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枝沉默片刻還是伸手收下了,她隨口問了一句,“應該快痊愈了?”


    容晏點頭,“還是要多謝宋姑娘肯對我施以援手,我如今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今天中午就要啟程回去。”


    “一路順風。”宋以枝並不算是自來熟,對於不熟的人,她也隻是禮貌性的說幾句。


    容晏的目光在宋以枝的耳墜子上停留了一秒,然後再度向她抬手作揖,“宋姑娘,日後有緣再見。”


    宋以枝微微頷首。


    容晏走後,宋以枝顛了顛儲物袋,準備繼續上山。


    沒走兩步,宋以枝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夜朝。


    “夜公子?”宋以枝有些驚訝。


    大早上的,一個個都出來散步呢?


    夜朝抬手做請,語氣還是那麽寡淡,“父親讓我下來接你。”


    夜叔怎麽會讓這位大少爺來啊?


    看著渾身上下寫滿難相處的夜朝,宋以枝默默腹誹了一句,然後麵帶微笑微微頷首跟上夜朝的腳步。


    走了一段路,夜朝冷不丁開口,“你和容晏認識?”


    宋以枝答非所問,“你認識容晏?”


    夜朝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宋以枝,淡聲說,“他是容家內定的下一任容家家主,你說我認不認識?”


    這下輪到宋以枝驚訝了。


    容晏居然是容家內定的下一任家主?


    見宋以枝震驚不作假,夜朝淡淡說,“並非是我背後編排他人,容晏他非善類,你還是離遠一點比較好。”


    宋以枝這小姑娘看著就不太聰明,念在自家父親對她的看重和欣賞,自己多嘴提醒她一句,省得到時候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宋以枝點頭,她晃了晃手裏的儲物袋,“錢貨兩清,以後大概是沒有什麽交集。”


    見宋以枝還算拎得清,夜朝不在多言。


    走到山頂,夜寞父子和二長老早已經下地了。


    宋以枝問好後蹲在田埂上看著他們。


    二長老和夜寞父子忙活就上來了,幾人圍坐在桌前,夜寒星主動伸手煮茶。


    “說起來,你過段時間是不是要下山曆練去了?”二長老看著宋以枝。


    宋以枝開口,“應該。”


    看著宋以枝興致不高的樣子,二長老篤定開口,“你這丫頭八成又想不去。”


    宋以枝聳了聳肩,“我倒是想啊,五長老他不允許。”


    二長老挑了挑眉,似是打趣的開口,“你也怕五長老?不錯不錯,可算是有個能降得住你的人了。”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這是自己的把柄還在容月淵手裏握著呢!


    宋以枝撇了撇嘴。


    夜寞溫聲開口,“倒是聽過你的傳聞。”


    “是不是說我乃長秋宗赫赫有名的廢物?”宋以枝彎了彎眼睛,一臉好奇的問道,“還是說我玩物喪誌,朽木不可雕也?”


    夜寞滿臉啞然失笑。


    夜寒星輕笑一聲,神色是和夜寞如出一轍的無奈。


    夜朝淡淡開口,“人貴有自知之明,你對自己倒是了解清楚。”


    夜寞睨了一眼自家兒子。


    宋以枝揚起下顎,很驕傲的開口,“當然了。”


    “人各有道。”夜寞噙著笑容,聲音徐徐,“可惜你不在藥王穀,不然你應該是赫赫有名的天之驕女。”


    宋以枝心思微微一動。


    藥王穀在南,長秋宗在東,兩宗之間少說離著幾千裏。


    要是自己去藥王穀種地躺平鹹魚,既能遠離藍茜茜那個瘋婆娘還能安心鹹魚。


    但娘親肯定不同意。


    宋以枝皺巴著臉,“我倒是想去藥王穀種地,但是吧,娘親肯定不同意,指不定宗主但不會同意。”


    夜寒星和夜朝一同側眸看向宋以枝,神色或多或少有些好奇。


    一宗宗主還管這種小事?


    二長老看了眼夜寞,而後給兩兄弟解答,“大長老和宗主是兄妹。”


    他們一個隨父姓、一個隨母姓,是以很少會有人覺得他們是親兄妹,加上之後這兄妹兩又吵架冷戰,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兄妹。


    夜朝和夜寒星一臉震驚。


    一個姓沈一個姓宋,這兩位大能居然是兄妹?!


    “聽宗主說,是因為娘親消失了一段時間忽然帶著了個孩子回來,然後說哥哥是她孩子,他們兄妹吵了一架,然後就開始冷戰了。”宋以枝抬手撓了撓頭,無奈的開口,“宗主生氣娘親冷不丁搞出個孩子來,娘親生氣自己的哥哥不理解自己。”


    有關這事,她也曾試圖想要勸一勸自家娘親,但每次都會被自家娘親手動堵住嘴,最後自己也就不敢提了。


    夜寞嘴角微微一抽,很無語的開口,“站在兄長的角度,誰都不能理解吧。”


    宋以枝點了點頭,很讚同夜寞的話。


    假設自己冷不丁消失一段時間然後帶個孩子回來,哥哥一定會氣瘋的。


    所以吧,宗主他生氣是合情合理。


    二長老忍不住回想起當年的雞飛狗跳。


    宋蘿是天之驕女,無數人仰慕,可以說她是璀璨耀眼,無人能比。


    當她冷不丁抱著一個孩子回來說那是她的時候,長秋宗上下全都震驚了,宗主氣得險些拆了主殿。


    好好的妹妹,出去之前還是高嶺之花,回來之後就喜當母親,孩子父親也不知道是誰,這誰能不生氣。


    “說起來,有關以衡和以枝的父親是誰這事大長老硬是沒說過半個字。”二長老看了一眼宋以枝,目光憐愛。


    十九年前宋蘿抱著宋以枝回來時,宗主麻了,他們幾個長老麻了,長秋宗上下也麻了。


    他們依舊不知道兩兄妹的父親是誰,但想來他們兄妹兩的父親應該是還活著。


    “嗐。”宋以枝接過夜寒星遞來的茶杯,道謝之後開口說道,“雖然沒見過我爹,但娘親和哥哥對我很好很好很好,這就足夠了。”


    知足者常樂,總不能要求什麽都合心意。


    喝過茶,宋以枝放下茶杯,然後垂下手不自覺的摸索了一下腕上的鳳鐲。


    娘親既然不想說,那自己也就不多問什麽。


    夜寞溫聲,“過兩天我抽時間去和你母親聊聊,你的天賦在長秋宗確實是埋沒了。”


    煩宋蘿是一方麵,不想讓這小姑娘的天賦被埋是一回事,他還是拎得清的。


    對於這話,二長老沒否認。


    他煉丹是很不錯,但培育靈植這方麵,夜寞說第二無人敢說第一,枝枝喜歡種地,最好的地方還是藥王穀。


    宋以枝點頭。


    “不敢勞煩穀主來找我宋蘿。”冷冽的聲音暗含壓迫。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宋蘿就已經從山路盡頭來到桌子麵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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