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宜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先去看了白武的情況。臉色已經有血色了,看樣子餘毒已經完全解了。


    白江宜鬆了一口氣,才開口說道:“我沒關係,這幾日辛苦了。”


    “不辛苦的。”許琦抿了抿嘴唇,作為長輩,這時候卻開始扭捏起來,支吾了半天,“他也是我相公。”


    白江宜‘嗯’了一聲,原本風寒就還未好,昏迷三日才有些好轉,此刻又頓感頭暈。


    “其實...”


    “二夫人,我身體不適,先去休息了。”白江宜打斷了許琦的話,說完之後便朝外走去。


    許琦呆立在原地,看著白江宜離去的背影欲言又止。她知道白江宜恨她,恨她逼走了自己的母親,恨她搶走了她的父親。


    她輕歎一口氣,才吹滅了蠟燭才在一旁的榻上躺下休息。


    而在帝都邊界處,使團在此安營紮寨,將士們也都早早地進了帳篷休息,隻有餘亦一人拿著一壺酒坐在草地上仰望在朗朗星空。


    冬日雲少,星空也很亮,滿天繁星,很安靜也很美好。


    前日他就收到了都城的飛鴿,說是白江宜受風寒昏迷。餘亦當即發回了信,可到現在都沒收到回複。


    也因此餘亦總是心不在焉,就算是顏墨離每日煩他,他也不管不顧。


    而顏墨離可能是因為在皇宮的幾個月睡夠了,此時也根本沒有睡意,百般無聊的他也掀開了帳簾站在了星空下。


    他定睛便看到了不遠處的餘亦。


    一柄短刀旋轉著高速向餘亦飛來,餘亦波瀾不驚的抬起手穩穩地截住了短刀。


    之後就看到了朝自己走來的顏墨離。


    “快,和本王子打一架,本王子要洗刷你給我的恥辱。”


    顏墨離在離餘亦不遠處站定,擺好架勢就等餘亦進攻。可餘亦卻隨手一甩,將短刀甩到了遠處的樹上,短刀就像是拉滿弓射出的箭一般,完完全全刺進了樹幹。


    見此情形的顏墨離心裏暗罵了一句,表情卻是沒有絲毫變化。他知道餘亦不想對自己出手,但是他辦法多啊,激將法屢試不爽。


    “餘將軍怕不是成親之後便沒了沙場男兒的血性吧。”顏墨離臉色滿是調侃,“不會真的有人為了個女人就借酒消愁吧。女人而已,你想要什麽樣的本王都能給你找來。何必在一顆樹上吊死,我看那女娘也就這般,在城門口叫得如此大聲,一看就是沒什麽教養。還可能趁著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和別人私......”


    顏墨離話還沒說完,就感受到一股勁風襲來,一拳精準地砸在自己的腹部,他隻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錯位了一瞬,劇烈地疼痛甚至讓他失力跪了下去。


    餘亦收回拳頭,看著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的顏墨離。


    顏墨離迅速調整了自己的狀態,自己找了這麽多次和他交手的機會怎麽能這麽輕易錯過。


    一手撐地,雙腳橫掃而出。


    餘亦身形後退躲開了這一記低掃,顏墨離也趁此機會依靠慣性站起身來。


    餘亦了解顏墨離的為人,也知道這是激將法,隻是看他如此詆毀白江宜,屬實該打。餘亦釋懷了,既然他想打架,那便打吧。


    餘亦也抖了抖身體,正好自己這段時間積累的負麵情緒得不到釋放。


    兩人很快就扭打再了一起,餘亦還是很吃驚的。在關北戰場上顏墨離就像是個為了蹭軍功聲望上戰場的王子,可以說是不堪一擊。


    現在雖餘亦隻用了三分力,可顏墨離還是能在餘亦手下過幾招。


    經過幾個月的沉澱,顏墨離已經有些明悟了,知道了與人對戰不應該在意招式,更應該見招拆招,尋找破綻。


    這一次與餘亦的對戰中,他心依舊跳得很快,但是他卻極力壓製著自己的心跳,死死地看著餘亦的招式。他驚奇的發現,自己能看投餘亦的招式,也能及時的做出抵抗,可想要反擊卻找不到一絲空擋。


    整場戰鬥知道顏墨離力竭倒地,他都沒有摸到餘亦的衣角。


    看著連呼吸都沒有變化的餘亦,顏墨離似乎也清楚的知道了自己與他的差距,無形之中更將餘亦當作了自己想要超越的人。


    餘亦抬手撣去了身上的灰塵,道:“天色不早了王子殿下,早些休息吧。”


    第二日一早,使團便重新踏上了行程,正式進入了毫州的地界。


    定安居的開業也因為白江宜的昏迷延遲了三日,昨夜醒後婉容告知她定安居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白江宜也當機立斷重新讓婉容給各賓客送去了新的請帖。


    今日定安居終於正式開業。


    鞭炮在半空中肆意妄為的炸裂,一旁的慶賀樂團也開始敲鑼打鼓。


    白江宜、沈煊、婉容作為定安居的大東家此刻也正站在門口。


    眼前紅綢高掛,紅花絲帶置於眼前,鞭炮齊鳴,樂聲不絕於耳。明明一切都看起來那麽的喜慶,可在白江宜眼中卻是感到諷刺。


    是啊,自己心愛之人出使北汗危險重重,自己卻在帝都這番情景。


    多諷刺。


    原本沈煊和婉容擔心白江宜的身體狀況想要延遲開業,隻是白江宜太了解自己的這兩位好友了。


    沈煊從前一直是無憂無慮的大小姐,現眼下有這般讓她能在沈穆書麵前證明自己的機會,她自然是等不及。


    婉容就更不用說了,她本就因為寄住在白江宜身邊感到羞愧,定安居開業她才能真正獨立起來。


    眼下情況白江宜定不會因為自己的原因去讓她們迎合自己,兩人也愣是沒說過她,最後才依了白江宜。


    待到鞭炮放完,白江宜走上前,擠出了一個開懷地笑容:“定安居,為安帝所賜名,乃是都城第一家曲茶館,今日定安居正式開業,店內所有茶飲小食皆半價優惠。”


    此言一出,地下掌聲雷動。此從那一夜的宮宴結束之後,帝都內誰人不知有一樂團被陛下賜名,並贈送了一棟樂樓。


    能被陛下賜名的樂團,定然技藝高超。雖然樂團不會輕易在定安居演出,但能來此沾沾皇恩也是極好。


    白江宜三人在掌聲中揭開了‘定安居’牌匾的大紅幕布,宣布了定安居的正式開業。


    客人們也爭先恐後的往裏走去,白江宜也終於投入了忙碌的茶館工作當中。沈煊和婉容二人見此也是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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