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善見摩迦體表浮現出一層暗紅業火,裹著兩大金剛天王就闖出了無泱星海。


    赤卷巴蛇卻不客氣,平複了體內被天音咒造成的靈力激蕩,就緊緊追著善見摩迦緊跟而出,完全枉顧不敵善見摩迦的事實。


    隻不過到了此時,無泱星海內卻沒了多少外人幹涉,倒是令宋昭明等人的處境,有點不上不下。


    “簡……姑娘,久違了。”


    莫名在簡素麵前有些發虛,但宋昭明早非吳下阿蒙,此刻麵對簡素卻亦不必妄自菲薄,定了定神提著手裏長劍就一抱拳見禮。


    簡素依舊是無動於衷的態度,把何言笑他們放了出來,說道:“小費,你跟宋昭明怎麽說的?”


    “不取寶物,隻參玄機。”


    “好。”


    簡素開門見山地對宋昭明說道:“無泱星海通往的聖地祈靈庇所當中,的確可能有給你一定的參考。可惜,我們剛剛才從裏麵出來,裏麵遍地瘡痍,暫時無法給你保障。”


    “遍地瘡痍?”


    “他們可以給你解釋。”


    簡素指著紀思遷與公孫瓏。兩人雖然各有心思,但此刻卻沒什麽非得誆騙宋昭明不可的理由,遂將這些年來的遭遇,跟宋昭明分享了一番。


    而在得知祈靈庇所毀於赤卷巴蛇與星河劍齒象的衝突時,宋昭明頓時臉色一沉,顯然就要以為此行撲了個空,純屬做了無用功了。


    但在得知公孫瓏等人的武學精粹,都被祈靈庇所吸納,宋昭明才一臉喜色地請教道:“未知簡姑娘要收拾出無泱星海,需要多長時間。”


    “你問我?”


    按照簡素的想法,宋昭明應該去請教坐擁清淨蓮根莖的何言笑才對。


    何言笑生怕簡素走漏了口風,遂暗中傳音給她,讓簡素代為承認清淨蓮根莖目前在她手上,免得引來外人覬覦貪婪。


    不管怎麽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平日裏這冰冰冷冷的白衣姑娘,對誰都是一副漠然以對的態度。唯獨因為何言笑的身份,她才會給三分薄麵。


    簡素雖沒有明確表態,還是言簡意賅地對宋昭明說道:“此回我必收回無泱星海。待日後收整完畢。我可以承諾給予爾等暮汐六劍,三次參悟聖地武學記錄的機會。”


    “三次……足夠了!”


    縱使沒能取得什麽重寶,比如大概率落在簡素手裏的清淨蓮什麽的,宋昭明此時一心渴求突破,僅須一點機緣即可。而知祈靈庇所裏包羅萬象,如果能有三次參悟之機,已經足夠宋昭明對照己身,找出一條通往“了神通”的道路。


    隻要真正能再進一步,他宋昭明此行就不算虧本。


    與此同時,眼瞅著宋昭明得到承諾。費忘年與李存思兩人,自不必簡素去多嘴。何言笑遂對澹台柳、端木梓夫婦抱拳說道:“兩位前輩乃華胥高士,在下得子熙老人照顧,方能順利助簡姑姑重新掌握無泱星海,自當湧泉相報。”


    “不客氣。我與內人,本來就跟老宋、老蕭一樣,都是為了探索遺跡尋訪前人所留。既然主人歸來,咱們總不好做出鳩占鵲巢的勾當。”


    “多謝體諒。”


    六個人之中有五個人同意,剩下的蕭放懷剛把洪戰得罪死了,百劫戰朝的老巢都未必能回去,自然不會此刻抬杠鬧事,一甩漆黑寬袖攤手啞然,過了一會兒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們都這樣講了,我還能說什麽?就按規矩,一人三次機會!”


    “應該的。”


    妥善解決了暮汐六劍的問題,剩下來的就是紀思遷夫婦了。至於公孫瓏出身靈岩鹿泉,大概率跟費忘年一樣乃是自己人,何言笑卻不必專程安撫。


    而紀思遷此刻不等何言笑開口,反率先抬手說道:“你不必多說其他。能夠從醉幻仙鄉脫困,已經是我與銀袖的莫大幸運。何況……”


    何言笑問:“何況?”


    “何況若非遭遇善見摩迦,隻怕我至今都不清楚秋娥與妙高宗的關聯。若在我閉關之時,霜月天女趁機發難,將成我與銀袖的噩夢。”


    要是像洪岩、洪鬆一樣,淪為善見摩迦的“信徒”,那可當真生不如死。


    紀思遷苦笑一聲,心有餘悸道:“揭開這麽一個隱患,對我與銀袖已是莫大幸事,又重新獲得自由,就不必再貪求什麽寶物了。”


    “唔……”


    本來還想稍作補償的何言笑,此刻暗忖他的確跟紀思遷沒什麽交情。


    甚至雙方之前更有著隱隱約約的隔閡對立。方才鹿米瓷保護他與許銀袖不受帝釋天音咒的影響,已經算是仁至義盡,的確不必客套矯情。


    不過話雖如此,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何言笑再怎麽想疏遠紀思遷,起碼麵子得給到:“紀前輩如將來有所需要,也可來無泱星海參悟一次武學心得。畢竟,醉幻仙鄉裏麵有你們留下的果實。”


    “這,那就受之有愧了。”


    紀思遷臉色舒緩下來,心思一動接受了何言笑的好意。但他不願久立危牆之下,特別在醉幻仙鄉憋了這麽些年,都不知道曾經的家業在不在了……


    要是有外人拿他老家當遺跡探險,把紀思遷的家底掏空,可就滑稽了!


    於是,眾人一齊來到無泱星海的出口處。紀思遷遂首先在此請辭,與許銀袖一齊揚長而去。


    反正身處華胥國內部,紀思遷並不擔心會被善見摩迦阻截。等回到老巢,還不是天高任鳥飛?


    眼見此景,何言笑卻歎了一口氣,對眾人說道:“大家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我會繼續助華胥一臂。”


    出人意料,一向喜歡見風使舵的宋昭明,居然率先斬釘截鐵說道:“我與黑日真宗的冤仇,早已不可化解。此時唯有仰仗華胥之力,站定立場,方能庇佑化象門不失。”


    “謔,宋昭明你仍然一如既往地會選邊站。”


    費忘年這下都被宋昭明逗樂了。


    不過,何言笑倒是蠻佩服宋昭明的眼力勁,竟然沒有一次站錯位置。


    就算之前有張道謙的齟齬,何言笑此刻卻十分了然,往後宋昭明都不會再找他麻煩。


    果不其然,宋昭明根本不在乎費忘年的調侃,眼皮一抬道。


    “隻要能再上層樓,屆時我就不必看人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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