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洪看到顏偉誠的頭顱炸開,腦組織噴的到處都是,彈飛一塊粘在自己衣袖上的碎肉:“九哥,這小子還沒招供,你下手是不是快了點?”


    吳冕將手裏的煙在顏偉誠流淌的血液中淹滅,起身:“誰知道他那個女朋友是真的假的,萬一是傳遞出去的暗號,咱們會更麻煩。”


    “抓孟狼?”沈嘉洪給出了一個建議:“他是狼王會的老大,對於下麵人而言無比神秘的事情,在他眼中都是有清晰脈絡的。”


    “孟狼不能動。”吳冕擺擺手,向隊伍裏的一名青年命令道:“聯係情報組,讓他們盡快查清這個張啞巴的身份和所在的位置。”


    沈嘉洪對於這種多此一舉的做法很不理解:“以咱們的火力和技術,別說抓一個孟狼,就算剿滅狼王會也不在話下,有必要這麽麻煩嗎?”


    吳冕笑了笑,掀開沈嘉洪的衣領,用手指彈了一下他襯衣上的九處徽章:“咱們現在不是藏龍組織,而是特務九處。既然是執法機構,當然要考慮到政治因素,幹掉孟狼很簡單,可他死了,也就代表將軍圍失去了掌控秩序的人。到時候這裏的十幾萬人口,都將淪為罪犯,對於京都治安更是一個巨大的衝擊。因為咱們合成人的身份,體製內很多都在盼著咱們下馬,一旦被他們抓住這個把柄,你想過後果嗎?”


    “他們排斥我!老子還排斥他們呢!這麽多年來,如果不是咱們九處破獲了許多大案要案,京都能這麽太平嗎?”


    沈嘉洪明顯對此充滿怨氣:“我比他們所有人都在強大!他們有什麽資格排斥我?”


    “政治的本質就是製定規則,凝聚一群人的力量為己所用,別管這種規則的製定是主動還是被動的,在時代的洪流下,個人隻是一滴水,想要跟一條河、一片海對抗,除了被吞沒,沒有其他出路。”


    吳冕看著被一陣風點亮,又加速黯淡下去的篝火:“如果沒有這重合法的身份作為保護,你覺得以咱們的身份,可能在這個時代裏活的如此舒適嗎?我們跟聯合政府的關係,隻是互相利用罷了,搞清楚這一點,你的心態會好很多。”


    兩人這邊對話的工夫,之前那名成員走到了吳冕麵前:“吳處,情報組通過ai大數據分析,找到了三個疑似張啞巴的人員,正在進一步檢索,應該很快就會有結論。”


    吳冕調整衣領抵禦著冷冽的山風:“三個疑似目標都在什麽地方?”


    “全都在京都市。”


    “我們這邊的行動暴露了嗎?”


    “沒有,之前在酒吧的時候,我們的黑帽入侵了薑玫兒的通訊係統,對於外界而言,她還活著。”


    沈嘉洪看了一眼手環:“從現在的位置出發,顏偉誠還需要兩個小時才能離開這片樹林,至少三個小時內,狼王會應該無法察覺到異常。”


    “回京都。”


    ……


    京都市中心商圈。


    沈嘉洪站在高處,用下巴指了一下前方燈火通明的紅燈區:“街道盡頭的仙樂坊娛樂城,就是張啞巴的生意。”


    吳冕順著沈嘉洪指的方向望去,街道盡頭有一個占地廣闊,雕梁畫棟的中式建築,在全息戶外的配合下,遊龍升騰,雲霧繚繞,不時還有鯤鵬在虛空當中出現,宛若神話當中的天宮一般。


    不等吳冕問起,沈嘉洪便繼續介紹道:“張啞巴原名張興賢,是一個八麵玲瓏的人物,也是金馬、沙金等大集團的中間人。因為這麽多年來從未出過差錯,也沒有出賣過雇主,所以才得了啞巴這麽一個綽號。”


    吳冕聽到沈嘉洪的回應,目光深邃的盯著仙樂坊,嘴角上挑:“能夠被金馬和沙金這兩個死對頭同時雇傭,這人有些本事。”


    所謂中間人,顧名思義便是具有承上啟下作用的人物,雖然各大企業都有自己的人馬,但是對於一些類似於暗殺、破壞等有可能損害企業名譽的事情,都會交給中間人去做。


    中間人的價值,在於替企業做一些他們不便於露麵的事情,並且自行聘用傭兵,進行甄選和委派任務。


    這個行業在獲取豐厚利益的同時,也是個短命的職業,指不定哪一天就會被滅口,所以大多數的中間人都是非常低調的,像是張興賢這種高調經商的人,倒是少見。


    “這個人的確有些本事,但也不全是因為他本身的能力。根據情報顯示,張興賢的姐夫是聯合政府警衛部某直屬機構的一把手,想必各大企業跟他合作,也是有所求的。”


    沈嘉洪的顱內通訊係統接到匯報,便打住了話題:“九處的幾個行動組已經全部就位,但想要抓走張興賢並不容易,尤其他姐夫還是咱們的頂頭上司。這事辦不好,很容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建議動用藏龍的勢力處理。”


    吳冕並未反對:“人調過來了嗎?”


    “已經全部就位。”沈嘉洪活動了一下頸椎:“如果他們搞不定,我會親自處理。”


    “你盡量還是少動吧,你身上的插件模塊級別太高,每使用一次,便意味著離迷失更近了一步。”


    吳冕從遠處收回了視線:“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你發生靈肉分離的頻率如何?”


    “還是老樣子,平均十天一次,但對於饌玉的需求更大了,以前每周讀取一次,現在至多可以堅持三天。”


    沈嘉洪對此倒是看得很平淡:“人終有一死,全合成人也必然有迷失的一天,我的命是你在地府搶回來的,活著的每一天,我都是賺的。”


    吳冕拍了拍沈嘉洪的手臂:“我救你不是為了讓你無故犧牲的,我身邊需要夥伴,你好好活著,對我而言更有意義。”


    沈嘉洪聞言,呆若木雞般站在了原地。


    他跟在吳冕身邊三年時間,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用“夥伴”這個詞稱呼自己。


    吳冕見沈嘉洪愣住,整理了一下衣襟:“有什麽不對嗎?”


    “沒什麽。”沈嘉洪回過神來,感覺有些不太適應:“隻是感覺你這次歸來,改變了很多。”


    吳冕爽朗一笑:“不在九處的這段日子,我學會了一個道理,當你麵臨黑暗的時候,影子都會離開你,唯有身邊的兄弟不會,而我把你當兄弟。或者這麽說很做作,兄弟這個詞語也很老套,但一個真心兄弟,確實很難得。”


    沈嘉洪感覺自己冰冷的身軀內出現一股無法觸及的溫暖,正欲說些什麽,再度接到顱內通訊,將目光投向了仙樂坊:“前哨回報,仙樂坊有異常。”


    吳冕同樣側目,隱形眼鏡調整瞳距,娛樂城門前的景象被放大十數倍。


    他看到娛樂城門前的一道身影,心頭一震:“他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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