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蕭飛想的一樣,那位程老板走的時候,把今天送德芸社一行人來劇場的大巴車也給帶走了。


    還好蕭飛早有準備,開場前就聯係了蕭白,蕭白的名下有一家物流公司,業務遍布全國各地,調一輛大巴車對他而言,完全不是難事。


    隻等了一會兒,車便到了,一行人上了車,返回酒店。


    欒芸博跟著蕭飛到了他的房間。


    「師哥!這下鬧僵了,咱們接下來的兩站,怕是不好辦了。」


    蕭飛倒是一點兒都不著急,他既然這麽做了,就不怕後續的麻煩。


    「先別著急,跟海叔打個招呼,那位程老板如果在演出上麵給咱們出難題的話,到時候也是他違約。」


    「可咱們的演出怎麽辦?」


    就算是姓程的違約,可是一旦演出被耽擱了的話,到時候,砸的可是德芸社的招牌。


    「放心,天塌不下來!」


    蕭飛說著,拿起手機,先給汪海打了過去。


    這一家演出公司,是汪海聯係的,現在出了問題,自然得他來解決。


    汪海這會兒已經睡覺了,接到蕭飛的電話,他還覺得納悶呢。


    平時,蕭飛可是很少會主動聯係他。


    「喂!小飛,怎麽這個時候還打電話!」


    「海叔,不好意思,吵著您睡覺了!」


    「沒事兒,演出怎麽樣?還順利嗎?」


    順利嗎?


    要是順利的話,還用得著給你打電話嗎?


    接著蕭飛就將從昨天動了哈爾濱之後,一直到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跟汪海說了一遍。


    汪海聽過之後,也陷入了沉默,好半晌才說話:「小飛,咱們……至於嘛?這種事就是花花轎子人人抬,人家提出來了,咱們差不多給安排一下……」


    「海叔,您這叫什麽話!?」


    對汪海,蕭飛和他的關係,雖然一直不是很近,但是,因為他和郭德強、於清平輩論交,所以一直以來,對這個沒比他大多少的長輩,他還是很尊重的。


    「真要是個踏踏實實說相聲的,我幫襯一把,自然沒什麽事,可像劉進這種蒙事的,我要是打著德芸社的旗號,幫著他做宣傳的話,到時候,砸的是誰家的牌子?觀眾們不滿意,人家罵劉進的同時,也得把咱們德芸社給捎帶上,這麽簡單的道理,您會不懂?」


    這話說的,已經有點兒重了,但是,蕭飛不能不說。


    汪海是郭德強身邊最親近的人,他的很多想法,都會影響到郭德強。


    要是不能把汪海的看法被掰回來的話,到時候,郭德強那軟耳根子,還不得以為是蕭飛沒事找事啊!


    「小飛,也……沒那麽嚴重吧!」


    「嚴不嚴重的,現在事情已經出了,而且,我不覺得我哪裏做錯了。」


    嘿!


    汪海聽著,也是滿心的無奈,他原以為蕭飛是個圓滑的性子,可誰知道,隻要粘上和相聲有關的事,立刻就會變成個一根筋。


    算了!


    正如蕭飛說的那樣,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說什麽都沒用,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解決問題。


    哈爾濱站鬧成這樣,接下來的長春和沈陽兩站,肯定是要出問題的。


    該怎麽辦?


    繼續合作?


    汪海的心裏也不踏實啊,那個姓程的,汪海也不是很熟,而且也不是他聯係的,而是王薇的表弟王鈺秦介紹給他認識的。


    蕭飛的全國巡演定下來之後,得知有東北三站,程老板就主動聯係上了王鈺秦,想要把這三站的演出組織工作給接過去。


    隨後


    王鈺秦就把這位程老板介紹給了汪海,當時見對方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辦的妥妥當當,汪海也就信了。


    誰知道……


    「我打電話聯係一下吧!」


    汪海說著就要掛電話,明天長春站的票就要開售了,要是不趁早解決的話,到時候,一旦真出了問題,往後德芸社怕是也別想再出山海關了。


    「海叔!您先別急著掛電話!」


    「啊?還有事?」


    汪海現在也是怕了蕭飛,生怕蕭飛還捅了比剛才這個更大的簍子。


    「海叔,沒別的事,我就是想跟您說一下,如果沒法繼續合作的話,是不是可以請師叔聯係一下趙老蔫兒老師。」


    呃?


