場賣滿了,明天沒你,劇場隻能賣一半,有這麽大的能耐,給得再多都不算多,可是對他們二位,我一直都是讓錢壓著藝術。」


    蕭飛聽到這話,頓時感覺一陣頭大,可是想攔也攔不住了。


    「因為什麽?因為他以前的師父叫張文天,張先生當年和我、李京一起弄京城相聲大會,老爺子一直盡心盡力,太不容易了,我得對得起他。」


    現在說的夠明白了吧!


    要不是因為張文天,徐德諒根本就不值那麽多錢。


    給的多了,還給出毛病來了。


    以前不


    說,那也是為了張先生,現在可就沒那麽多顧忌了。


    「狗能是好詞兒嗎?真要說拚搏精神什麽的,比喻個狼我還能接受,可狗算什麽?還是條瘋狗,這不是罵人是什麽?」


    如果不是還要維持著德芸班主的體麵,郭德強都要拍桌子了。


    今天知道了徐德諒的那些話,郭德強氣的連早飯都沒吃,他一門心思的把對方當朋友,哪怕是鬧掰了,也沒說過一句過分的話。


    甚至還在心裏期盼著對方能夠回心轉意,重新回到德芸社。


    結果……


    算了吧!


    人家根本就沒拿正眼瞧他,他何必自作多情呢。


    「蘿卜白菜各有所愛,有的人覺得德芸社的相聲俗,覺得郭德強不是好人,可架不住有人喜歡啊!存在既合理,德芸社都十多年了,也沒被相關部門取締了,難道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姑妄言之,姑妄聽之,心理落差太大,心氣不順,罵兩句街,罵就罵吧,我也不會少一塊肉,何必非得較真。」


    您把話都說完了,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不能較真?


    嗬嗬!


    記者們可不答應啊!


    眼見就算是現在攔著也沒什麽用了,蕭飛又轉身退了出去。


    「少爺!你師叔又過癮呢?」


    蕭飛聽了,差點兒笑出聲:「沒錯,這回可真是過癮了。」


    說了就說了吧,都讓人罵成夠了,要是再不還擊的話,德芸班主就顯得太慫了。


    「徐德諒這事辦的,唉……」


    於清本來和徐德諒關係挺不錯的,倆人愛好想通,以前經常在一起玩,可是自打徐德諒離開德芸社開始,一切全都變味兒。


    像德芸社這種民間相聲班社,演員流動本來是很尋常的事情,待的舒服就接著幹,覺得不順心了扭頭就走。


    別說是徐德諒了,真的有朝一日,於清要是覺得在德芸社說相聲沒意思了,也不是不會走人。


    可走就走了,為什麽非要弄出來這麽多的事呢?


    控訴郭德強利益分配不均,行,這種事根本就均不了,有多大能耐拿多少錢,拿的少了,心裏不平衡也很正常。


    投奔主流圈子,也沒問題,徐德諒離開了德芸社之後,肯定得找一個新的大樹靠著,主流相聲圈子必定是最好的選擇。


    跟著德芸社打擂台,這個也沒毛病,兩家的生意,互相競爭又怎麽了?


    可徐德諒千不該,萬不該,在書裏寫那些東西,都把人罵成狗了,真當郭德強是個沒脾氣的呢?


    「師父,人家也得活著啊!」


    呃?


    於清乍一聽還沒明白什麽意思,仔細品品,立刻就明白過來了。


    沒錯!


    徐德諒也得活著,星樂相聲俱樂部原本是他在京城相聲圈子插下的一杆大旗,可是自打年前封箱演出,得罪了觀眾之後。


    德芸社這邊都開箱了,各個小劇場也在昨天恢複了演出,可星樂相聲俱樂部一直都沒什麽新的消息。


    還會不會接著往下幹,現在都是個問題。


    徐德諒需要新的關注度,這個關注度怎麽來呢?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逮著郭德強不撒嘴,玩了命的咬。


    這叫什麽?


    有一個新詞兒,叫做蹭熱度。


    「他這路是越走越偏了!」


    嗬嗬!


    蕭飛聽著,他可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當初要走的時候,徐德諒和郭德強明明說的好好的,君子絕交,不出惡言。


    兩邊商量好了之後,一起發布聲明,一邊揮手作別,


    一邊恭祝前程似錦,來一出友好分手的戲碼。


    可徐德諒突然宣布退出,緊跟著就不停的接受采訪,對著媒體記者大倒苦水,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悲情的形象。


    從那個時候開始,蕭飛就知道,他的這位諒子叔往後肯定會與德芸社漸行漸遠,而且,還會越發的急功近利。


    「師父,不說了,師叔這采訪著呢,我……」


    「你先等會兒,小佟也沒在家,你回去幹什麽啊!」


    呃……


    「行吧!」


    說著正要回休息室呢,蕭飛突然瞧見趙芸飛由打休息室裏出來了。


    見著於清和蕭飛,趙芸飛含糊著跟於清打了個招呼,隨後連忙低下頭走了。


    「師父!他……」


    「讓你師叔給調回天橋劇場了!」


    趙芸飛原本是在三慶園演出的,現在被郭德強調回天橋劇場,顯然是要放在身邊盯著,省的趙老六再惹出禍來。


    「瞧見沒有,精氣神都沒了,唉……他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本來身背後就一堆雷,你師叔也是念在以前的情分上,這才留著他,可他還不知足,總以為幹的那些事,別人都不知道呢,時不時的就炸刺兒,現在老實了。」


    蕭飛聽著,忙問道:「我師叔真的都跟他挑明了?」


    「應該沒徹底挑明,不過,你師叔肯定點過了,他就算是再怎麽蠢,也該明白了,往後夾著尾巴做人,以觀後效,要是能改好了,將來說不定還能再起來。」


    改?


    蕭飛可不覺得趙芸飛能改,走慣了歪門邪道的人,突然立地成佛,那隻有故事裏才會出現。


    絕大多數情況下,這類人都會選擇一條道走到黑。


    不過,這也不關蕭飛的事,自有郭德強去操心。


    「小飛,我正打算給你去電話呢!」


    正想著,汪海走了過來。


    「清哥,我跟蕭飛說兩句話。」


    於清笑道:「說唄,還背著我啊?」


    「沒有那個意思,算了,我還是說吧,是這麽個事,小飛,有個劇組聯係到我,說是打算請你去演一個角色,你先別忙著拒絕啊,這個劇組,你拒絕不了!」


    謔!


    蕭飛聽得一愣,誰這麽牛掰啊?


    還拒絕不了。


    「海叔,那您得說說,到底是誰拍的戲,找演員還跟綁票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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