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幾乎是一個呼吸間就擴大到了白府的整個院子。他們所過之處無不是陶瓷摔碎聲,桌椅折斷聲,慘叫聲更是不絕於耳。


    那支弩箭上有毒,現在的白武已經開始渾身無力嘴唇發紫了。餘亦將他的手架在肩膀上,白武也用這最後的意識跟著餘亦往外走去。


    餘亦這邊施展不開,隻有沈家一一人在拚死反抗,但殺手越來越多,就算沈家一殺死一人身上也會留下傷痕。情急之下幾枚鋼針破空而來,刺進了最前麵三人的喉嚨。餘亦後頭便看到鄭冰州從房頂上躍下,來到了自己身邊。


    餘亦沒時間問他為什麽會在這裏,而是把白武交給了鄭冰州,自己折返了回去。


    衝回去的路上,沈家一已經被三人圍攻。


    餘亦右手將墨淵狠狠擲出,左手隨意抓起一個花瓶緊隨其後。隻一瞬,墨淵刺穿一人,花瓶也在另一人頭上炸裂開來。沈家一也將劍刺進了第三人的腹部。


    餘亦趕到第一時間拔出了墨淵,兩人互相點頭後,重新紮進了人群。


    等餘亦再一次拔出殺手身體裏的墨淵時,身邊已經隻剩下一堆屍體了。近五十人的殺手,有十餘人負傷跑了,剩下的都死在了這裏。


    現在的白府,就像是個屠宰場一般,血腥喂充斥著鼻腔。幾個侍衛早已死在殺手的刀下,下人丫鬟能跑的也早就跑了,隻有許琦和白珊在聽到聲響的時候出來查看,就被嚇得回到房間鎖死了門。


    “你沒事吧。”餘亦跑回沈家一身邊,此時的他已經因為受傷有些力竭,撐著刀半跪在地上。


    刑部和墨麟衛的將士幾乎是一起趕到的。


    餘亦讓將士們帶沈家一先回府治療,自己先同刑部回去做記錄。


    餘亦有些懊惱,他還是因為衝動失算了,他應該提前想到在白府周圍設防的。餘亦看著眼前的一片屍體,想到中毒的白武,心裏有些不安起來。


    這邊餘亦剛被帶進刑部的大門,另一邊徐陽秋就帶著白武回到了臨王府。


    原本在吃飯的白江宜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直到阿阮神色緊張的跑來說是自己爹爹的時候,才趕緊跑到了西客院。等她到的時候,徐陽秋已經進去幫白武處理傷口了。


    此時沈家一也被墨麟衛將士抬了進來,白江宜趕忙上去,焦急地問道:“你沒事吧家一哥。”


    沈家一無力的搖了搖頭。


    白江宜見徐陽秋忙不過來,便讓鄭冰州出去找大夫,自己先幫他處理一下傷口。


    沈家一的都是些刀傷,止住血包紮好了也便無事了。而臥房內的徐陽秋過了兩個時辰都還沒出來。白江宜擔心極了,為什麽自己的父親會和沈家一在一起時受了這麽重的傷。


    此時鄭冰州為她端來了一杯水,白江宜想到自己的父親就是鄭冰州帶回來的,她問道:“鄭小哥,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鄭冰州沒把溫柔香的事情告訴她,隻是和白江宜說:“將軍去白府用晚膳,結果遇刺了,白大人混亂之中中的箭。”


    白江宜頓了頓,她不明白餘亦為什麽去白府用膳卻沒有告訴自己。


    她想到了餘亦書房的信件,好奇心驅使他重新回到書房,打開了信件。


    看完信之後白江宜渾身脫力的跪坐在地上,拿著信的手也微微顫抖。


    自己的父親在觸犯律法,而自己的馬上要嫁的男人,查到了他。現在自己的父親就已經重傷昏迷不醒。


    白江宜知道的信息太少了,少到不能讓她做出理智的判斷。


    阿阮衝進書房打斷了白江宜的思考。


    “小姐,徐公子出來了。”


    白江宜聞言也趕忙站起身來跑出了書房。


    “徐陽秋,我爹他怎麽樣了?”


    白江宜找到徐陽秋的時候,他正在洗著滿是鮮血的手。看著他手上的血,白江宜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麵色有些凝重:“你爹的箭傷不嚴重,隻是箭上淬毒了,這毒的解藥有些難尋,我已經讓冰州去找了。”


    白江宜才剛鬆了口氣。徐陽秋就繼續說道:“解藥隻能自己調配,若是十二時辰內找不到,便救不回來了。”


    白江宜的心又重新懸了起來,連忙問道:“需要什麽?”


    徐陽秋略微思考了一下:“其他草藥都好尋,就是那八邊蓮難尋,市麵上常見的都是六邊蓮,六邊蓮解不了毒。”


    “好。”現在的白江宜臉色已經有些泛白,“我現在就去找。”


    說完還不等徐陽秋阻止她便跑著離開了。


    餘亦配合刑部昨晚記錄之後也未多做停留,趕緊回了臨王府。從徐陽秋口中得知了白武的傷勢和白江宜出門的消息後便讓一個墨麟衛將士進宮求藥,隨後自己也趕緊追了出去。


    徐陽秋也沒猶豫,讓在府內的墨麟衛將士都出門去尋那八邊蓮,自己也難得的上心跟著墨麟衛將士一起出了府門。


    白江宜心跳得越來越快,她敲開了一路上所有的藥材鋪,可都沒有八邊蓮。每失望一次她的心就加快一分。


    可往往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白江宜都快要哭出聲來,但是眼下根本沒有時間讓她去哭,她隻能強忍著淚水繼續一家一家的敲門。


    這家藥鋪是東市的最後一家藥鋪,白江宜敲了許久才有人出來打開了門。


    “誰啊,大晚上的發什麽瘋。”


    掌櫃的語氣裏充滿了憤怒和不耐煩,但白江宜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乞求的問:“大夫,您家有八邊蓮嗎。”


    掌櫃的十分嫌棄地將她的手扯開:“沒有沒有。”隨後就不再管她,關上了門。


    白江宜無助地繼續拍著大門身體慢慢倚著門滑下去,淚水也止不住的往外流。


    就在她要摔倒的時候,餘亦一把拉住了她。


    要換成之前,白江宜定會撲進餘亦的懷裏。可這次沒有,白江宜看著餘亦的眼睛。自己止住了淚水,顫抖著聲音問道:“餘亦,為什麽會這樣。”


    餘亦被她問得怔了怔,他不知道白江宜已經看到了家裏的信件。餘亦隻是覺得現在這件事情還不明了,若是白武是被陷害的,現在告訴白江宜不是就等於寒了她的心嗎。


    餘亦呼出一口氣,說道:“對不起,那些人都是為我而來。”


    “為你而來?”白江宜重複了一邊,突然冷笑了一聲,“那你為什麽回去我家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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