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夫人家那位相好的,乃是墨淵玄鱗鯀。淨曇九色鹿,你不記得了麽?”


    “咿呦……”


    鹿米瓷垂下腦袋苦思冥想一陣,實在沒回憶起來墨淵玄鱗鯀是個什麽東西,唯有心虛地搖搖頭,還朝何言笑吐了吐舌頭,一臉懵懂無知的模樣。


    不過,何言笑才不信這鬼靈精,會對此一無所知。反倒是這碧落吞天蟾,一見鹿米瓷作藐視之貌,出手一瞬即見歹毒,背上骨刺從膿包中噴射而出,凝聚成兩具飛天夜叉,一者紅發眉心似睜眼噴火,一者綠毛批身,持兵直刺而來。


    “果真是夜叉鬼母!”


    鏽跡斑駁之劍,與紅發夜叉一交鋒,費忘年既已將之壓在下風。


    這兩頭夜叉強過靈機武者,卻又不如姚千裏那般繼承了傳承的根底紮實。此刻碰上神感境界的費忘年,三招兩式落入下風,乃是理所當然的事。


    然而,眾人可都沒忘卻,這僅僅是碧落吞天蟾隨便發出的一輪攻擊,而非她真正的實力展現。


    但鹿米瓷從樓玉瓊那裏薅了好東西後,此刻居然不再偷奸耍滑了,四隻鹿蹄下方均生祥雲一般的昊光,一陣青雷電閃後發先至,穿過費忘年兩側命中凶鬼,即令紅發、綠毛雙夜叉同時消散無蹤!


    “你這淨曇九色鹿的分靈,難道產生了異變?”


    碧落吞天蟾的記憶之中,並沒有淨曇九色鹿能夠這般反製的門道。而鹿米瓷看似對她毫無印象,更令碧落吞天蟾懷疑,鹿米瓷降世之時出了什麽差錯。


    不過,鹿米瓷卻是熟視無睹,對何言笑“咿呦”了兩聲。緊接著正中央的星辰儀,就在鹿米瓷的操作下緩緩旋轉。而這一次,卻隻有一扇兩丈寬的巨門,從牆壁石頭挪移中緩慢呈現,露出了一個令人格外意外的景象。


    “獬豸?!”


    不是鹿、不是龜、不是象,更不是猜測中的龍,而是一尊栩栩如生的獬豸塑像,莊嚴巍肅矗立通道盡頭光明顯照之處,彰顯公正無私的威壓。


    最關鍵的一道門,於焉洞開。胥王即刻命令上百麾下,將這道門扉陣線死守,準備先一步收拾戰利品,再來跟何言笑一方清算。


    孫委羽冷笑一聲,輕蔑道:“怎麽,難道你們不知道,淨蓮仙台乃是當初靖安司銷聲匿跡後,自詡承接其意誌,奉行其理念而行世的教派嗎?”


    “……”


    雖然之前丹田內的神秘圖卷波動時,何言笑曾經有過一瞬間的懷疑。但此刻孫委羽坐實了這個揣測,仍令何言笑格外動容。


    甚至,就連自詡淨蓮仙台老人的費忘年,對此似乎也一無所知,露出了震撼不已的目光:“這,這怎麽可能?!”


    “貧道承蒙司祭抬愛,貧道方有機緣得知此間上古秘聞。”


    孫委羽十分滿意費忘年的表情,誌得意滿道:“你這一朽廢老人,愚昧無知,總是大驚小怪?”


    費忘年仍感不可置信:“那現在的淨蓮仙台呢?!”


    “曾經的淨蓮仙台過於狂妄,勢力卻不及靖安司十一。當年靖安司雖威蓋天雲十五洲,可以其天下大同宗旨,樹敵之眾豈在少數?”


    孫委羽點到即止,卻已等於把話挑明。一個大張旗鼓張羅人手的組織,主張一個被既得利益者不希望歸來的理念,無疑會遭到從上到下的清算。


    總而言之,淨蓮仙台的變質,無論是從外部的瘋狂打壓,又或者是來自內部的理念分裂,都是順理成章的事。


    隻不過爛船還有三斤釘。


    有著上古高人庇佑,仍有些類似費忘年的支脈存留,並未至絕滅之境,但它卻從原本的組織中剝離了出去,日漸衰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淨蓮仙台教派內部更遭李代桃僵,許多秘辛都塵封在曆史中。就連至寶清淨蓮以及青屏山這處地下堡壘,世上都無人可知。


    “你們早能召喚碧落吞天蟾,怎麽會不盡早找出這處地宮?”


    耽擱千年的歲月,未免顯得太久。可孫委羽卻不以為然地看著何言笑,說道:“你這豎子能夠想到,尊上之流又怎會不知?”


    “夠了。在你們死前,本夫人也不妨告訴你們答案。”


    碧落吞天蟾幽幽一歎,似乎也在稍作回憶:“昔年我們多方嚐試,乃至本尊出馬鏖戰無數年月。但最終我與淨曇九色鹿兩敗俱傷,雙雙墜落封印之中,長久不得蘇醒。唯有艱難被動授予信者力量。直至如今,方有機會東山再起罷了。”


    “竟是這般?”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何言笑暗忖,碧落吞天蟾的祭品,可比鹿米瓷的祭品血腥殘忍多了。


    按照道理而言,應當不計代價吞噬王者生魂的碧落吞天蟾,能夠更快先一步蘇醒才對。


    鹿米瓷卻“咦”了一聲,單獨給何言笑解釋。


    原來九色鹿與吞天蟾的封印,乃是互疊互封,難分彼此。


    這就導致碧落吞天蟾享受的祭品,總要分流部分給淨曇九色鹿。等於碧落吞天蟾吃大頭,淨曇九色鹿分小頭,順帶超度一些無辜死者。


    不僅如此,天雲十五洲民間信仰“淨曇九色鹿”或者“神霄應元救世渡難聖母娘娘”的人,可比碧落吞天蟾要多上許多。


    硬要比較誰收祭品得到的力量更多,還真沒法切實比較。


    得到了這樣一種解釋,何言笑總算明白,梅鶴影在“長生聖壇”的祭祀儀軌,最終召喚出了鹿米瓷的理由——


    假如靖安司跟最初的淨蓮仙台是一家,那當時何言笑依稀記得他滴落了幾滴血到了祭壇裏。他丹田裏的神秘圖卷與靖安司關係匪淺,使得那一處祭祀過程產生了偏差。


    正壓過了邪,儀軌沒變,卻改變了被召喚的對象。自然而然的,“長生聖壇”沒能降下吞天蟾的分靈,而是剛降世就跟何言笑親昵不分的鹿米瓷。


    時至如今,何言笑隻剩下最後一個疑惑:為什麽鹿米瓷不像碧落吞天蟾一樣會說話,到底產生了什麽異變?


    “咿呦?”


    “不用胡思亂想。費老,借劍一用!”


    “我的劍,你可修……不了……”


    一尺鏽跡斑駁的殘劍,落入何言笑手中。費忘年不明就裏,正待調侃兩句,卻見半截鏽劍掉落一地鏽渣,頃刻鋒芒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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