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輕如風,去時冷如冰。


    墨山之地,一場修仙界的小風浪就這樣不了了之,各路修仙者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擂台前隻剩下十幾名普通的比試者,他們麵麵相覷,等待呂家給出個結果。


    死去的呂洪被人抬了回去,呂盈盈也在丫鬟的攙扶下哭哭啼啼的回了呂府。


    呂家管事的隻剩下那位衣著華麗的婦人,她正和持刀的副將低聲言語了幾句,兩人的眼神裏隱隱流露著絲絲喜意。


    圍觀的看客們三三倆倆的議論著剛剛發生的不幸,猜測著其中的隱情。有的說是那呂洪的二房和那位持刀的副將有私情,他們合謀害死呂洪,想吞並呂家財產。有的說是呂洪年輕時殺戮太重,仇家的後人前來尋仇。還有的說呂家以前有神仙庇護,定是呂洪衝撞了仙人,遭到了懲罰。眾說紛紜,隻不過都是大家的猜測,閑著嚼耳根子罷了。


    沒多時,衣著華麗的婦人來到擂台的前端,她溫文爾雅的向著台前的眾人行了一禮,然後悲悲切切的說道:“今日我呂家慘遭不幸,家主被賊人所害,喜事變成了白事,呂家老小此時悲痛萬分,所以比武招親之事暫時擱置,望大家見諒。”


    剩下的十幾名比試者除了平中玉都大為不滿,認為自己多日來的努力成為了泡影,白白辛苦一場,最後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心中豈能痛快,他們都高聲叫嚷起來,宣泄著心中的不滿。


    那婦人似是早就有所準備,她輕輕向後招了一下手,幾名仆人端著白花花的銀子走上擂台。


    “為了彌補大家這些日子的辛苦,小婦人給你們每人補償五十兩銀錢,希望大家念在我家夫君去世的份上莫要再抱怨。”衣著華麗的婦人說著說著抹起眼淚來,顯得楚楚可憐。


    還別說,這一招挺管用的,那些比試者領了銀子紛紛離去,輪到平中玉領錢時,他大氣的擺了擺手,拒絕了。


    同樣,陸顯豪自是也看不上那五十兩銀子,他本想再爭辯兩句,見自己的大哥向他使了一下眼色,他也隻好作罷。


    眾看客們見到無戲可看,都開始陸續離開。


    “平三點,你站住!咱倆不是說好的要在擂台上決一勝負嗎?”陸顯豪突然大喊了一聲,他還有一張大力符,想趁此機會收拾平中玉。


    剛剛要離開的平中玉回眸輕輕一笑:“決勝負?嘿嘿,沒興趣,自個玩兒吧。”


    說完,平中玉走向平員外那裏,把像鬥雞一樣的陸顯豪丟在那裏,不再搭理。


    陸顯豪本想使用大力符蹦過去一掌拍死自己的眼中釘,礙於滿大街的人,他隻能喘著粗氣幹瞪眼。


    人去如潮,很快,熱鬧非凡的擂台前已是人去場空,北風吹過,淒淒涼涼。


    靠街的三層茶樓裏,那名比試的大個子走了進來,向著童欣菡和九六指行了一禮,然後躬身立在一旁。


    “鐵漢,這次我們雖然沒有得到福仙令,不過你為咱們萬源堂也掙了臉麵,值得表揚。”九六指笑容滿麵的向身旁的大個子誇讚了幾句。


    “這都是師父教授的好,弟子的成就全是仰仗著師父。”叫鐵漢的大個子恭恭敬敬的說道,言語中精明靈活,比起擂台上那個憨傻的模樣截然相反。


    九六指滿意的一笑,“你這次被迫使用了黑魔符籙,又殺死了崔一更的弟子,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以後出門行事要多加小心。”


    “知道了師父。”鐵漢麵不改色的道,可見他對自己多麽的自信。


    “鐵漢,我現在要送二小姐回總堂,你自己先回壽字堂,注意避開太清山的修仙者,不要逞強鬥狠,去吧。”九六指再次囑咐道。


    鐵漢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轉身退了出去。


    “二小姐,咱們該回了。”九六指回身向趴在窗口的童欣菡溫聲說道。


    漂亮的童欣菡正趴在窗口向著東方的無盡山脈怔怔出神,九六指和鐵漢的談話她根本沒有在意,也沒有心思去聽。她心裏還在念叨著福仙令,沒有福仙令就沒有天靈丹,沒有天靈丹自己一時半會兒就無法突破修煉的瓶頸,這可如何是好啊?修煉癡迷的小丫頭愁得不行不行的。


    直到九六指來到她的身後大聲的咳嗽了幾聲,童欣菡才轉過頭來。


    “九叔叔,咱們晚幾天回去,去那邊的山脈裏玩上幾天,說不定能碰到福仙令呢。”童欣菡有些天真的說道,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眨動著,令人無法拒絕。


