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半緣垂頭喪氣的看著這一張新的卡牌。


    牌麵上是一棵柳樹,與墨半緣一樣,垂頭喪氣的。


    一棵樹?


    墨半緣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柳樹下麵有一行字:“鬼柳,一星,一級。”


    管你什麽柳呢,不還是柳樹?


    兔子,兔子,柳樹。


    墨半緣感到自己一口老血憋在了喉嚨處,差點便要吐出來了。


    算了,不管怎麽說,元氣境的三張卡牌,已經抽出來了不是?


    想了想,墨半緣終是不甘心,他迅速的將手又伸進了水池之中。


    片刻後,墨半緣看著空空如也,一滴水也沒有留下來的手心,喟然長歎。


    看起來,隻能等到突破到元初境之後,才能看看能不能有所變化了。


    墨半緣又回到了書案前,他先是看向了卡譜。


    隻見少女牌下方,出現了三張牌,就是他剛抽出來的,上麵分別寫著這三張牌是什麽,以及星級和等級。


    墨半緣扭頭,又翻開了一頁《卡牌小屋》。


    第五頁上麵寫著:“卡牌召喚,無需咒語,動念即可。卡牌存世,卡主元力將快速被其吸收流逝,隨著卡牌的星級和等級不同,元力流逝的速度亦有不同,直至卡牌被收回或卡主元力枯竭。若需附身,元力將以十倍速度流逝之。”


    “動念即可?”墨半緣一愣,他剛才早就嚐試過了,可不管怎麽動念,都召喚不出來啊。


    還有,這個附身是什麽意思?


    兔子附在他的身上?


    他從此以後多了一嘴的大齙牙?


    兩隻毛茸茸的尖尖兔耳?


    一條小巧的兔尾巴?!


    墨半緣打了一個冷戰,那畫麵太美,簡直想都不敢想。


    這還是兔子,那若是那棵柳樹呢?


    從此以後,他的滿頭長發都變成了柳條?


    這是要將垂頭喪氣演繹到底嗎?


    各種讓墨半緣瀕臨崩潰的畫麵在墨半緣腦海中不斷閃現,他猛地搖了搖頭,再想下去,這可能就是一個噩夢了。


    可這什麽卡牌召喚根本無法成功,那第六頁能翻開嗎?


    墨半緣嚐試了一下,不曾想,真的給打開了。


    第六頁,上麵隻有幾個字:“傳承並非唯一。”


    翻了那麽多頁,就這一頁,墨半緣並沒有任何疑問。


    如此說來,卡牌小屋這個傳承,在別人身上也可能出現。


    墨半緣笑了一下,他有機緣得到,別人自然也有機緣,這倒也並非壞事,畢竟,要對付那個什麽魔方,人越多肯定越好。


    第七頁,上麵寫著:“卡牌小屋可為儲物之用。”


    儲物?


    墨半緣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空間的確不小,可又怎麽把東西放在這裏?


    到現在,墨半緣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麽到這裏的。


    這裏又究竟是哪裏?


    一想到這個,墨半緣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光霧環繞,意識逐漸消失。


    最後時刻,墨半緣有些可惜,也有些遺憾,《卡牌小屋》中,明顯還有頁麵沒有翻開呢。


    不知過了多久,墨半緣終是醒了過來。


    頭痛欲裂,墨半緣好不容易才坐了起來。


    環顧四周,很黑,但這種黑暗,對於身為雲中客的墨半緣來說,並不是什麽太大的障礙。


    這裏似乎是一個地洞,空間不小,不遠處似乎還有通道。


    墨半緣抬頭看了看,洞口並不太高,由於是晚上,還能看到幾顆稀疏的星星。


    不過以他現在動一動就渾身痛的狀態,想要上去,恐怕也沒那麽容易。


    墨半緣找了一個幹草堆,坐在上麵,盤膝坐好,開始查看自身的傷勢。


    胸口依舊十分疼痛,之前陳安京所用的縫合絲線,已經被那個蛇形匕首給割斷了。


    墨半緣如今全身上下,隻有腰間有一條獸皮短褲以及身上一些破碎的衣物,不過好在腰包還在將斷未斷的腰帶上掛著。


    墨半緣拿過來,取出來了一些劉小江給他的傷口貼,準備貼在胸口。


    蛇形匕首也還在。


    越是查看,墨半緣越是眉頭緊皺。


    他記得很清楚,在與那一道金色流光戰鬥之時,他的身上,至少也是受了五次以上的穿透傷害,可現在去看,卻一個傷口都沒有,連一個傷疤都沒有留下。


    這怎麽可能?