    汪海聽了,仔細想想,發現這還真是一個解決眼下困局的好主意。


    他並不了解那位程老板,不過,想來出了這種事,雙方已經撕破了臉,接下來的兩站演出,對方肯定是要找麻煩的。


    這個時候,德芸社如果直接找上對方,提出解除合同,再找其他的演出公司,姓程的肯定不會答應。


    人家還指著合同拿捏報複蕭飛呢。


    但是,繼續合作,汪海又實在是不放心,誰知道人家準備了什麽招數在等著他們呢。


    甭管是什麽,隻要是耽誤了演出,到時候,砸的全都是德芸社的招牌。


    汪海就算是心裏對蕭飛有氣,可是卻也不敢拿德芸社的招牌賭氣。


    找其他的合作方,已經是無法避免的了。


    誰能接呢?


    蕭飛的話,倒是提醒了汪海。


    趙老蔫兒可不僅僅是一個喜劇演員,他在東三省還是很有分量的,如果他能說上一句話,姓程的怕是也不能不忍下這口氣。


    「行!我知道了!」


    汪海說完就掛了電話,隨後又打給了郭德強。


    郭德強剛上床,正迷迷瞪瞪睡著呢,聽到電話鈴聲響起,也是一驚,看到是汪海打過來,還覺得納悶呢。


    「喂!小海,這都幾點了,有事啊?」


    「大哥!出了點兒小事!」


    汪海隨後把事情跟郭德強說了一遍。


    「大哥!這件事現在挺麻煩的,您看……」


    郭德強歎了口氣:「小海,這件事小飛做的沒錯,原則問題上,咱們不能鬆口。」


    有些事汪海或許不能理解,但是,郭德強作為相聲門人,哪能不知道愛惜羽毛的道理。


    德芸社火起來不容易,從一開始就被人打壓,哪怕到了現在依舊強敵環伺。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盼著德芸社完蛋的,大有人在。


    越是在這種情況下,就越是要小心在意。


    那個劉進,郭德強連聽都沒聽說過,誰知道是從哪蹦出來的棒槌,看著德芸社經營小劇場賺了大錢,就想進來分一杯羹。


    海青想要說相聲不是不允許,本事不到家,那也是自己的問題,可是想要借著德芸社的名頭蒙來事兒,這就不行了。


    正如蕭飛說的那樣,到時候,被觀眾揭了底,人家不光會罵劉進這個蒙事的,連德芸社也一樣跑不了。


    德芸社就推薦這種相聲給觀眾聽?


    收人家的錢了吧!


    「事情既然已經出了,咱們也不怕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過,小飛考慮的挺周全,這件事是得跟趙老師打個招呼。」


    東北那邊,郭德強也不認識別人,唯一夠分量的,也就是趙老蔫兒了。


    「你這樣吧,等我的消息,我先給趙老師打個電話!」


    掛了電話,郭德強坐在床上,思慮良久。


    一旁的王薇剛才一直聽著呢,見狀忙問道:「小飛那邊出事了?怎麽還要給趙老師打電話啊?」


    郭德強也沒瞞著,將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王薇聽過之後:「我早就和你說了,德芸社沒進去過的地方,先別讓小飛去,你非不聽,現在出事了吧,你啊,小飛可是替你探路的,到時候,真要是在那邊吃了虧,看你怎麽和大哥交代!」


    郭德強也是哭笑連連:「我也沒想到啊,還能出這種事,行了,你也別埋怨我了,我問問趙老師,能不能幫個忙。」


    說完,趕緊找到了趙老蔫兒的號碼,打了過去,要是再說下去的話,王薇還指不定怎麽數落他呢。


    趙老蔫兒還在片場,趕場拍夜景,聽助理說,郭德強打電話過來,大概其也猜到了是什麽事。


    之前蕭飛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當時是因為程老板沒能按照約定的時間帶人過來。


    他原本想著,等收工,或者明天早上,再給蕭飛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畢竟到了他的地盤,總不能看著晚輩被人給欺負了。


    結果,他還沒等去電話詢問呢,郭德強的電話倒是先打過來了。


    「德強,啥事啊?這麽晚了還不睡!」


    郭德強要求人辦事,也沒什麽好隱瞞的,當即就把剛才聽到的事,和趙老蔫兒說了一遍。


    「趙哥,您看能不能幫著想想辦法,孩子第一次出來巡演,眼瞅著就要收尾了,總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當然了,這孩子脾氣大,眼裏不揉沙子,找您幫忙,也確實是難為您了!」


