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的這座宮殿與之前的神殿相比小了不少,內裏的擺設也沒有那麽細致。


    一進入神殿,容月淵就看到了殿中央懸浮的水鏡。


    這一塊水鏡很大,長約莫有幾米,高的話,至少有兩米。


    此時,水鏡裏並未呈現出任何畫麵,但從水鏡上透出的氣息來看,這塊水鏡應該是一個神器。


    “這是往生鏡。”宸淩大神站在距離水鏡四五步外的地方。


    容月淵應了一聲,心裏雖有好奇但卻沒有問。


    “走上去。”宸淩大神開口。


    容月淵走上去兩步,距離往生鏡隻有一臂的距離。


    忽然,往生鏡上漾起了水波紋,水波紋逐漸變得多起來。


    容月淵想要後退幾步,好看清整塊往生鏡,可他忽然發現自己無法後退。


    水波紋散去,往生鏡中映出了…容月淵。


    看著鏡中的自己,容月淵眼裏掀起了波瀾。


    雖然他還不知道往生鏡的具體用處,但從名字來判斷,也能猜測一兩分。


    “往生鏡裏隻會呈現生前過往。”宸淩大神平靜的聲音響起,祂的目光注視著往生鏡裏呈現出來的畫麵。


    容月淵這人到底是氣運極為深厚,修仙問道一路走來幾乎沒什麽劫難,堪稱仙途通順。


    生前過往?


    容月淵目不轉睛地看著鏡中的一幕幕,“這是我的生前?前世?”


    宸淩大神應了一聲。


    容月淵的目光忽然嚴肅了不少,眼裏還帶著思量。


    不對,不對。


    為什麽自己的“前世”和這輩子所經曆的事情大差不差?


    但若用“前世”和現世來比較,那還是有區別的。


    “前世”的自己並未和枝枝走到一處,“前世”的自己一心修煉,隻想飛升。


    一幕一幕迅速在容月淵眼前閃過,短短時間,他看完了自己那所謂的一生。


    就在容月淵以為結束的時候,往生鏡的畫麵並未消失。


    ……


    一遍,兩遍,三遍……


    如果不是每一世的畫麵都有所不同,容月淵一定會覺得這是在反複回放。


    容月淵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乍一看覺得新奇、怪異,等看多了,他就覺得乏味。


    可同時,他心裏也會有一些疑問。


    不知道過了多久,水鏡裏的畫麵逐漸淡化消失。


    容月淵呼出一口氣,他回想一下,有些記不得自己到底看了多少次前世,但少說幾百次是有的。


    “宸淩大神。”容月淵轉身向一旁的神祇一禮,“我有些疑問。”


    宸淩大神沒做聲。


    容月淵開口問,“為什麽我這麽多前世的走向幾乎一致,為什麽我從往生鏡中沒有看到枝枝反而看到了藍茜茜?”


    藍茜茜,一個已經有些陌生的名字了。


    但在往生鏡裏,藍茜茜出現的頻率太高了,與其相反的是枝枝幾乎沒有出現過,這一點很不合理。


    “還有,為什麽我的所有前世都是一樣的?”容月淵思索開口,“從出身、經曆,之後的大體走向都是一模一樣,這真的是我的前世嗎?”


    “是。”宸淩大神回答。


    容月淵半信半疑。


    “能給你答疑解惑的人來了。”宸淩大神岔開了話題。


    容月淵不解,他的目光落在殿門口,似乎是想看看何人會來。


    下一秒,高挑窈窕的宋以枝出現在了殿門口。


    看到宋以枝的時候,宸淩大神並不意外。


    有那個同生共死契的存在,宋以枝要找容月淵很簡單。


    宋以枝隔著半個宮殿的距離對上了那雙金色豎瞳。


    宸淩大神平靜的目光也落在宋以枝身上,目光雖然平靜,但冷冽的氣勢不減。


    “枝枝。”容月淵溫柔的聲音打破了殿內的寂靜。


    宋以枝應了聲,她走上來拉過容月淵,檢查一番確認沒什麽問題後才鬆開手。


    不等宋以枝說什麽,往生鏡漾起水波,很快,往生鏡裏就出現了宋以枝的身影。


    容月淵側頭看過去。


    宋以枝看到往生鏡裏的畫麵後,眼睛微微眯起,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的摩挲起來。


    容月淵看著往生鏡裏的宋以枝是如何被藍茜茜算計,陷害,最後淪為凡人,活生生凍死在寒冬。


    隨著宋以枝死亡,下一世的畫麵出現了。


    鏡中的宋以枝一出現就找上了藍茜茜,殺人不成,宋以枝被戒律堂關了禁閉……


    一世,又一世,每一世的枝枝都不得善終。


    容月淵隻覺得自己心裏悶得喘不上氣來。


    她為什麽、憑什麽要經曆這些魔難?


    這不公平,憑什麽!


    宋以枝察覺到身邊男人的情緒波動,伸手抓住了容月淵的手,輕聲安慰道,“沒事。”


    容月淵抿著唇,一言不發。


    怎麽會沒事。


    宋以枝到不覺得有什麽。


    一開始,她看著第一世的畫麵時還以為自己會生氣,憤怒,可她沒有,她居然很平靜,平靜得異常。


    恍然間,宋以枝明白了。


    她已經走出來了。


    藍茜茜早死了,水神也不過爾爾,現在,已經沒有人或神能再左右自己的命運。


    不懼,不怕,所以這些過往也不會再激起她的憤怒和不甘。


    “頓悟很快。”宸淩大神和宋以枝說。


    宋以枝側頭看過去。


    “與水神交手後,祂也不過爾爾,調整之後,忽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宋以枝坦然的開口說,“現在的我麵對過去,不會再有不甘和憤怒了。”


    相反,如果沒有那一世又一世的切身磨煉,她現在不會是這樣的。


    “成神吧。”宸淩大神開口說道。


    宋以枝搖搖頭。


    “枝枝,成神吧。”容月淵開口說,對上宋以枝的目光,他語氣認真,“洗掉你體內的那半身血,成神吧。”


    枝枝經曆了那麽多,若最後是因為自己讓她無法成神,那自己無需存在。


    “……”宋以枝轉頭看向一旁的宸淩大神,“所以,你讓鈺淵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讓他勸我成神?”


    宸淩大神答非所問,“我幫你洗掉同生共死契,你和他不會遭受反噬。”


    “你圖什麽?”宋以枝問。


    這天底下沒有無緣無故的付出,宸淩大神圖什麽。


    “你,成神。”宸淩大神開口說,隨即又補充道,“成為新一任宸淩大神。”


    ???


    不止宋以枝懵了,被宋以枝拉著手的容月淵也腦子發懵。


    “等等,等等!”宋以枝抬起手來,“等會兒,宸淩大神還能傳承嗎?那你是第幾任宸淩大神?”


    “我即宸淩大神。”


    宋以枝覺得自己的腦袋瓜子要爆炸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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