    “好吧,二小姐想去,九叔叔就陪你玩上幾天。”九六指望著眼前可愛的小丫頭寵溺的道,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大年十六這天轉眼間便飛流而逝,平員外將家裏的事和店鋪的事都交代了一下,準備趕往雄武城去看自己的大女兒。


    所有事物不可能都交給外人,所以平中玉很榮幸的被留下來擔此大任,畢竟他是平家的男丁,好多事情都需要學習,這次正好給他一個獨立鍛煉的機會。


    以平中玉愛玩耍的秉性,他倒是願意跟著父母去大城市裏看看,開開眼界,但自己畢竟大了,好多事情也該為老父親分擔一些,不能隻顧著貪玩。


    在平員外麵前,平中玉拍著胸脯說出了一番豪言壯語,令這位年邁的老父親開懷大笑,熱淚盈眶。


    此次去雄武城,平員外夫婦不僅是為了看望大女兒,他還想在那裏謀劃一點產業,來躲避陸家和黃家的打壓,故而家裏的大部分現錢要一同帶去。


    平楠兒自是要陪著父母一起前往,畢竟兩位老人年紀大了,路上要有個照應,正好她也順便到雄武城見見那姓葉的公子,雖然心裏不如意,但該走的過程也要走一下,否則會傷了大姐的心。


    翌日晨起,五輛馬車,六十名家丁護院浩浩蕩蕩出了雄武城。


    平中玉和小墩子騎著馬一直送到城外,望著漸漸消失的馬車,平中玉心情複雜,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楚感。


    聽說從墨山城到雄武城馬車走個來回需要近三個月的時間,路途遙遠,豈能不令平中玉心中掛念。


    “公子,老爺他們都走遠了,咱們回吧。”小墩子看著平中玉默默注視著遠方,眼圈發紅,便小聲的提醒道。


    “我們回。”平中玉抹了一把臉,調轉馬頭返回平府。


    平家府中的事物有管家打理並不需要平中玉操太大的心,他便打算把主要心思用到家中的店鋪上。


    過完年後,本就是銷售的淡季,再加上陸家和黃家大肆的壓價,平家的幾個店鋪生意慘淡,都是在賠錢經營。


    回到家中,平中玉換上一身嶄新的白袍,又把一頭長發好好整理了一番,看著精神了不少。頭一天去街上的店鋪,作為少東家的他當然要打扮利亮一些,他可是代表著平家的形象,麵子不能丟。


    好幾天沒有陪著花母雞出去散步了,這次出門肯定要帶上它的。


    平中玉和花母雞好似一個被窩裏的親密戰友,他對這隻雞比別人對炕頭上的老婆都親。


    尤其是上次花母雞奮不顧身的打敗了麻杆仙師,把平中玉從死亡線上救下來,平中玉便將花母雞當寶一樣供起來,又是幫它洗澡,又是幫它梳毛,又是幫它按摩,伺候得頭頭是道。


    而花母雞像是驕傲的貴婦一般整日在平中玉麵前闊步挺胸,儼然一派大家風範。


    自從灰衣少年說平中玉脖子上掛著布兜特別奇怪的話後,平中玉出門時都是抱著花母雞,跟他以前鬥雞時的姿態如出一轍。


    平中玉在前,小墩子在後,主仆二人再加上一隻雞大搖大擺的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見到他們的人紛紛讓路,有的還點頭哈腰向平中玉問好。


    這種不同往日的情景令平中玉迷惑不解,他哪知道是自己殘暴的名號震懾了這些人。


    穿過稀疏的人流,平中玉來到自家的一處茶樓前,由於起的早,他沒顧上吃早飯,正好在這裏填填肚子,便領著小墩子走了進去。


    店裏非常清淨,掌櫃和幾名店夥計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無精打采的。


    “都快起來!”


    一名店夥計看到平中玉大搖大擺的走進來,趕忙向其他人慌忙提醒道。


    掌櫃的和店夥計看到自家接任事物的大公子來了,一個個立馬精神抖擻的迎了上來。


    “公子,這麽早啊?”店掌櫃諂笑著打了聲招呼。


    “起的早了,沒顧上吃飯,正好在咱這裏吃點兒,簡單弄幾個就行。”平中玉微微一笑,便走到不遠處的餐桌前坐了下來。


    店掌櫃立刻親自跑到後廚為大公子準備飯菜,其他的店夥計也是老老實實的立在一旁候著。


    “都不用像木頭似的站著,找個座都先歇著,看人家小墩子不用吭聲不就坐在這裏了。”平中玉開玩笑的向坐在對麵的小墩子樂嗬的笑道。


    聽到自家公子調侃的話,小墩子頓時滿臉發紅,有點兒羞愧的動了動屁股。


    “不用起來,不是在逗你玩嗎,一會兒一起吃飯,讓你嚐嚐這裏的美味。”平中玉再次笑道。


    店夥計都乖乖的去櫃台那邊候著去了,覺得自家公子為人還是不錯的,要換成其他家的少東家,他們早挨罵了。


    就在這時,門外走來一男二女,他們說說笑笑,汙言穢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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