    趙老蔫兒聞言大笑:「說的這是什麽話啊!咋就叫難為我了,我看這事兒小飛辦的沒錯,說好了的事,怎麽說的就該怎麽辦,那個姓程的人不地道,我以前跟他也不熟,他哥我倒是認識,沒想到這小子忒不是玩意兒,拿著土坷垃冒充金元寶,沒事兒,這件事我來辦,保準他不敢多一句廢話!」


    這個把握,趙老蔫兒還是有的,要不然也就沒了那一句「出了山海關,有事找老蔫兒」了。


    「趙哥,麻煩您了,為了孩子的事,您還得往裏麵搭人情。」


    趙老蔫兒笑道:「知道我要往裏搭人情啊?行!要不這麽著吧,小飛在東北這邊不是還有兩場演出嗎?姓程的這人,你們肯定也是不願意再跟他合作了,不如,把後麵的兩場演出包給我吧!我的公司來負責,算我占你們德芸社的便宜,跟著一起賺點兒錢,不過,你放心,甭管是演出組織,還是劇場,保準妥妥帖帖,你看怎麽樣?」


    郭德強還能說什麽啊?


    趙老蔫兒嘴上說著,占了德芸社的便宜,跟著一起賺點兒錢,可實際上呢?


    人家這是在顧全郭德強的麵子。


    蕭飛和姓程的鬧起來,接下來的兩站演出,肯定是要出問題的,而且,眼下這個時候,還有誰敢接呢?


    更別說德芸社和那位程老板的公司還有合同呢。


    趙老蔫兒主動接過去,不光要往裏麵搭人情,估計還得被東北那地界的同行忌恨。


    「趙哥!我這……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那就啥也別說了,時候不早,我得抓緊安排了,你放心,保準把小飛平平安安的給你送回京城,長春和沈陽的演出,也出不了一丁點兒的毛病。」


    有了趙老蔫兒的保證,郭德強的心裏也立刻就踏實了,隨後給汪海打了電話,汪海又轉達給了蕭飛。


    「知道了,海叔!」


    趙老蔫兒能接手,那是再好不過了,程老板在哈爾濱或許有些能量,但是和趙老蔫兒的龐大人脈相比,他顯然還不夠看。


    昨天在澡堂子,


    趙老蔫兒一個電話,就能讓他屁顛屁顛的跑過來道歉,趙老蔫兒如果想要把演出合同拿過去,自然也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成了,小欒,等明天早上,你抓緊跟海叔聯係,把這件事盡快定下來。」


    欒芸博聽了,心裏也暗暗鬆了口氣,總算是沒捅大簍子。


    「還等什麽明天啊,這件事要是不抓緊定下來,我晚上也甭想睡著了。」


    說完,欒芸博就出去了,他得趕緊給汪海打電話,詢問合同上麵的事。


    別人去辦,欒芸博不放心,他要是沒全程跟蹤的話,怎麽也不會踏實。


    自打進了德芸社的管理層,欒芸博就發現了,公司內部的很多人,辦事都非常糙,好些應該落在紙麵上的東西,全都變成了口頭承諾。


    現在是沒出過事,可一旦出了,那就是大.麻煩。


    接下來的兩站演出,可是關乎著德芸社的招牌能不能保得住,他哪裏敢大意啊!


    整整一個晚上,欒芸博一直在打電話,在和汪海敲定了細節之後,他們又分別和老蔫兒傳媒的人聯係。


    趙老蔫兒已經交代下去了,也親自給程老板的哥哥打了電話,有他出麵,程老板那邊自然沒詞兒了。


    隻是……


    轉天早上,德芸社一行人就準備出發了,長春那邊下起了雪,機場封閉,他們隻能坐車過去,需要提前出發,結果在退房的時候,出問題了。


    程老板確實在演出上沒辦法難為蕭飛他們了,可是,終究還是忍不下那口氣,就從小事上惡心人。


    演出期間的正常費用,都應該是程老板的演出公司負責,可人家現在不願意結賬了。


    「行了,我知道,我們自己結,都算在我頭上!」


    聽欒芸博說完,蕭飛也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對了,跟大家說一下,這件事到此為止,誰也別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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