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沐賦的話,平中玉對自己又有了一個新的了解,雖然表麵上沒有什麽變化,但他的內心已是欣喜若狂,有這樣的傳說,證明花母雞的話不假。


    “爹,這麽說來,小彩霞就是傳說中的神鳥了?”沐晚綾一手抱著平中玉的胳膊,一手輕輕撫摸著有點醜陋的花母雞。


    “應該是,它身上隱匿的靈氣連你爺爺那樣的強者都無法察覺,隻有天上來的神物能夠做到,隻是它的等級太低,還沒有發揮出神力,看不出它是什麽類型的神禽。”沐賦憑借著自己多年的經驗推斷道。


    “天界的神物,像我們這些低微的修仙者基本上遇不到的,就好比天下的普通人很難發現我們修仙者是一個道理。也許在我們身邊有許多神物存在,隻是它們隱匿了神力,我們無從察覺而已。”梅娟柔在一旁柔聲補充道,神對她來說是渴望不可及的。


    “你小子的九星神體,還有這隻神鳥,以後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講起,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沐賦向平中玉凝重的說道,這方世界的殘酷他清楚的很。


    平中玉點了點頭,不用沐賦提醒,他也懂得這些,若不是有著沐晚綾這層關係,他才不會說出這些秘密。


    為了讓沐晚綾和平中玉在絕情穀能夠更好的修煉,沐賦每次前來便會帶來一些靈丹妙藥,基本上都是用來增強靈力的中品丹藥。


    知道了平中玉的真正情況,沐賦也不再催促沐晚綾跟他回宗門。雖然絕情穀中生活清苦,但也算是安靜的所在,先讓抱雞少年在此避避風頭也是好事。


    絕情穀中,梅娟柔和沐晚綾都可以辟穀,不用飲食,但平中玉卻不能,他每天若沒有東西吃便會饑腸轆轆。好在,絕情穀每天都有管事的弟子為穀內其他禁閉者送來飯食,平中玉便從中討來些,勉強填飽肚子,這還多虧有梅娟柔的麵子,若不然有誰會認識他,更別說要吃的了。


    日子雖然艱苦,但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平中玉非常知足,他期盼著自己早日築基,做一個喝風吞氣的快活人。


    在此期間,平中玉從沐晚綾那裏學會了斂靈訣,在不用服食丹藥的情況下,他就可將自身的靈力隱匿,使得比自己修為低的修仙者無法察覺,但麵對修為較高的卻很難隱藏修為,比起隱靈丹妙藥遜色些。


    通過上次與英賀宗四位護法長老一戰,平中玉發現禦氣術還是比較凶猛,威力巨大,可以利用利刃越級斬殺比自己強大的修仙者,所以他在穀中著重修煉禦劍之術,令那把白凜劍發揮更大的威能。


    有一件事令平中玉一直感到納悶,那就是沐賦身為男人為何每次都能順利進入絕情穀,後來,他才從梅娟柔的口中得知,她把自己出入山門的令牌交給了沐賦。由此可見,表麵上梅娟柔對沐賦不冷不熱,內心是多麽渴望見到他。


    苦中有樂,日子依舊,但時光並不等人,轉眼間又是半月流逝,距離新年隻有二十餘日。梅娟柔開始苦口婆心的勸離沐晚綾,讓她帶著平中玉離開絕情穀,回鍾魂宗與爺爺團聚。


    在母親的百般催促下,沐晚綾打算再過兩日便離開絕情穀,她知道這一去再想見到母親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那絕絲軒的老太婆可就給了她這一次機會,所以沐晚綾才會遲遲不肯離去,想多陪母親幾日。


    也不知怎的,向來每天很守時的沐賦最近兩天一直沒有露麵,梅娟柔每到黃昏便在洞口等待,卻未能等到那男人的熟悉身影。她漸漸有些焦躁不安,感覺像是有什麽事要發生。


    見到母親為了父親愁容滿麵,沐晚綾自是看在眼裏,她跑到梅娟柔的身邊,嘻嘻笑道:“娘親是不是想我爹啦?”