    墨半緣反手去摸後心,那裏被鍾離峰用蛇形匕首給穿透了,對於位置,他當然記得很清楚。


    可沒想到,後心那裏本來應該有的傷口也不見了。


    墨半緣低頭,仔細的查看胸口那個詭異的傷口,也是他現在全身上下,唯一的傷口。


    這個傷口他以前已經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可現在看來,卻依然讓他覺得想不通。


    傷口依然是處於完全崩開但不流血的狀態,自傷口之中看去,除了血肉之外,還可以看到他的胸骨,甚至,能夠感到明顯的胸腔之中的心跳。


    可看來看去,墨半緣也沒有看到自己真正想要看到的東西,那一張莫名其妙出來的黃紙。


    黃紙,墨半緣在慕淩華頭上看到過,在寒鐵甲屍頭上看到過,墨半緣之前還一直想要知道這黃紙是什麽,有什麽用,甚至關於黃紙的一切信息,墨半緣都想知道。


    可哪裏知道,他的身上就有這麽一張,而且是他根本看不到的。


    那麽這一張黃紙到底是怎麽來到他身上的,又為什麽會隱藏在他身上?


    墨半緣越想越覺得背脊發涼。


    況且,墨半緣還記得很清楚,當這張黃紙出現的時候,他的全身,不受控製的變成了另外一種形態。


    當時迫於金色流光的威脅,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問題。


    可現在想來,那種狀態之下,他體內元力的消耗比運用木甲功要快的太多。


    但也有好處。


    比如顯而易見的恢複力,這種身體的恢複力,甚至可以用強悍來形容,他如今全身上下,就算被金色流光攻擊過的傷口,也已經恢複如初便是例證。


    至於胸上這個詭異的傷口,看起來,即便是那種形態下的恢複力,也對它不起半點作用。


    又比如,明顯增強很多的力量,速度。


    寒鐵甲屍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可在那種形態下的他眼中,卻是形如老朽挪步,烏龜爬爬,連一點還手的餘地也沒有。


    再比如,在那種形態下,他連呼吸都不用了,甚至,連心跳都停止了。


    如今墨半緣再細想這一點,越想便越是覺得渾身冒汗。


    那究竟是什麽?


    “你究竟是人是鬼?”


    “你究竟是什麽東西?”


    連貞星和鍾離峰驚恐的麵容猶在眼前,難道,難道那種形態真的不是一個活人嗎?


    就像,就像寒鐵甲屍一樣?


    墨半緣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開始內視自身。


    經脈很好,甚至比來到婆羅山脈之前,還要更好一些,隻可惜,卻是猶如繡花枕頭一般,中看不中用。


    其內,隻剩下了極少的元力,就連一層的木甲功也無法使出。


    全身竅穴也很好,可墨半緣查來查去,卻依然沒有查到,那一張黃紙究竟隱藏在哪,查不到,也就意味著無法嚐試著去溝通,控製,那麽,這必將是一個重大的隱患。


    雖然有太多想不通的地方,但此時的當務之急,墨半緣也是知道的。


    他必須趕緊恢複實力。


    反正這裏四下無人,不如先行修煉一番,待到恢複一些元力之後,隻要木甲功能夠用出來一層,就可以離開這裏,返回自渡城了。


    這樣的話,即便在路上遇到了什麽危險,他也有逃跑的餘力。


    墨半緣靜了靜心,就要開始修煉,可就在這時,忽悠一陣風自地洞深處的通道之中傳來。


    風中有味道,有聲音。


    味道血腥,聲音似腳步。


    墨半緣心中警鍾大作,腳步聲聽起來並不像是野獸,反而像是人。


    根據聲音判斷,此時想要爬出地洞已是來不及了。


    墨半緣自腰包之中取出了蛇形匕首,退後幾步,將自己隱藏在了一處山壁的凹槽之中,向著通道看去。


    腳步聲由小到大,但卻很雜亂,人數好像還挺多的樣子。


    但詭異的是,卻沒有人說話。


    墨半緣咽了口唾沫,將自己完全縮在了凹槽之中。


    沒多久,通道之中開始出現了第一個人影。


    低著頭,看不清是男是女,一頭長發披散著,手中拿著個什麽東西,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白袍,一直垂到地上,把身子完全掩蓋在了裏麵。


    在其後麵,第二個人影也出現了。


    這個人不斷的抬頭看著地洞口,可他眼眶裏麵空空如也,根本沒有眼珠子。


    他臉上的肌肉僵硬腐爛,甚至能夠看到牙床。


    在他身邊,第三個人影雖是在向前走,可他卻是在看著後麵。


    並非是他在扭頭觀看,而是他的頭顱,呈現了一種一百八十度的扭轉,且頭顱不自然的耷拉在肩膀上。


    在這三個人影之後,一個又一個類似的人影自通道裏麵走出。


    他們偶爾發出一聲類似於獸吼的叫聲,嘶啞而低沉。


    一行人來到地洞中心之後,似乎忽然失去了方向,他們在原地,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的打轉了半天,其中第一個白袍人影,忽然垂著頭發向著墨半緣所在的方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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