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生並未理會吳冕急躁的情緒,指著畫師對他說道:“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京都美術學院的院長神穀建介,國內一等一的繪畫大師。神穀先生,這位是聯合政府的雇員吳冕。”


    吳冕聽到周林生的介紹,向神穀建介伸出了手掌:“神穀先生,久仰了,聽說許多大品牌要跟你合作,都需要提前幾年預約。”


    對於此人,吳冕還真有些了解,因為此人乃是李潼在大學裏的導師。


    “吳先生你好。”


    神穀建介跟吳冕握了一下手掌,隨後很懂事的對周林生說道:“周先生,我坐了這麽久,難免腰酸背痛,如果方便的話,我想去莊園內走走,活動一下身體。”


    “也好,我們二十分鍾後繼續。”


    周林生向帶領吳冕進門的中年投去一道目光,多方便懂事的將神穀建介帶了出去。


    等房間內隻剩下兩人後,吳冕上前一步:“周先生,我……”


    “不急,等茶送來。”


    周林生擺手打斷吳冕,走到了神穀建介的畫作前方:“神穀建介被譽為百年來最偉大的美術天才,繪畫的線條甚至比機器還要精準,可是一畫千金,看看這畫工怎麽樣?”


    “我是個粗人,對藝術不感冒,不過這幅畫倒是把您的精氣神都表現出來了。”


    吳冕有求於人,拍了個不大不小的馬匹:“周先生,在我的印象中,你並不是一個附庸風雅的人,怎麽也對繪畫感興趣了?”


    周林生莞爾一笑,滿意的盯著麵前的畫作:“你說話倒是直白,這哪是附庸風雅啊,這幅畫是要在半個月後的國慶典禮上懸掛的。”


    吳冕見周林生出神,也沒有多說什麽。


    這房間的陳設還是一如既往,除了應有的裝飾之外,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照片。


    照片並不是周林生本人跟政要的合影,也不是自己的獨照,而是屬於他兒子周遜。


    這些照片從滿月到小學、中學、大學都有,最終在二十幾歲的時候戛然而止。


    周遜的事情並不是一個秘密。


    數年前,周林生的獨生子周遜身患重病,按照當時的科技,是可以把人救活的,不過當時合成人與自然人的矛盾已經初現端倪。


    周林生身為明星政客,毅然決然的拒絕為周遜更換機械髒器,表明了聯合政府的態度,也做出了官方的表率。


    正是因為這件事,周林生在大選中勝出,成為了平民係有史以來官職最好的人,也讓平民係從在野派係迅速成長為執政派係。


    換來這份至高權力的代價,則是周林生失去了自己的獨生子。


    周遜死後,周林生從未在公開場合用這件事為自己拉過選票,也沒有做過公開演講。


    也正是因為這樣,外界對於周林生評價頗高,認為他對於兒子十分尊重,跟其他政客相比,也顯得更有人情味。


    但周林生對於合成人的恨並未因此減少,畢竟如果沒有合成人作亂的事情,他兒子也能順利活下來。


    在他心裏,權力和兒子究竟哪一個更重要,恐怕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當年自然人雖然在自由之戰中取得了勝利,但付出的慘痛代價仍舊曆曆在目,那一代合成人展現出來的超強戰鬥力,曾讓朝野震動,也促成了法令的推行。


    周林生是一個敢想敢做的人,他擔心一旦合成人死灰複燃,現有的機動部隊無法抵擋,故此才成立了九處。


    不過平民係在朝野中根基尚淺,周林生也怕政敵會利用這件事給他潑髒水,所以明麵上跟九處沒有任何關係,而是繞了一個彎子,利用警衛部組建了這個部門。


    隻是吳冕丟失的記憶目前還沒有完全找回來,隻能記得他跟周林生的私下約定,至於自己究竟是如何認識周林生,又跟他達成約定的,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吳冕很清楚,雖然周林生組建了九處,但自己隻是一顆被他利用的棋子而已。


    在自己的記憶沒有徹底恢複之前,吳冕並不準備將這件事公之於眾,更不能讓周林生知道這件事。


    盡管他外表看起來再和藹,但能夠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血都是冷的,對於此人,吳冕並不信任。


    片刻後,傭人將沏好的茶擺在茶幾上,便主動退去。


    周林生也收回思緒,坐在了沙發上:“金海廣場慘案,影響很惡劣,聯合政府即將迎來國慶,在這時候鬧出這種事,我們很丟臉。”


    “周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這件事跟我們九處沒關係。”


    吳冕歎了口氣:“不僅如此,我還因為這件事被人陷害,估計明天一早,望淩監獄遇襲的報告,就會放在你的辦公桌上。”


    “你動了望淩監獄?”


    周林生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端起茶杯低聲道:“我對你說過,辦事要有分寸,你這種做法,會讓我考慮九處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


    “生員係的人扶持一個三處跟我作對,僅僅隻是計劃中的一小部分而已,我相信他們的目標不僅於此,而且聯合政府的各派係當中,私下存在合成人的部門,絕對不止我們和三處,沒有了九處,對你我而言都是損失。”


    吳冕並沒有在乎周林生的威脅:“我動望淩監獄,是不得已而為之,甚至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金海廣場的襲擊案是奔著我來的!如果我不做出這種極端舉動,恐怕此時已經沒有機會再見到你了。”


    周林生微微眯眼:“你繼續。”


    “我在調查一些案件的時候,得罪了金馬集團。”


    吳冕並沒有提及自己跟金馬集團的幕後交易,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這麽久以來,我一直跟金馬集團有暗中爭鬥,隻是沒想到,他們這次動用了這麽大的手筆。”


    周林生聽到金馬集團四個字,麵色變得凝重起來:“你有確切證據,證明此事跟金馬集團有關嗎?”


    “今晚望淩監獄的係統被入侵了,那裏的智能守衛對我發動了襲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保。既然矛頭指向我,那我隻能從自己的仇家當中去尋找目標,而最有可能的勢力,就是金馬集團。”


    吳冕與周林生對視,認真說道:“周先生,我今天來找你,不僅是為了讓你幫忙解決望淩監獄的事情,也是希望你能夠幫我清掃金馬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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