    梅娟柔輕柔的笑道:“他最近兩日未來,也不招呼一聲,我怕他出什麽事情。”


    “娘親不要著急,綾兒自有辦法,讓你們夫妻倆說說話。”沐晚綾調皮的笑道,伸手從腰間摘下一個青色小鈴鐺。


    叮鈴鈴……


    沐晚綾搖動小鈴鐺,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等了一會兒沒有反應,她蹙起了眉頭,“怎麽沒有回音呢?若是往常,我爹早就回話了。”


    沐晚綾拿著小鈴鐺又試了幾次,結果還是石沉大海,無有沐賦的回音。


    “難道他真出什麽事了?”梅娟柔心神不寧的自語道。


    “娘,怎麽可能呢,我爹的本事你又是不知道,除了像我爺爺那樣的強者,沒幾人能奈何他的。”沐晚綾拉住母親的手,進行安慰道,其實她的心中也開始擔憂起來。


    此時的平中玉並沒有在洞中,他在絕情穀的一處偏僻之地正在修煉禦劍術,經過這段時間的不懈努力,他能驅使白凜劍放射出一尺多長的劍氣,使其威力增強不少,劍氣所過之處可令大石齊齊裂開。


    “中玉……”


    正在這時,沐晚綾急匆匆跑來,神色慌張。


    “綾兒出什麽事了?”平中玉快步迎了


    上去。


    “我……我爹好像出事了,你陪我去鍾魂宗瞧瞧。”沐晚綾心慌意亂的道,看得出她對沐賦的安危非常擔心。


    “走!”


    平中玉收起法劍,剛想拉起沐晚綾,突然又說道:“綾兒,穀口有法陣,我們如何出去?”


    “剛才,我娘已經向送餐的管事弟子說明了情況,她去向師奶奶匯報去了,應該很快會有人帶我們出去,我們回洞口等著便是。”沐晚綾和平中玉邊走邊說道。


    平中玉兩人來到洞口,便見梅娟柔正看著上方翹首期盼,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伯母,沐伯父不會有事的,您不必過於著急。”作為晚輩,平中玉自是要上前安慰幾句,他現在對沐賦的憤恨早已消散,在沐晚綾這層關係下對那位老丈人多少也是有些擔心的。


    “娘,要不你先回洞裏休息一會兒,說不定爹馬上就來了。”沐晚綾強做歡顏的勸慰著母親。


    “來了!”


    就在平中玉抬頭看向上方時,便見一道金光直衝而下。


    撲通一聲,金光墜地,一道身影重重的摔落在地,竟是一位身穿藍袍的男子,正是鍾魂宗門主沐賦。


    剛泛起喜色的梅娟柔看到那摔落的身影後,她立刻變得麵如死灰,猛然衝了過去。


    沐晚綾和平中玉看到那跌落之人後,也都急忙跑上前去,神色無比的緊張。


    “賦哥,你這是怎麽了?誰把你傷成這樣?”梅娟柔托起那男子的肩膀將其摟在懷裏,悲聲哭泣道。


    “爹……”沐晚綾跪在男子的身旁,抓著他的胳膊淚如雨下。


    平中玉默默地站在旁邊,發現沐賦的皮膚隱隱呈現墨綠色,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像是身體裏侵入了什麽東西。


    沐賦有氣無力的張口道:“你們快些離開這裏,滿地銀商會勾結極北毒人馬上就要殺到絕絲軒。”


    “賦哥,莫非你中了極北毒人的毒靈水?”梅娟柔泣不成聲的問道。


    “極北毒人早在幾個月前便在鍾山靈脈中注入了毒靈水,鍾魂宗一萬多名弟子,包括幾位老祖全部未能幸免,他們已被滿地銀商會的人困在了鍾山頂峰,不知還能堅持多久。但我聽到他們要分出一隊人來攻打絕絲軒,便突出重圍來見你們的門主,可她不相信,說借給滿地銀商會十個膽子也不敢來,真是可笑之極。我……我隻好來……來……咳咳……見你們……”沐賦氣息不穩的道。


    “滿地銀商會的實力雖然不弱,但都是一些唯利是圖的小人,他們想與我們絕絲軒決戰,是討不到好處的。”梅娟柔憤恨的道,她對自己門派的實力非常的有信心。


    “伯母,絕絲軒應該也是保不住了,我在上山之前曾經見到過幾個身穿怪異服飾的人圍著這座山峰埋下了綠色的液體。”平中玉這時才想起那三名怪人的舉動,沒想到他們的奇特舉動是在給靈脈下毒。


    “是你親眼所見?”梅娟柔目含淚水,驚聲問道。


    平中玉點了點頭,他心裏清楚,就算當時他知道那三人是在下毒也有可能不會去管的,畢竟絕絲軒與自己沒有屁毛關係,但現在關係到沐晚綾的安危後,他倒是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去進一步的查明,現在想再多也是晚了。


    “這麽說絕絲軒的靈脈也被種入了毒靈水,怪不得滿地銀商會的人說出的話那麽猖狂。娟柔,你帶著兩個孩子找個隱蔽的地方先躲起來,但你們千萬不要運行法力,那樣會加快毒靈水的毒性。”沐賦關切的道,在危難之中突顯著一個男人的責任。


    “賦哥,事已至此,咱們不說了,我帶你進洞,想辦法給你解毒。”梅娟柔情淒意切的道。


    “來不及了,你們不用管我,還是趕緊去躲起來。這裏我尚有一口氣在,量他們也不敢擅自闖入。”沐賦目光堅定的道,一雙凸起的眸子深情的盯著心愛的女人,滿是不舍與愛意。


    “伯父,你陪伯母去洞中,這裏還有我平中玉呢。”平中玉上前蹲下身,一把將沐賦抱起,大步走向石洞。


    平中玉的舉動令沐賦為之一愣,竟然不知說什麽好了,少年的話雖然寥寥一句,但其中的份量令他無比感動,生死關頭能說出這樣的話,足見他是個可以托付的好男人。此時,沐賦躺在少年的雙臂上愧疚無比,悔恨當初自己的所作所為。


    “中玉我陪你,誰敢傷害我們,定叫他們碎屍萬段!”沐晚綾柳眉倒豎,渾身湧出蕭殺之氣。


    “還有娘親呢。”梅娟柔拭去淚水,堅毅不屈的道。


    四人各個威武不屈,堅韌不拔,在生死麵前做出視死如歸的選擇,可見他們的情意深似大海,比天還高。


    絕絲軒山門處,幾百名身著各種錦袍華服的修仙者,正催動各自的法器轟擊白玉石牌坊門,陣陣轟鳴震耳欲聾,使得整個獨角峰在微微顫栗


    這些準備攻入絕絲軒的修仙者皆是滿地銀商會的修煉者,修為都在築基期之上,其中還有五位元嬰期的強者,實力不弱於一個小的修仙門派。


    絕絲軒的弟子大部分都已聚集在山門處,她們各個麵色凝重,嚴陣以待,好像有一種末日降臨的感覺。


    呂盈盈的師父和兩名老婦人立於眾弟子的前麵,在她們左右兩側有著九名金丹期的粉衣女子,呂盈盈和絕絲軒的門主也身立其中。


    在絕絲軒幾千名弟子中,絕大部分是練氣期和築基期的弟子,隻有十一名金丹期的弟子,而且其中一位離開山門出外辦事,另一位便是在絕情穀正在受罰的梅娟柔。


    而呂盈盈的師父和兩名老婦人都是元嬰期的修為,其中一位已是達到元嬰後期,有著她們三位的存在,使得絕絲軒在小的修仙門派中獨占鼇頭。


    看著山門在眾多法器的狂轟下搖搖欲墜,三位元嬰期的老婦人似是有些沉不住氣,本是紅潤的麵色陰晴不定,她們不明白,滿地銀商會為什麽會派眾多的強者來侵犯絕絲軒。


    絕絲軒的門主名叫蘇韻蘭,看模樣像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實際她已是六十來歲的婦人。


    就在不久前,沐賦向蘇韻蘭告知了滿地銀商會要來攻打絕絲軒的消息,可這位有些自以為是的門主認為身體異樣的沐賦是在大驚小怪。在她的思想裏,一個滿地銀商會不可能同時挑戰兩個門派,鍾魂宗是由於疏忽大意,中了極北毒人的毒靈水,被人家趁機攻陷,但她們絕絲軒實力尚在,不是幾個滿地銀商會的修者就能動搖的。再說,滿地銀商會這樣大動幹戈對自己又有什麽好處呢,最後隻能落個兩敗俱傷,所以,他認為沐賦是多慮了。


    可沐賦前腳剛走,山門外便出現了幾百名滿地銀商會的修仙者,而且修為都是不弱,這才令那位高枕無憂的蘇韻蘭心驚肉跳,連忙去稟報她的師父和兩位師叔祖。


    山門外,滿地銀商會的五名元嬰期強者見久久不能打開法陣,他們便不再袖手旁觀,紛紛祭出手中的法寶。


    隻見一名金袍老者單手平伸,在他的掌心出現一團金光,金光中懸浮著一把金光閃閃的小錘子,此錘名曰碎金錘,屬於中級法寶。碎金錘,一錘之力可轟碎一座小山頭,威力巨大,堪稱破陣神器,但比起真正的神器那是相差十萬八千裏。


    未見金袍老者抬手,他掌中的碎金錘閃爍著金光衝天而起,瞬間變大,比那絕絲軒的牌坊門還有大上一倍。


    見到金袍老者祭出法寶,其他的修仙者乖乖收起自己那些黯然失色的法器,都瞪大著眼眸見識著碎金錘的威力。


    巨錘懸空,金芒四射,它忽的從半空向著牌坊門狠狠砸下。


    轟的一聲,響聲驚天動地,整個獨角峰發出一陣劇烈的顫動,有些碎石在顫動中從峰頂滾落下來。


    一錘之下,如水波般的法陣能量層出現非常大的起伏,險些就要被碎開的感覺。見一擊不成,金袍老者略有驚色,他沒想到一個絕絲軒的護山大陣會如此的堅韌。緊接著,又是幾聲巨響,還是山搖地晃,但護山大陣並沒有被破開。


    “碎金錘不行,那就用我的裂天尺試試。”一名黑袍老者信誓旦旦的道。


    金袍老者不再逞能,他平伸手掌,那把碎金錘立刻縮小化作一道金光飛了回來。


    此時,黑袍老者的手掌中已懸浮著一把黑色小尺,黑色小尺隻有一尺來長,通體流動著黑色的光暈,看著非常的漂亮。


    這把黑色小尺名曰裂天尺,也是一件中級法寶,一尺之下可斷開江河,可挑開陰雲暴雨。


    裂天尺同樣衝天便長,如一把丈量山嶽的巨尺。忽的,一道黑色的烏光如鋒利無匹的巨劍向著護山大陣猛然劈下。


    無聲,卻卷動起一陣令人發麻的顫動,護山大陣的能量層已是搖搖欲墜,險些被裂天尺切割開來。


    “盈盈,你快去把絕情穀中的弟子全部放出來,讓她們前來共同迎敵,若有立功者免除懲罰。”見到護山大陣岌岌可危,呂盈盈的師父急忙吩咐道。


    呂盈盈點頭,立刻化作一道金光趕往絕情穀。


    絕情穀,一處石洞中。沐賦躺在一塊條形長石上,腦袋枕在梅娟柔的腿上,享受著溫暖柔軟的感覺,他有些變形的臉上露出開心幸福的笑容。


    梅娟柔給沐賦服用了絕絲軒最好的解毒靈藥,但他身上的靈毒並沒有消退,但也暫時控製了毒性的蔓延。


    梅娟柔握著沐賦的一隻手,她不再傷心流淚,而是帶著一種溫柔的笑意,默默地注視著那個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男人。


    沐賦努力的不使自己昏睡過去,他要看著麵前熟悉美麗的笑臉,永遠記在心裏。


    平中玉和沐晚綾當然不會在旁邊打擾一對老夫妻的甜蜜回憶,他們倆手牽著手坐在洞口,迎接災難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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